此時,扳指里的變化,清月完全不知情。
蔗兒這模樣要是被清月瞧見了,指不定要嘲笑它多久呢。
清月落座后,小二讓人搬來了一面屏風(fēng),放在了她與兩位公子中間的位置。
現(xiàn)下,除了桌子是連著,其它的像是隔出了兩間屋子一樣。
拿著茶單,清月點了一壺清茶,要了幾份點心,專注的看向了窗外。
彼時,周圍的鑼鼓聲戛然而止,擂臺上站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聲音嘹亮的宣讀了一遍這次比武的規(guī)則。
大致內(nèi)容就是所有來參加比武的男子,要在不傷及這次比武主角的前提下,取得勝利才算贏。
臺上聲音剛止,臺下眾人忽然又喧鬧了起來。
這不是為難人么,即是比武,難免磕磕碰碰,又不能傷人,還要贏,這恐怕沒人能做的到吧。
眾人正議論的緊,只見一女子,束著發(fā)冠,穿著一身紅衣長褲上了擂臺。
她的腰間系著一條黑色的帶子,帶子上繡著精致的刺繡圖樣。
因為隔得太遠(yuǎn),清月沒有看清楚上面繡著什么圖案。
但是女子精致的五官,瞬間引起了清月的注意。
這女子雖算不上傾城,但卻有種異樣的美。
她一雙黛眉,雙目如杏般明亮,高挺的鼻翼似西域的舞娘,卻又有一種颯爽英姿的風(fēng)采。
別說臺下驚嘆,就連清月都覺得此女子非同尋常。
“各位來者,小女姓林,單字一姝,年芳一十八,因為小時候體弱多病,遂父親讓我從小習(xí)武,強身健體,今日各位無需手下留情,盡管使出真本事,也讓林姝長長見識?!?p> 林姝雙手抱拳,勾唇一笑,對著臺下的人說道。
她這一笑,似迷倒眾生的迷藥,又似不屑的譏嘲。
盡管如此,林姝一出場,臺下會點武功的,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一個躍身,有一男子,從人群中脫穎而出,跳到了臺上。
清月細(xì)一打量,這男子長得倒可,就是這身材,委實粗……粗壯了些。
倒與那林家小姐,一點不般配。
這比武招親真真的有風(fēng)險,清月倒是替臺上的林姝捏了一把冷汗。
她舉著茶,輕泯了一口茶水,繼續(xù)看熱鬧。
“區(qū)區(qū)比武招親,有什么好看的?”
清月正認(rèn)真的專注于臺上,忽然聽到屏風(fēng)那邊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哦,她差點忘記了,她是跟人拼桌才有的位置。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人的聲音怎么那么熟悉,像是從哪里聽過一樣。
更奇怪的是,一向比她還好八卦的蔗兒,居然一直躲在扳指里,沒出來。
“家里寡淡,出來透透氣,你就沒感覺出什么?”
另一男子慵懶的聲音傳來,他咬了一口酥果,一雙媚眼瞟向了屏風(fēng)的方向。
“無聊的緊?!?p> 長玦把玩著手中的折扇,順勢瞧了一眼屏風(fēng),淡淡的說道。
以他的修為,自然感應(yīng)的到與自己神力共體的清月。
從她一進(jìn)門,長玦就知道了。
九珧這家伙,說不上是故意的,也一定是故意的。
“純屬巧合,我今兒個真就是來看比武的?!?p> 知道長玦一定多想,九珧連忙解釋。
他只是湊巧感受到了屏風(fēng)后面的神力,繼而猜想出了隔壁女子是誰而已。
十成就是那個讓長玦深受重傷的女娃娃了。
“中意了?”
放下手中的折扇,長玦拿起桌上的桃花釀,輕抿了一口。
淡淡的桃花香味縈繞在唇齒之間,有一絲絲的苦澀,回味起來卻是十分的甘甜。
這桃花釀是九珧特意從花神那里尋來的,大概應(yīng)算得上是百年佳釀了吧。
長玦平日里不喜歡喝酒,但是這桃花釀,卻頗得他胃口。
“那倒不至于,就是司命今兒查看命盤時,說這永巷東城有大劫,乃是紅顏禍水所致,我心想這美人能讓司命贊不絕口,定不會是個普通的美人,便過來湊湊熱鬧罷了?!?p> 九珧一副放浪不羈的模樣,撩了一下眼前滑落的發(fā)絲,從腰間取出一壺酒,大口的喝了起來。
今天他們二人屬實來錯了地方,他們不應(yīng)該在茶樓,而是應(yīng)該去酒館,好好的喝個痛快再說。
這花神釀的酒,果然不同尋常。
清月在屏風(fēng)后面聽著二人的談話,越聽越不對勁兒。
這兩人定不是凡人,能同司命有交情的,恐在天界是個不小的官兒。
在聽聽這聲音,怎么那么像……
長玦?
沒錯,這聲音分明就是長玦!
難怪這只死狐貍沒動靜,八成是感受到長玦的氣息了。
要不然這家伙早就該竄出來了。
長玦應(yīng)該不知道她在這,算了,還是先走為妙吧。
仙人本就殊途,她還是想安安生生的在凡界混完這一世,不想與長玦在扯上任何關(guān)系了。
至于來世,她壓根就沒指望過。
清月自始至終以為,長玦同她,不過是機緣巧合下,結(jié)的善緣罷了。
他雖然助自己投了本就不應(yīng)該投的胎,殊不知,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清月離開茶樓,準(zhǔn)備回客棧小憩一會兒。
只是小坐一會兒的功夫,茶樓外竟然擠滿了人。
清月本來就瘦小,又不會武功,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鬧騰的要命,她怎么就信了蔗兒的話,來看這個比武招親了。
清月嘆了口氣,瘦小的身軀擠進(jìn)了人群中。
因為茶樓正對比武擂臺的原因,臺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
“唔,這也太臭了?!?p> 蔗兒終于忍受不住這些男人們身上傳來的汗臭味,嗷嗷的叫了起來。
“臭死你算了,明明早知道長玦坐在我們隔桌,居然不提醒我?!?p> 要是剛進(jìn)雅間蔗兒就告訴他長玦也在這的話,也不至于等人多時才出來了。
這死狐貍,平日里看著膽子挺大的,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竟然變得這般膽小怕事了。
一陣風(fēng)吹過,清月頭上的遮紗被吹開了一大半。
這風(fēng)來的蹊蹺,一看就不尋常。
“妖族的人也來湊熱鬧了。”
蔗兒嗅覺靈敏,立馬聞出了這風(fēng)里夾雜著妖氣。
一陣紫光從眼前晃過,清月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從她頭頂上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