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敗露
敲定計劃之后,白簇便命人找來傷者的破舊衣裳,給余滿做了一些傷口化妝,隨后將余滿五花大綁,便要馬不停蹄向顧刻大軍的方向趕去。
“等等!”就在白簇將要臨行之際,又有人從身后叫住了兩人。
白簇回頭一看,正是此前阻攔自己割取張助頭顱的將領(lǐng)之一,便隨口問道:“怎么?閣下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于懷嗎?”
只見此人眼含熱淚,拿出一副卡組:“老將軍死的時候,手里緊緊握著他的卡組,我們害怕破壞老將軍的遺體,怎么也無法分開,直到剛才白公子進門一說話,老將軍便松開了手,卡片掉落一地……
我想,老將軍一定是想將自己的卡組親手交給白公子,讓自己的卡組代表老將軍與白公子并肩作戰(zhàn),所以才發(fā)生了這一幕。
白公子,現(xiàn)在我就遵從老將軍的遺愿,將卡組交付于你,希望公子不要辜負(fù)老將軍的托付,將大光拯救于水火?!?p> 白簇接過卡組,心中感慨萬千,輕輕點了點頭:“將軍,公主和王上也拜托你們了,稍后請帶上百十人喬裝打扮為一支商隊,避開沿途所有軍隊,通過居庸關(guān)進入我大光內(nèi)境,此時居庸關(guān)是由孫斌將軍掌握把守,到時候他會接應(yīng)你們?!?p> 將領(lǐng)鄭重地點點頭:“白公子,您的話我記住了,也祝您一切順利,天佑我大光!”
白簇騎上馬,和余滿向營帳外走去,身后刮起了陣陣寒風(fēng),秦柳默默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卻說不出告別的話,眼眶漸漸濕潤,孤單地佇立在寒夜之中。
忽然,秦柳的肩膀上搭上一只大手:“柳兒,莫要擔(dān)心,我想,他一定是太祖爺爺不忍我大光傾覆,派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的天之使者,不管遇到何種艱難困境,他都會力挽狂瀾,撥云見日?!?p> ……
靠近顧刻大軍的駐扎地之后,為了把戲演得逼真,白簇?fù)]動馬鞭加快速度,而另一只手牽著捆綁住余滿的繩子,連帶著步行的余滿也不得不狼狽地跑了起來。
終于,有衛(wèi)兵發(fā)現(xiàn)了偽裝成楊俊的白簇和余滿,持戈上前攔住兩人,喝道:“來者何人?”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也不認(rèn)識?!卑状卮罅R道:“本將軍要去見顧刻老師,你敢多耽誤我一秒,我讓你嘗嘗我手中馬鞭的味道!”
“他就是楊弘楊將軍之子,楊俊將軍啊,你這個新兵蛋子眼睛白長的?”一旁的衛(wèi)兵隊長忙跑過來一腳踢翻攔路者,打圓場道:“楊將軍,這小兔崽子沒見識,不認(rèn)得您,您別多怪,請您在此稍等,容我去向顧刻大人匯報一聲?!?p> 白簇扯了扯手中的繩子:“馬上稟報顧刻老師,昨夜我潛入敵營,成功刺殺敵軍軍方威望最高的張助,并俘虜來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書余滿,復(fù)命來遲,請他老人家定罪?!?p> “是!”衛(wèi)兵隊長忙向駐扎地內(nèi)部飛奔而去,生怕跑慢了怠慢到楊俊。
白簇扭頭瞪了一眼余滿,厲聲呵斥道:“你這狡猾的狐貍,休想離開我的視線三秒,膽敢在我身后耍任何花招,頃刻將你剁成肉醬!”
余滿似乎聽懂了白簇的暗示,步履蹣跚地走上前來,輕聲道:“白公子,你有話想對我說?”
“余大人,我覺得這支軍隊很有蹊蹺。”
“哦?有何蹊蹺?”
“上次我潛入顧刻軍中所見士卒氣象與今日大有不同?!卑状匕櫭嫉溃骸皹?gòu)成顧刻軍隊的主體是從各個軍鎮(zhèn)懼怕與胡蠻交戰(zhàn),丟盔棄甲逃到居庸關(guān)并鳩占鵲巢的殘兵敗將,這些人只不過是一群軍紀(jì)渙散,欺軟怕硬的烏合之眾。
可是我見這群人軍紀(jì)嚴(yán)明,戈不離手,臉上帶有一股肅殺之氣,像是久經(jīng)沙場的精銳老兵,這股氣勢是顧刻那群散兵游勇絕對不具備的。”
“白公子,會不會我們只是遇到了顧刻軍中的精銳部隊?畢竟軍隊規(guī)模高達上萬人,兵卒素質(zhì)參差不齊是難免的事?!?p> 白簇?fù)u了搖頭:“顧刻的精銳部隊,已經(jīng)被方忠?guī)У角熬€去打散了?!?p> “那會不會是我們找錯了駐扎點,這里并不是顧刻的軍隊?”
“他與我約定的復(fù)命地點就是這里,如果我當(dāng)時就暴露了,那我根本不可能從他的軍營中活著走出來?!卑状氐皖^思索著:“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只是我現(xiàn)在還想不通?!?p> “沒辦法了,白公子,我們已經(jīng)站在這里,沒有回頭可走了?!?p> “是啊……不過我們一會兒一定要倍加小心才好?!?p> 不一會,衛(wèi)兵隊長便跑了回來:“將軍,顧大人已經(jīng)等了一夜您的消息,快快請進,我?guī)闳ヒ娝??!?p> 跟隨衛(wèi)兵隊長的指引,白簇牽著五花大綁的余滿來到一處營帳前,白簇走進營帳,各種布置設(shè)施確實與此前所見大致相同,只不過,坐在屬于顧刻的主座上的,乃是一名神秘的黑袍人。
黑袍人雙手撐著胸前的沙盤桌,全身隱沒在黑袍之下,即使是在室內(nèi),黑袍竟也能詭異地?zé)o風(fēng)自動,整個營帳之內(nèi)彌漫著一股陰煞之氣,好似一腳踏進了陰曹地府。
而黑袍人的座下也不像上次那樣座無虛席,只有一個面容滄桑的中年男人,自白簇一進門,他的目光便死死鎖定住了白簇,卻又不開口,仿佛想用眼神剝離白簇的皮肉,洞悉白簇的靈魂。
白簇知道兩人來者不善,語氣冰冷地問道:“你們到底是誰?顧刻老師在哪?”
中年男人終于冷哼一聲,已經(jīng)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天底下豈有不認(rèn)識老子的兒子,你根本不是我兒,你到底是誰?”
“你是楊俊的老子?你是楊弘?”
白簇愣了一秒,隨后斜嘴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必要再偽裝了?!?p> 伸手遮住臉頰,白簇的手心之中金光閃爍,顯露出真容:“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簇,是專門來送你們下地獄的人。”
“果然是你,白簇!”黑袍人猛拍桌子,卻是發(fā)出顧刻的聲音,只見他露出來的手指沒有任何血肉,乃是如同白色竹節(jié)的森森白骨?!皼]想到你竟然擁有幻化成他人模樣的神通,連我也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你真是個愛說謊的壞小孩?!?p> “顧刻,你把楊弘叫來揭穿我,說明你其實并沒有被我騙到?!卑状厣詈粑溃骸澳闶窃趺窗l(fā)現(xiàn)我的破綻的?”
“白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能和楊俊本人一模一樣,但我必須說,你的演技實在太差太敷衍,只有形而無實。
楊俊的卡組明明沒有額外卡組,你卻在與米魯達的決斗中召喚出了融合怪獸和連接怪獸,還是我親眼見到你使用過的怪獸,從那時,我就知道,你化身的楊俊一定有問題。
所以,白簇,你以為我真的信任你,還交給你死亡黑暗決斗結(jié)界嗎?現(xiàn)在,你不妨打開那個黑匣子,好好看看里面是什么?”
白簇臉色凝重地掏出此前顧刻贈予自己的黑匣子,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個竊聽器!
“哈哈哈哈!你居然覺得我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隨手贈人,白簇,到底是你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還是把我看得太幼稚了呢?”
“可惡!”白簇臉色難看地瞪著黑袍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秦柳和秦鎮(zhèn)!”
余滿憂心地問道:“王上他們怎么了?”
“你的反應(yīng)還不賴嘛,白簇。”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陰影中那顆會說話的骷髏頭:“如你所見,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我做的一個小玩具,我的本體已經(jīng)殺向居庸關(guān),準(zhǔn)備活捉秦鎮(zhèn),白簇,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哈哈哈哈哈——”
“可惡,可惡!”
強烈的不甘沖擊著白簇的大腦,陷入了一瞬間的宕機,耳邊嗡嗡作響。
我到底是在和一個怎樣的敵人交手?
“小畜生,我的兒子呢?你把我的兒子怎么樣了?”一旁的楊弘早已心急如焚,對著白簇破口大罵道。
白簇回過神來,蔑視地道:“你的兒子?已經(jīng)過了頭七了。”
“你說什么?!”楊弘的聲音因為咆哮而變得沙啞,渾身顫抖地指著白簇:“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祭奠我兒的在天之靈!”
余滿卻忽然輕松掙脫開五花大綁的繩子,迎上幾欲暴走的楊弘:“楊弘,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p> 白簇忽感詫異:“你和楊弘認(rèn)識?”
余滿點了點頭:“我的胞妹嫁于楊弘之弟楊青,我們之間乃是姻親關(guān)系?!?p> “余滿,看不清形式的人是你。你以為你的兵部尚書之位是怎么來的?沒有我干掉前任兵部尚書,那個叫曹鼎的老頭,輪得到你升官嗎?給你帶來榮華富貴的人是我,你在我面前裝什么忠臣良將,正人君子?”
余滿一臉正氣地道:“楊弘,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能成為兵部尚書,乃是承蒙百姓愛戴,多年以來為官清廉,兢兢業(yè)業(yè),受到王上賞識,才有今日,與你楊弘無半分瓜葛?!?p> “余滿,這種幼稚的話你還是留著說給別人聽吧。你說的這些種種,和你能做大官有任何聯(lián)系嗎?努力清廉就能做大官嗎?被百姓愛戴就能被王上賞識嗎?”
楊弘伸手指向余滿的鼻子:“若你沒有攀附上我的正直勢力,與我結(jié)為正直同盟,你憑什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憑你說話很幽默嗎?端老子的碗砸老子的鍋,今天你要是不麻利點讓開,我就先收拾你!”
余滿并不懼怕楊弘的威嚇:“我余滿食君祿解君憂,既然站在這里,就沒有退后的理由,放馬過來吧,楊弘!”
“決斗!”“決斗!”
白簇也看向骷髏人:“看來,我若不除掉你,也無法從此脫身,對吧?那么,無需浪費時間!”
“決斗!”“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