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盛宴那次,其實就是強強聯(lián)手,卻在冥冥之中注定了莫家跟魔族前塵,以至于后來,西魔君的孫女與莫家結(jié)緣,生下小妖魔莫仔兒。
而貓家聯(lián)姻,是莫良鈞穩(wěn)固權(quán)錢網(wǎng)的一步棋,倒也不算毀了自家兒孫的幸福。
妖界有諸多妖族,貓妖一類,分天生九尾和后修九尾。
九尾高貴,特別是被稱為九尾貴府的數(shù)歷山莫家、中曲山付家、翼望山云家、倉者山翁家、吳林山禾家、漆吳山溫家、竹山師家、樂游山薛家、北海岸繆家。
而莫良鈞找了吳林山禾家的妻子、漆吳山溫家的兒媳、倉者山翁家的孫媳、竹山師家的曾孫媳、還找了北海岸繆家的曾孫女婿。
被聯(lián)姻的家族也是上趕著巴結(jié)莫良鈞。
至于當年吳林山禾家更是上趕著拉親戚。
唯獨沒跟中曲山付家、翼望山云家以及樂游山薛家做親家。
可到莫相忘這兒,算是拉扯上這三家了。
但除了薛成琳,其余的兩家都是造孽。
“明明,表面上是個很好的,結(jié)果背地里竟干那些缺德事,這就是華音上神教育的?我小時候真覺得邢昭月樣樣都好,長得好、家境好、爹媽好、爺爺奶奶好、親戚有多、乖巧又懂事又會說話,可等我再找回記憶后,再看看,嘖?!?p> 莫相忘啃著西瓜撇撇嘴,把西瓜子吐到柳樹下,“真能裝?!?p> “邢昭月?!辩娒鬏婧攘丝诒?zhèn)的果汁,“真想見識見識,她本尊到底什么樣?!?p> “美,真美,雖說比不上我兩個姐姐,但也很美?!?p> 鐘明萱調(diào)整了姿勢,歪在竹椅上,“給我講講,你跟他們都怎么認識的,怎么認識這么一堆奇葩???你朋友也不少,師父跟白猿上神應該很寶貝你的,怎么就讓你這么任性,嫁給付家了呢?”
“慣得唄?!?p> 莫相忘感慨過后,把瓜皮用冷焰燃盡,長嘆一口氣,絮叨起自己的曾經(jīng),從開靈識,講到白猿上神壽宴上化形。
以及隨后的收禮部分。
那可能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幽冥神君。
也是第一次收到來自神君的禮物。
一把落款為卓芳群三字的折扇。
“快快!快拿來看看!”鐘明萱和豆花聽到這兒,立馬精神過來,“快看看,什么扇子?卓芳群是誰?”
莫相忘抬手取來扇子,這扇子得到后就一直沒翻看過,存在扇盒里,如今一打開,跟記憶中一樣。
“卓芳群?這卓芳群是做這扇子的?還是畫扇子的?”鐘明萱稀罕地拿在手里,“真好,還有三君送的禮,我的那些禮物,頂尖也就是我們家那最有名的犬神哮天犬送的,還不是一對一送的,是一撒撒一堆,我當時年幼,擠在一群哥哥姐姐們中間撿的?!?p> 一聽她這么說,莫相忘忽的感慨,想想生前那三百五十年,一直在羨慕別人,竟從不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被羨慕著。
“一直羨慕邢昭月,一心想有家才能有靠山,有家眷才會有庇護,卻不想,那白猿上神和師父才是我最堅實的靠山和庇護?!彼诡^嘆息,懊悔不已,“才三百多歲的小貓,什么都不懂,卻學著別人成什么親,結(jié)什么緣,就是胡鬧。”
“你師父當時怎么說的?怎么就讓你結(jié)緣成親了呢?”鐘明萱稀罕叭嚓地捧著扇子。
“師父只說,我倆是真結(jié)緣,在月老宮有牽線的,且又是和付家,有她跟付禮上神這一層在,也算是親上加親,所以就同意了,原本的付一笑——”莫相忘說到這里,竟想不出這廝有什么壞處,又有什么好處。
“原本他什么?”
“原本他,不壞的,沒成親之前,對我也很好,可我也不知道后來怎么就變了?!蹦嗤f著神情落寞,短短十年婚姻,竟葬送了三尾,把命都搭在里面。
“什么不壞?他虐待動物?。 辩娒鬏姘焉茸诱酆?,放在扇盒里,憤憤地說:“虐待動物,就是不好,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拿只小貓逞能,裝什么逼?!?p> 莫相忘聽著這話,還想為付一笑辯駁,卻張不開嘴,除了不壞,卻也辯駁不出什么好話,“想他作甚,只這扇子的來歷,我還真是感興趣,我聽我娘說,原本我是交到幽冥神君手里,托付神君說要送到翁家,可不知怎么,幽冥神君就把我撂在破院子里,沒帶去?!?p> “這么說來,神君確實可疑,當年居然把莫家整家下放到輪回帳,而不下放你?!倍够ú亮瞬脸粤艘皇值奈鞴现斑€有,你這事明明就很好判案的,怎么就火急火燎的把那一百一十九口亡靈趕去輪回帳了呢?”
“對呀,還有你的事,那亡靈卡按理說也不算重罪,怎么給下放輪回帳了呢?”鐘明萱也是疑惑。
“對呀?!蹦嗤透苫罅?,“是呀,這事我早前也想過,就連孟司監(jiān)都想不通,這神君到底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還有這扇子,現(xiàn)在想想,也有點莫名其妙的,像無量神君和無界神君,還送我什么日行千里的木雕小馬啊,無量山的山泉啊什么的,怎么他送我個扇子呢?”
豆花跟鐘明萱滿懷疑問,又拿起那把扇子細細觀瞧。
“要知道。”莫相忘說:“當年我才剛成型,不過是三歲孩子大小,這扇子,可比我腦袋還大呢?!?p> “嘶?!辩娒鬏嬷钢茸由衔ㄒ荒芙o出訊息的落款道:“要不查查這個名字?到時候就知道這把扇子的來歷了。”
她們仨一輩一輩的往上找,莫母不在家,去店里看生意去了,莫父早前去別城走貨,現(xiàn)如今還沒回來。
“你家要是問不到,那就去我家,我家高祖母一直一直都在家的,問你爹媽,你爹媽叔叔伯伯們可都是六界大戰(zhàn)后生的,還是去找我高祖母吧?!辩娒鬏婢o貼著莫相忘行走,炎炎夏日,也只有陰間的鬼職身邊才真正的涼快。
在寶山宅輾轉(zhuǎn)一圈,最后來到鐘家大宅,原本是在歇中覺的鐘家高祖母被她們擾醒,可這鐘家高祖母雖說年長,但卻不認得這把扇子,也不認得卓芳群。
“老頭被接進宮中做火藥研究去了,得晚上才能回來,乙恩啊,你高祖呢?”鐘家高祖母綰了個簡單的發(fā)髻后就靠在憑幾上,“你高祖脈絡廣,那可不是我們鐘家能比的?!?p> “我高祖和高祖母去游山玩水去了,若不是發(fā)送緊急通知,是不會回來的。”
鐘家高祖母聽之,好生羨慕,“還是那么恩愛,當初也是我家老頭不好,惹了那許多事,不然,你也不至于此。”
有高祖莫良鈞奠定的基礎在,能傾覆莫家,至全家下輪回帳的,僅此一次,起因便是鐘天行窺覬了禾嫣。
在這二十萬年里,權(quán)錢上挑釁莫良鈞都是常態(tài),陰謀陽謀,屢戰(zhàn)屢勝,但偏偏在一千多年前,遇見了鐘天行這號老狗,不以權(quán)錢挑釁,竟是窺覬他的妻子,所以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最后鐘家要臉面,就求那幽冥神君開恩,只對外說是因為權(quán)錢之爭,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而當年那場禍事興起的原因,也只有兩家高祖和幽冥神君知道,旁的一概不知。
可現(xiàn)如今,事情在年初九的那天晚上,莫良鈞跟鐘天行醉酒之際,把話說了個清楚,兩家老小,聽得再明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