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三桿子曾經(jīng)對我說過,一句打磨就體現(xiàn)了做玉人的一生。
起初我還不曉得三桿子,說這句話的意思,只是隨聲符合著,點頭稱是。
待得我看到身上戴的這枚獸牙的時候,我仿佛明白了制玉人,艱難的打磨的一生。
打磨不但是區(qū)分新舊石器,我們祖先前輩的一個重要判斷依據(jù)。還囊括了制玉人的一生。
這種囊括,和現(xiàn)在的工匠精神,敬業(yè)精神,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三桿子對我說,那是遠古先民的敬神崇拜,是對天地神靈的畏懼,所以有的人,也稱那個時代的玉器,為神玉時代。
那種崇拜,是不被強迫,發(fā)自內(nèi)心的畏懼,和赤子之心般的虔誠。
三桿子還曾經(jīng)對我說過,富親戚總是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施舍給窮親戚,還美其名曰高高在上的恩賜。而窮親戚總是把自己最好的東西,贈送給富親戚,還生怕富親戚看不上,這也是一種虔誠。
遠古的祖先,他們敬畏神靈,不懂的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刮風(fēng)下雨,洪水猛獸??蛇h古的祖先,懂得誰對他們好,那些對對他們有利。他們種的莊稼干旱了,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場及時雨,他們就會感念上天的照顧。
他們被洪水猛獸襲擊,他們會天真的想象成,是不是神靈發(fā)怒了?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惹怒了神靈,神靈要降下災(zāi)禍,來懲罰遠古的先民祖先。這種原始的神靈崇拜,就是因為他們不懂,他們以己度人,豐收了打到了獵物,他們還會認為這是上天的照拂。
其實甭說過去,就是現(xiàn)在,三桿子也說過,我們老家不是有這句老話么?不怪不信神,家里沒病人,家里有病人,各個都信神。這正是體會到了人們內(nèi)心的無助,和對命運的彷徨。
現(xiàn)實是殘酷的,面對這樣那樣的困難,人們總是想找這種那種的寄托,來遮掩自己的無助和迷茫,亦或是祈求虛無縹緲神靈的幫忙,說來說去,更多的是人們面對現(xiàn)實的殘酷,表現(xiàn)出來的無助和無知。
今人尚且如此,古人就更是如此。遠古的先民前輩,出門狩獵,有得人被猛獸襲擊,有得人故去,打了猛獸,肉可以吃了,皮可以做衣服,而咬傷人的牙齒,可以拔起來戴在身上,來證明猛獸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內(nèi)心的怯懦。
敢咬我,我就把你的牙拔下來,戴在身上,看你還敢咬人不?這也不得不說,是對猛獸同伴的一種震懾,和勇氣的象征。其他的猛獸見了,連這么兇狠的猛獸,都被這群人打死了,不但打死了,肉吃了,皮扒了,就連牙齒還戴在身上,這群野獸看了自然是嚇得望風(fēng)而逃了,從這點說,戴獸牙辟邪驅(qū)獸也不是沒道理的。
三桿子對我說,這是血脈的壓制,三桿子還說,其實遠古的先民,不但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還可以當(dāng)做針,縫制獸皮,我看可不是么?獸牙打眼的那個孔還能專門穿線。
三桿子對我說這種獸牙,在過去又叫做佩觿,千金買寶刀,百金買角觿。角觿能解絲,慇勤寄遠人,用以慰所思。古人曾有名言。起初人們戴獸牙,繼而戴角觿,再接著就是玉觿,再后來佩觿就代表著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