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踐行酒宴
“六啊，這次去山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發(fā)現(xiàn)有問題就趕緊跑，可別把命給搭進去?！?p> “來來來，雞蛋來咯?！毙」酥槐P炒雞蛋走了過來。
此時他倆正在同?？蜅４筇玫挠苣咀狼?，身邊都坐著客棧的眾人。
老邢看著燕小六又換上了他在鄉(xiāng)下看見他的那套衣服，不由心有所感。
“我把你帶出來的時候，親自答應你七舅姥爺要把你照顧好，你娘還等著你當上了捕頭，給你介紹媳婦兒哩！”
他滿臉通紅，眼中淚光閃動，說完便又喝了一口酒，一邊的佟掌柜笑著制止道：“好咧好咧，這已經(jīng)是第八杯咧?！?p> 老邢順勢拉著她的手：“我自有分寸，滿上滿上！”
佟掌柜此時也有些醉意，把手抽出來給他倒酒。
“小六子也滿上。”
現(xiàn)在已是黃昏時分，老邢特意拿出多年積蓄讓佟掌柜擺上一桌，給即將上山潛伏的燕小六踐行。
“我不能喝，師父?！?p> 老邢瞪著他，打了一個酒嗝：“就一杯，一杯，也不枉咱師徒一場?！?p> 喂喂，你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
兩人便舉杯碰了一下，老邢喝完又是長嘆一聲：“都怪為師，怪為師沒本事，讓你個小孩兒去干這么危險的事兒?！?p> 燕小六心下一笑，但老邢這番話還是令他心中一暖。
其實在婁知縣答應到廣陽府調(diào)兵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十拿九穩(wěn)了。
雖然這中間存在個時間差，他的輕功也不怎么靠譜，但這不還有個人么？
燕小六抿著杯里的汾酒，目光卻向旁邊瞟去。
老白的輕功號稱天下第二，不指望他收拾山賊，但通風報信還不簡單？
而他現(xiàn)在的境界雖然也只是后天七重，但也不是常人可比，加上這平平無奇的相貌，以有備算無備的情況下，混入山寨探查消息輕而易舉。
實在不行，不還有那個“秘密武器”么？
一提起這個，燕小六心中的勝算便提高到了九成，剩下那一成還是給日月神教面子。
老邢又是一大杯酒，苦笑起來，對佟掌柜說道：“你說這人啊，還真是各安天命，碰見那個命好的，一生下來，武功就準備好了，直接學就行了，嗝……”
而佟掌柜也笑著應道：“那也未必能學得好，給家里丟臉的人大有人在?！?p> “也是?！崩闲嫌指隽艘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邢身后的郭女俠站不住了：“那什么，我把濕衣服給晾了去。”
“碰見那個命稍微差一點的呢，人家在江湖上混個兩年，找個好師父，學個一招半式的，夠用了嘛！”
而佟掌柜一邊倒酒一邊云淡風輕道：“還有混了好多年，一招都沒有學成的呢?！?p> 她跟老邢都是一笑，而一旁的李大嘴有些尷尬：“那啥，我把這牛肉回鍋里去熱一下?！?p> 老邢仍繼續(xù)道：“碰見那個命再差點兒的，人家索性不學武功了，直接在家讀兩年書，考個功名?！?p> “兩年？呵呵。”佟掌柜也笑道，“還有讀了好多年，啥都沒有考出來的?！?p> 對面的呂秀才知道這是輪到自己了：“我去把下午的賬清了去。”
“去吧去吧?！?p> 一旁的燕小六看著不禁暗笑，果然還是實話最傷人，人艱不拆??！
現(xiàn)在桌上只剩下老白了，他也是一直冷眼看著老邢和佟掌柜的談話，心里十分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出手。
剛開始老邢進門時就說明了來意，但沒有說是日月神教的人，畢竟他和婁知縣都沒把這事兒當真。
但黑風寨近期有大動作卻是肯定的，老白是老江湖了，連老邢都能發(fā)覺的事兒，他會看不出來？
婁知縣要去廣陽府調(diào)兵，老邢下鄉(xiāng)招募民兵，就連小六都要冒險去當臥底，這次的事兒有多嚴重不言自明。
他自知這七俠鎮(zhèn)里身手最好的非他莫屬，但有必要出手相救么？畢竟他也算黑道。
當年行俠仗義的事他也不是沒做，但全是慷他人之慨，也沒啥危險性，都是“技術(shù)活兒”。
而兩年前他選擇退隱江湖，安心在這客棧當一個小跑堂，就不想再出風頭惹上江湖是非了。
畢竟他是“盜圣”，身后還有六扇門，還有葵花派盯著呢！
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充滿矛盾，而小六卻是好整以暇，他是篤定老白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六啊?！边@時老邢挑了一筷子菜，塞到他嘴里，“不是為師不敢去，是為師沒能耐，武功太差，你可千萬別怪師父?。 ?p> “師父你放心，小六會注意的。”燕小六安慰道。
“啥也別說了，你就把你那個嗩吶拿出來，吹個小曲兒給師父聽聽?！?p> 得嘞，這中間心態(tài)最好的也就燕小六了，他便從懷里摸出那只小嗩吶，吹了起來。
銅嗩吶還不會吹，就不拿出來獻丑了。
燕小六拿起嗩吶一吹，頓時一股凄婉哀怨的曲調(diào)在眾人耳畔響起。
老邢和佟掌柜又碰了一杯，一聽這曲子眉頭一皺，擺手道：“停停停，你咋吹散場的曲子呢？給為師吹個快落的?！?p> 我這不是應個景兒么？
燕小六心中好笑，便準備換個輕快點的，這時一旁的老白終于發(fā)話了：“你別去了，我去打談消息！”
老邢和佟掌柜都是一愣，看向他道：“你？”
這時的佟湘玉還不知道老白的的盜圣身份，以為他還是被莫小寶救過的人呢，雖然會點穴會輕功，但也只是個平頭百姓。
而此時見他挺身而出，不禁心下一喜，連忙道：“展堂……”
而老邢卻是拒絕：“不行！這事我們衙門公差自會處理，與你們普通人無關(guān)！”
他拉著佟掌柜的手：“你們就好好做生意，把自己這家小店照顧好就行了，如果真有情況，到時候廣陽衛(wèi)的進來，你們也別跟他們鬧，還是命重要?！?p> 而佟掌柜這時卻是義正辭嚴：“不！展堂要去，他會武功，勝算也大！”
佟掌柜雖然已面色酡紅，但兩眼卻是清亮：“保護鎮(zhèn)上百姓，這是你們公差的責任，但作為鎮(zhèn)上的一份子，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也是有義務(wù)的呀！”
她看向老白：“保護這個天下的，不但有朝廷官員，還有下面的普通百姓，支撐這個社會運轉(zhuǎn)的，不只是靠各人工作的職責，還有俠義的精神嘛！”
燕小六點點頭，佟掌柜果然極明事理，這兩句說得真好。
【叮！系統(tǒng)檢測到來自佟湘玉的精神力，您的精神加10！】
“啪嗒”！燕小六手中的筷子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