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那,那你……”
樂天繼續(xù)逗她:“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本來沒打算抱的。可你自己滾過來抱住了我!”
不僅抱了,還把腿也壓上來。
不過這句他沒敢說。
月曦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然,然后呢?”
“你覺得呢?”
月曦?fù)u搖頭表示不知道,哀求地看著他,希望他快說。
“然后——”他拖長了語調(diào),欣賞夠了她窘迫的表情,才說:
“然后我就喂了你一粒退燒藥。半小時以后,你就退燒了?!?p> 幫她擦身的事,就別說了吧。
月曦放了心,起身去洗漱。
樂天在廚房洗洗手,熬上小米粥。
月曦出來,看他在做飯,就回房間把毛巾被疊起來,把枕頭拍平。
吃完早飯,月曦跟著樂天坐到工作臺前,想要幫忙。
樂天臉一板:“不準(zhǔn),上床休息去!”
月曦兩手向后躲,護(hù)著手里的刻刀:
“我好了!昨天躺了一天,不想躺了!”
樂天一回想,還真是,她昨天就沒怎么下過床。
難道是因為,他說了讓她躺著休息?
可他的意思是讓她多休息,別干活,沒說不讓她下來??!
這丫頭,是不是聽話得過頭了?讓他都不忍心逗她了!
樂天微微一笑:“那你少刻一會兒,累了就休息?!?p> 到了十點半,樂天就強(qiáng)行沒收了月曦的刻刀,命令她休息。
月曦乖乖地坐到床上翻書去了。
翻了一陣,她拿著手機(jī)去了客廳,還關(guān)上了房門。
樂天以為她是想看會兒視頻,又怕打擾他,就隨她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月曦推開房門:“樂天,吃飯了。”
樂天訝然抬頭。
原來她關(guān)門,是不想讓他看見她去做飯了,因為知道他不讓。
“生病了,怎么就不肯多休息呢?”他埋怨道。
“我真的好了,不發(fā)燒了,也有精神了?!痹玛貥O力想說明已經(jīng)好了。
這個女孩,一點兒不嬌氣,一點兒心眼也沒有,怎么就讓他遇見了?
不過,也幸好是讓他遇見了!
樂天不再說什么,起身走到餐桌旁。
照例是一葷一素一湯。
一個清蒸龍利魚,一個醋溜白菜,一個豆花湯。
一桌菜,既有滋味,不會讓他吃得不盡興。又清清淡淡不油膩,適合病人吃。
月曦,真是太細(xì)心了。
一天的工作結(jié)束后,兩人一起靠著床頭看電影。
這是樂天想出的避免尷尬的方法。
他自己說的,水銀蒸氣要兩天才能揮發(fā)完,所以這一晚,兩人依然得同床共枕。
昨晚太煎熬了,所以今晚看電影吧,看到困,看到睡著。
先看了一部《愛犬奇緣》。
這是一部愛情喜劇,月曦看得咯咯直笑。
樂天看著她,只覺得心情更好了。
月曦,她有個很大的優(yōu)點。
就是別人覺得平常的、普通的事情,在她看來,就特別美好、特別有趣。
跟她在一起,覺得世界都鮮亮了好幾度。
看完一部,再看一部,靠坐著漸漸變成躺著。
又過了一會兒,月曦睡著了。
樂天看看她,能吃能睡,為什么不會長胖?
他笑著關(guān)了電腦,躺回床上拿起手機(jī)。
讓手機(jī)陪他入睡吧,這樣就不會亂想了。
這樣忙忙碌碌,到了31號,最后兩個紙雕也快完成了。
這兩個紙雕也是最難的:凌波湖和夢回千年城。
凌波湖有島、有船、有岸邊的花草。每一處景物都要立起來,花草的造型還特別纖細(xì),容易斷。
夢回千年城是恢宏的建筑群,造型比較整齊,但很密集,工程也挺大。
這一天,樂天和月曦都在趕制這最后的作品,做飯都沒空,叫的外賣。
夜已經(jīng)深了,太陽早就累得躺平了。
兩人還在忙碌。
月曦覺得很疲憊,雙眼皮一直往一起粘。
她揉揉眼睛,奮力睜開,繼續(xù)著手上的工作。
“累了就去睡吧,剩下的我來做?!睒诽烊崧曊f。
“還剩一點兒,我刻完就去睡?!痹玛夭辉缸寴诽煲粋€人辛苦。
樂天看看,確實只剩最后一棵樹了,就不再勸。
窗外的星星已經(jīng)眨了無數(shù)次眼。
樂天刻完最后一刀,放下刻刀,伸伸胳膊,向月曦看過去。
這一看,就樂了。
月曦不知什么時候趴在工作臺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呼吸輕盈而緩慢。
凌波湖的花草被她壓得扁扁的,無聲地抗議著。
樂天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喚著:“月曦,起來,去床上睡?!?p> 他的氣息噴在她耳朵上,癢得她晃了晃腦袋,卻依然沒有醒。
樂天失笑,趴著都能睡這么熟?她的屬相一定是豬!
樂天不忍心再叫她,猶豫了一下,輕輕伸出手臂,用公主抱的姿勢把她抱起來。
月曦離了工作臺,馬上頭一偏靠在他胸膛上。
還扭了扭,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著不動了。
樂天垂目看了她一會兒,才微笑著邁步往她房間里走。
她好輕,掂著似乎九十斤左右的樣子。
一米六五的個子,怎么才這么點兒斤數(shù)?
因為在廢土沒吃飽過,餓的?
他錯了,不該說她是豬,她就是一只可憐的小貓,剛剛有了家。
她這么輕,婚禮那天,他抱著她走五公里、再爬十層樓都沒問題!
樂天一邊暢想著未來,一邊抱著她走到門口。
用腳輕輕地慢慢地推開門,生怕門碰在墻上聲音大了,驚醒了她。
進(jìn)屋,輕輕把她放在床上,幫她把拖鞋去了,拉開毛巾被給她蓋好。
有少許發(fā)絲落在她臉上,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他抬手,輕柔地幫她撩開,理順。再輕輕關(guān)上門,返回自己房間。
視線掠過工作臺,突然凝住了。
那個凌波湖紙雕,還是扁扁的倒著,上面有兩棵樹,已經(jīng)斷了。
沒辦法,只能熬夜了。
樂天把壞掉的紙雕小心的收起來,放進(jìn)抽屜里。
雖然壞了,也是月曦的心血。
然后,他打開電腦,把存好的線稿重新打印了一張,覆在珠光紙上,固定好,重新刻了起來。
整個世界都睡了,只有樂天還在揮刀奮戰(zhàn)。
困得不行了,他起來沖了一杯黑咖啡,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再繼續(xù)干。
夜色漸漸變淡,凌波湖主體也出來了,但細(xì)節(jié)還差很多。
想在預(yù)定時間做完,似乎不大可能了。
清酣
別的男人:我就是看看,我就是……樂天:我就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