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和幾個老人在小院里苦苦等待,只聽得外面喊殺震天,他們也不敢出去查看。
眼見得雙月已近中天,今日有些陰云遮蓋,兩輪圓月時隱時現(xiàn)。
黑鐵心中焦急,還想再打一下燈光。
便在這時他便到了咕咕的叫聲。
他猛得站起,看向屋頂?shù)奶炜眨笆谴纛^大人的聲音!”
“是我是我!”
一個飛著的肉球從天而降,落在了黑鐵肩膀之上?!霸趺炊嗔藗z人?”
黑鐵嘿嘿笑了起來,給呆頭介紹?!斑@位是工縣令,是他帶著我們從密道里逃出來的,這個老先生是他的仆人?!?p> “咕咕?”呆頭歪著腦袋,有些好奇的盯著這兩個人。
工縣令和老仆看到一個會說話的大鳥,臉上十分驚駭。
但隱約能夠感受到,黑鐵和木前輩等人對這只鳥的尊敬之意,也引起了一些好奇之心。
這時小院中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是獨眼他們,趕快開門!”
黑鐵立刻打開門,門外八個漢子,魚貫而入。
這些人皆都黑衣黑面,全部腰懸長刀,趁著月光,還能看到那長刀的寒芒,讓工縣令看得心驚,這些人到底是從何處而來,這些刀絕非凡品,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咕咕!城東有人在截殺郡兵,我們趕快趁此機會逃吧”
沒有過多的言語,靠著呆頭的偵查,一行人專找僻靜的小道,悄悄摸到了城西的城門下面。
此時城門之上已經(jīng)沒了守軍,城門口也并未關(guān)閉,但是卻有一隊身著奇特鎧甲的人把守在那里。
獨眼在暗處看了一眼。
轉(zhuǎn)身對身后的悄聲言語,“這些都是前朝軍隊的裝束,看樣子果然有前朝余孽匿藏在平陽城中?!?p> 工縣令也上前觀察了一番,“這些就是那個所謂大禹朝太子的親兵!他們竟然將西門封了起來?!?p> 大耳冷笑,“看樣子也是要奪寶物的!”
“那我們還有別處可以逃出城外嗎?”
幾人都看向了工縣令。
后者搖了搖頭,“北門和南門肯定也被封鎖,我們想逃出去,只能等待更亂的時候了!”
大耳有些不信,“還有更亂的時候?!?p> “咕咕,或許真的有更亂的時候!”
還沒等呆頭說完話,幾人便聽到他們剛剛路過的巷子里,喊殺聲漸起,原來是那對搜尋他們的郡兵遇到了賊兵的埋伏。
眾人暗自竊喜,殺吧殺吧!狗咬狗一嘴毛。
想必那些配合郡兵起事的苦力和農(nóng)夫也沒想到,郡兵比賊兵更狠,不僅讓他們勞作,還動不動就殺人,砍了腦袋便當作軍功。
如今雙方再起沖突,那些對郡兵失望至極的人完全沒了之前配合起事時的順從,反而有很多人幫著賊兵坑殺那些西來的郡兵。
沒讓暗地里的幾人等太久,就有一個人急匆匆的叫走了守城門的這隊人。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見那些人走遠,大耳立即從暗處躥了出來,笑嘻嘻地朝著眾人招手。
就在幾人來到城門口時,一個身穿白袍的青年人緩緩從陰暗處走出,此人手拿一根銀白長槍,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你們就是那關(guān)山鎮(zhèn)人?”
獨眼抽出長刀,目視此人,心中暗暗嘆息,可惜無法把勁弩帶入城中,拿東西目標太大,若此時有勁弩在手,料此人也不敢攔阻。
“你是何人?為何阻擋我等去路?”
“我是誰并不重要,把天降的異寶交出來,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天外的異寶交給了郡守之子,你去找他要,關(guān)我等何事?”大耳也反手握住了刀柄,朝著這人說了一句。
那人冷笑了一句,手中長槍一晃,挽了個槍花,“這么說……你們是不想交出來了?”
“黑鐵!大耳!動手!”
未等獨眼說完,便覺一道銀光朝著自己刺來,他趕緊用刀格擋,就勢向一側(cè)翻滾了一下,躲過了當頭一槍。
黑鐵和大耳手中長刀一揮,分兩側(cè)朝著那人砍去。
那人將長槍抽回架住二人長刀,卻抬起一腳踹向了大耳,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個長著一對招風耳的漢子力量有些小。
這時獨眼再次攻來,朝著他抬起的那條腿砍去。
這人卻是虛晃一招,趁勢脫離了戰(zhàn)圈。
獨眼面色陰沉,自己之前失血而亡,這幾日雖然休養(yǎng)得當,卻沒有回到當初的氣力,面對此人當真沒有什么勝算。
看向胸膛起伏的大耳,他有些擔心,這家伙也受過重傷,想來也和自己一樣感覺。
還好這邊有三人可以配合,他并不擔心,不能戰(zhàn)勝此人。
“快腿,阿陶!你倆帶著大頭大人和其余的人趕緊離開此地,我們稍后便去約定之地尋你們!大憨,保護好他們!”
“好!”
三人也不含糊,立即招呼剩余的幾個漢子將老人們都背起來,便朝著城外跑去。
白袍的青年人并沒有攔阻他們,而是興奮地打量著眼前三人?!跋氩坏酱逡爸幸灿懈呤?,你倆氣力不足,之前受過重傷吧。這位大漢倒是氣力充沛,跟個打鐵匠似的。”
三人被這人幾句話道破底細,心中都是暗自驚奇,對待此人更加謹慎了起來,手中長刀握得更緊了。
“廢話恁多!納命來吧!”
大耳有些不耐煩,舉刀又朝那人攻去。
獨眼和黑鐵也配合著,攻擊此人要害,一時間四人戰(zhàn)得難分難舍。
咕咕!
呆頭站在一處屋檐上,有些興奮,打開了錄像功能,他想把四人的打架場景錄下來給老大看。
阿陶和快腿,帶著眾人跑了好一陣,才找到之前約定好的地點,這里距離平陽城有三四里遠,是一處山丘,山間林子密集,山頂也可俯瞰平陽城,是一處藏身的好地方。
快腿找到了之前藏匿在此地的勁弩,將其一一分發(fā)給眾人。
幾人立即警戒四周,穿著粗氣的阿陶這才回過神來,大叫了一聲不好!
眾人紛紛看向他,才發(fā)現(xiàn)他苦著臉慘叫了一聲。
“呆頭大人呢!我們咋把呆頭大人給忘了!”
快腿一聽便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來時神仙大人就說過呆頭大人很是頑皮,還讓我們看著他點來著,這可怎么辦啊!”
幾個年輕漢子急得團團轉(zhuǎn),一旁的木老頭喘息了一陣,便擺了擺手。
“你們都別著急,呆頭大人定有自保之力,再說了,大人本來就是一只鳥,逃命之力要比我們高的多。無需擔心,無需擔心,我們守在此地等著便是?!?p> 大憨在一旁不停得點頭,他認為木老頭說的很有道理,雖然呆頭大人是只胖鳥,還老喜歡站在人肩膀上,但是還是能飛的。
此時呆頭正在拍照看戲呢,這種古裝的冷兵器戰(zhàn)斗場面他是完全沒有見過,雖然在電影里看到過類似場景,可是那些演員更像是在跳大神,完全沒有這種招招致命的痛快感。
白袍人越打越是心驚,眼前三人各有所長,獨眼的那人經(jīng)驗老道,一手刀法爐火純青,完全不是野路子的人能夠練出來的;
招風耳的漢子完全靠得是不要命的打法,要不是有那獨眼男人照顧,此刻身上絕對不止三個血窟窿;
另外一個黑漢子看似憨厚老實,可是刀法醇厚中帶著陰狠,時不時來一招陰的,讓人防不慎防。
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能夠看出來這三人是很要好兄弟。
更讓白袍人不自在的是,他老覺得遠處的屋頂上有人在窺探他,可是他看了幾次都沒有看到人影,這讓他更加懷疑,難道有人想趁著他們四個戰(zhàn)到兩敗俱傷,來個漁翁得利,倒時候自己找誰說理去。
獨眼已經(jīng)有些力竭,揮刀擋住了那人橫打過來的一招,心中有些疑惑,這人心思似乎不在與三人的爭斗上了,感覺是要準備隨時逃跑一樣。
他聽到遠處的街巷中廝殺聲漸息,心中也有些著急,若是在不拿下此人,他們?nèi)齻€恐怕要腹背受敵了。
怒吼一聲,側(cè)砍了一刀,逼退長槍,他趁機離開戰(zhàn)圈之外。
黑鐵和大耳也趁機后退幾步,與獨眼并肩看向白袍人。
此刻三人身上都掛了彩,大耳的肩膀和腿部都留著血,他也沒有任何止血措施,只是死死的盯著那人,想著怎么才能弄死他。
白袍人也不好過,腿部和背部都對面三人砍了一刀,火辣辣的疼。
三人正在僵持間,卻聽得頭頂傳來了一陣咕咕叫聲。
“獨眼!趕緊離開,他的幫手來了!”
獨眼心中一驚,呆頭大人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來不及細想,只見遠處的小巷子里已經(jīng)涌出了一大隊的人馬。
三人不敢停留,持刀緩緩后退。
那白袍人哪能看著三人就此離去,立即大喝一聲,就要再攻來。
不曾想頭頂天空之中忽然亮起一道光芒,瞬間打在了他的長槍之上。
精鐵打造的長槍頓時變成了兩節(jié),嚇得他當即后退數(shù)步,跌坐在地上。
總是自己武功再高,也怕鬼神之力。
剛剛那道紅光,根本不是人間之物。
然后他便想起了之前的那種被人暗中窺探的感覺,當即脊背發(fā)寒。
獨眼看了癱坐在地上的白袍人,立即轉(zhuǎn)身就跑。
空中傳來呆頭嘎嘎的笑聲。
“記住你呆頭大爺?shù)拿?,以后躲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