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的反派
越辭帶著剩下的一隊人馬走了另有一條路。眾人一路向疾行,臨近晌午天上突然下起暴雨。
大雨打在策馬疾行的越辭等人身上,如土石迎面砸來,一開始眾人還能忍著疼痛,然而行至后面,暴雨如簾,馬都看不清路了,不管怎能揚鞭它們都不愿再加速前行。
“將軍!”羽林首的聲音幾乎掩在雨聲里:“這雨太大,馬都看不清路了!”
越辭眉頭緊鎖,他行軍打仗數(shù)年,最是清楚這種天氣不適合騎馬追擊。然而太子已經(jīng)失蹤近三天,生死不知。等到疏勒國那個賊人把太子帶入西域締結地界恐怕就再難尋回了。
“眼下暴雨,想必那狗賊帶著太子殿下一樣跑不快?!庇鹆质滓蛔儞P鞭,一變道:“兄弟們倒是可以忍一忍,實在是我們的馬不如將軍上過戰(zhàn)場吃過苦的馬。它們背脊都被抽出血條了,再這樣下去馬都要出事了?!?p> 越辭思索片刻,立刻道:“叫兄弟們再堅持一二,等到前方遇到合適的地方我們就下馬休整?!?p> 他話剛落,前方視線里隱約出現(xiàn)一座草棚。
“前方下馬避雨!”
一座小小的茶攤下一下涌進七八個穿著盔甲的壯漢,靠在爐旁聽雨打瞌睡的伙計頓時嚇得精神起來:早知道冒著雨也回家去,和一群別著大刀的官差待在一處可太嚇人了!
“喂,上幾壺熱湯?!?p> 伙計看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軍差比他村里最俊的書生都要好看,瞬間,他就沒那么怕了:“大人,除了熱湯,還要餅嗎?”
“還有餅?”一聽伙計的話,羽林們立刻叫道:“快端上來。”
“有多少,都端上來吧?!蹦呛每吹能姴畲笕肆⒖虂G了一塊碎銀過來。
伙計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摸這么大的銀塊,他心底最后一點懼意就如這棚外的雨,落在地上,流向遠方。
接連上了熱湯和干餅,他又熱情地招呼起來:“我看各位大人盔甲和衣服都濕了,若是各位大人不嫌棄,不妨把盔甲脫下來掛在這竹竿上,小人幫各位大人用干布擦擦?!?p> 左右身上也水靈靈的,倒不如脫下來甩甩水,等下穿上還能輕省些。
不一會,棚里就多了一群光著膀子啃餅的大漢。
“越將軍,你也把濕衣服脫下放那爐邊烤烤吧?!?p> 望著雨幕沉思的越辭收回視線,回頭應了聲好,他站起身往爐邊走去,忽然他目光落在爐邊的木凳上。
越辭大步邁過去,拿起凳上的東西看了一眼,當場變了臉色:“伙計!”
“大,大人?”伙計被他嚴肅的神色嚇到。
“這布是哪里來的?”越辭展開手中的布片,急聲問道。
伙計看見越辭掌心的布片,連忙道:“大概在一個時辰前,小人見天色不好,然后搬桌凳時在棚外撿的?!彼麆倱斓竭€覺得晦氣,卻見上面是用血寫了字,總覺得是重要的東西??上徽J識字,還打算等雨停了拿回去叫村長看看。
越辭:“一個時辰之前,你這里來過一群西域商隊?”
“沒錯,是來了一群西域商人歇腳,大人怎么知道的?”
這邊,羽林也漸漸聽出問題,立刻追問道:“那你可見那西域商人里有一位俊美的公子?是我們大虞人?!?p> “這···”伙計回想道:“小的倒是沒看見他們誰長得像俊美的公子,但他們肯定都是西域人。”
“那他們中間有沒有絡腮大胡子的西域人?”
“倒是有幾個是長了胡子的,但都是細長的山羊胡,絡腮胡子肯定是沒有的?!?p> “人可以藏起來,胡子也可以剪掉?!痹睫o突然道:“伙計,我問你,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中間有人奇怪或者是和旁人不一樣的舉動?”
伙計沉吟良久,突然道:“有一個人的確是有點奇怪。他看起開和隊伍其他人不怎么熟悉,而且西域來來往往的商人我見得多了,他是我見過最不會做生意?!?p> “不會做生意?”
“嗯。西域人來我們大虞一趟多不容易啊,人家行商的都把運貨的板車裝得滿滿的,就他淺淺的馬車痕看去,一那馬車里裝的東西估計都沒兩擔重···”
伙計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的俊逸大人把手中的帶血的布片往懷中一揣,然后立刻奔入暴雨中,飛身上馬,奔馳離去。
他不明所以地回頭道:“這位大人怎么···”了?
依舊是話沒說完,就見身后七八位大漢已經(jīng)套好了盔甲,一個個迅速地邁入暴雨上馬飛奔追去。
·····
雖然馬車被遮得嚴嚴實實,但暴雨帶來的寒濕水汽使得百里昭月的腳腕斷筋之處更添了份陰冷的刺痛。而近一個半時辰的暴雨,路面濕滑不平,馬車一路跌跌撞撞,本來就暈馬車的百里昭月感覺整個腦袋都要炸了。再也忍不住生理與精神雙重折磨,他背靠著車壁把自己緊緊蜷縮在一起,大力的蜷縮后,他腳腕處一陣拉扯,再一次沁出鮮血。百里昭月頓時痛呼出聲,啟唇嗚咽半晌,卻連句‘痛’都喊不出聲。
生不如死也不過如此了。
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沒避開反派不得好死的結局設定。
自己最終還是要死嗎?
恍惚中,雨聲漸漸弱去,百里昭月好像聽見奔騰的馬蹄落入水洼,濺起泥水的聲音。
“該死!”馬車外似乎響起一聲怒罵,接著是一連串的西域話。
好像是疏勒國的王八蛋和通行的西域商人們說了什么,接著百里昭月聽見了兵器出鞘的聲音。
遇到劫匪了?
管他遇到誰吧,反正我都要死了。不知過了多久,百里昭月覺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見求饒的聲音,又好像聽見了···越辭的聲音。
是幻聽吧,沒想到自己臨死前竟然聽到的是越辭的聲音。
這時,木門擠壓聲‘咿咿呀呀’地響起,雨徹底停了,秋日的陽光沒有夏日的燦烈,卻依舊明亮地投入車廂內(nèi)。
百里昭月把埋在臂彎的頭緩緩側起,露出半張蒼白的臉。他微微掀起眼瞼,茫然的視線對焦了好一會才投向單膝跪在車廂上的,那張熟悉卻滿目悲痛的臉上。
幻聽后又出現(xiàn)幻覺了?
杏子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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