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二小姐就是二小姐,而她再如何受器重,也只是一個奴才,真要傷到了二小姐,就憑有大少爺在,她也不可能討得了好。
“怎么辦?”所有的婆子都瞧向韋婆子。韋婆子是這件事情的主事人,她們只是來出力的,事情做好了功勞倒是韋婆子的,可是若是做得不好呢,她們卻也是沒有多少過錯的……
當(dāng)然,如果韋婆子一力將過錯全部推到她們身上的話,那就不同了。
所以,現(xiàn)在事情不順,她們就完全指望韋婆子拿主意了,如果主意都是韋婆子出的,那什么好壞,都與她們無關(guān)了。
“二小姐,你何苦又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韋婆子只好咬咬牙,將氣焰都壓到肚子里,低聲下氣地求道。
能屈能伸,倒是個人才。許曼貞心中冷哼一聲,說道:“韋婆子,你這話好沒有道理。是你為難我這個當(dāng)二小姐的,還是我當(dāng)二小姐的為難你,我這院子里一院子的下人,都是能夠做證的。”
“可是我老婆子收到的命令,就是要將所有的門窗都關(guān)閉……”韋婆子說道。
“那我要求留一張窗透氣,這要求過分不過分?”許曼貞傲然道。
留張這樣大的窗子,那何禁足個屁?。№f婆子在心底罵道,磨了磨牙,說道:“二小姐肯定知道,老爺下的命令,是禁足一個月……”
“那我問你,禁足何意?”許曼貞問道。
“……”韋婆子一下子愣住了,想了半天,才試探著說,“不就是不讓出門嗎?”
“你也知道是不讓出門,那你不讓我透氣,是不是我父親的命令?是不是你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若讓父親知道你們假裝行他的命令卻夾帶私貨,行自己的私事……不知道四姨娘會不會要倒霉?如果四姨娘倒霉了,不知道你們這些導(dǎo)致她倒霉的人,會不會受罰?”
許曼貞一連串“知不知道”,直將韋婆子聽得頭暈眼花,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理解過來,又問身邊的其他人,結(jié)果別人也都聽得一頭霧水,不理解二小姐到底說的什么。
不過有一點(diǎn)她們是聽懂了的,那就是,二小姐說,今天她們這樣做,四姨娘會倒霉,然后她們也會倒霉的。
幾個婆子湊一起討論的半天,最后還是不理解,為什么四姨娘會倒霉,可是卻又隱隱覺得害怕。
按四姨娘的性格,如果她因此倒霉了的話,那她們今天這一堆人,一定一個也討不也好……
怎么辦?所有婆子又都看向韋婆子。
韋婆子后悔極了,本來這事關(guān)她屁事啊,可是她一向知道四姨娘心中極恨二小姐,為了討好四姨娘,自動請纓,跑來準(zhǔn)備好好發(fā)一場威風(fēng),回去說給四姨娘說說,在她面前討個好。
可是,沒有想到,以前明明只是張牙舞爪得厲害,但實際卻沒有什么手段的二小姐,今天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她為難成了這樣。
“怎么樣,留這個窗子,可以嗎?”許曼貞見她們討論完了,慢悠悠地問道。
一旁的白心對自己家的小姐,簡直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小樣,這樣你就崇拜了,那以后怎么辦?許曼貞心中說道。
“二小姐,可是若是這張窗不關(guān),老奴們真的很為難……”韋婆子有氣沒力地上前來,說道。
這樣大的一個窗子開著,還禁什么足啊,想出去,一步跨就跨出去了。
可是二小姐剛才也說得很有道理,老爺?shù)拿钍墙?,不是不讓她透氣…?p> 這都是些什么事?
有沒有辦法,既透了氣,也能夠保證二小姐不能外出的?
韋婆子看了看一葉園的院墻,那不到一人高的院墻……肯定是行不通的。
沒有辦法了……
“我有一個好辦法?!痹S曼貞眼睛亮晶晶的說道,“四姨娘讓韋婆子您來,肯定是看重您的能力,一定能將這件事情做得妥當(dāng)吧?可是如果不關(guān)窗子,你肯定是不會放心的,可是若是關(guān)了窗,你做得就過火了,父親肯定會生氣的……現(xiàn)在,我有一個辦法,你愿意不愿意聽聽?”
“老奴愿意聽聽?!钡竭@個時候了,韋婆子還能怎么辦?只好乖乖低下來,洗耳恭聽。
“那就是,這一個月的時候,就麻煩韋婆子在這里看著了?!痹S曼貞眼睛里面含著笑,偏偏說出來的話讓一眾婆子全身發(fā)寒,“就在這窗下,韋婆子你若不放心,時時在這里守著,不就能保證我出不去了?”
其他婆子頓時心中念佛,幸好剛才沒有同韋婆子搶這件差事,不然,要在廓下整整睡一個月的人就是她們了……
韋婆子的臉果然就白了。整整一個月,守在這里?她還有很多事情呢,這可怎么辦?
“好在現(xiàn)在天氣炎熱,韋婆子你不用擔(dān)心會受涼。”許曼貞的聲音里面透出濃濃的惋惜來,“當(dāng)然了,你也可以選擇信任我?!?p> 韋婆子的眼珠子亂轉(zhuǎn),為難不已。到底要如何選擇?
關(guān)窗的話,不說什么透氣不透氣的事情,現(xiàn)在二小姐的手還在窗子那里把著呢……真要傷到小姐手,那自己可是真就沒人救得了了……
不關(guān)窗的話,自己真的要在這窗下住一個月?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還是信任她……
二小姐能信得過嗎?韋婆子心中馬上否定了這個辦法。
她的眼睛又盯上了許曼貞把在窗上的那雙手。只要能夠?qū)⑦@雙手拿開……什么麻煩都解決了……
許曼貞順著韋婆子的眼光,看到了自己的手,馬上就想通了她打的什么心思,心中冷哼一聲,這個韋婆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竟然還想著將這個窗子關(guān)上?
她是吃定了原來的二小姐是個魯莽貨吧?
可惜了,現(xiàn)在,這個二小姐許曼貞,已經(jīng)換人了。
“白心,將我頭上的金釵取下,誰敢靠近我的手,就用力扎……扎出血扎斷手指,都算是我的?!痹S曼貞冷冷地說道。
她就不信了,就算她是個不受父親待見的女兒,可是身為嫡女,要是真的跟個下人鬧起來了,誰還敢罰她不成?
就算是四姨娘也不敢的吧?畢竟明面上,也是要過得去的。
所以她有恃無恐。
韋婆子本來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要趁許曼貞不留心的時候,一下子將她的手從窗子上拿下來,可是聽到許曼貞的話,不由得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一道亮眼的金光,真是要刺瞎她的那雙慣于看低捧高的狗眼。
白心……真的會刺吧?
瞧著白心拿著金簪子那一臉的嚴(yán)肅樣,韋婆子猶豫了。
真要被刺上一下,肯定會很痛吧?
“白心,在墻上蹭蹭,多沾點(diǎn)灰,到時候扎進(jìn)肉里,傷口好得慢?!痹S曼貞又吩咐道。
白心異常聽話,小姐說啥她做啥,馬上就拿著那支銳利的金釵在墻上蹭了好幾下。
韋婆子頓時覺得全身肉發(fā)麻。好得慢……二小姐什么時候變得這樣狠毒起來?
那樣囂張的脾氣,再加上這樣狠毒的性子……還有一張利嘴……
以后的許宅,一定會有二小姐的一席之地的。
以前二小姐之所以被很多沒有地位的下人害怕、又被她們這樣有些身份地位的下人看不起,說到底,因為她的本事實在是太小了,除了一味的用霸道來欺壓人,什么也不會。所以經(jīng)常明面上似乎是她占了便宜,可是轉(zhuǎn)眼就要受罰,而且還罰得很重,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欺負(fù)別人的程度。
所以那個時候,二小姐在她們這樣的下人看來,那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今天,她卻偏偏被一個笑話給拿下了……
“二小姐您真是……太謹(jǐn)慎了一點(diǎn)……”韋婆子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可是這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幾分,“您若想要留下這張窗子透氣,那就留下吧,老婆子難道還信不過大名鼎鼎的二小姐嗎?”
大名鼎鼎?這是在激怒她嗎?可惜了,現(xiàn)在的她,早已不是以前魯莽霸道卻又無能的許曼貞了。
“那我就先謝謝韋婆子你了?!痹S曼貞嘴上說道,手上卻一點(diǎn)也不敢放松。
韋婆子緊緊盯著許曼貞的手,只望她松手好鎖住窗子……什么四姨娘生氣的話,其實她并沒有放在眼里。
卻見她一點(diǎn)放松的意思都沒有,只好訕笑幾聲,退后幾步,示意她不再關(guān)窗了。
許曼貞便吩咐白心將窗子重新支了起來。
“韋婆子,你可真是放心嗎?若是哪天……”許曼貞眼睛斜了一下白心,然后問道,“如果哪天白心出去了,又讓人看見了,這可怎么辦?”
韋婆子被許曼貞這話氣得直哆嗦。
她這話意思明擺著,如果自己不緊緊看著她,她自己可能不會出去,但一定會叫貼身的丫環(huán)出去,而且還要故意讓人撞到。
可是窗子不能關(guān),她根本沒有辦法制止……
除非她真的在這個窗子下面守上一個月……
許曼貞似笑非笑的,看著韋婆子咬牙切齒。
真要玩手段,她怕誰啊?
淳寶寶
章節(jié)亂得我頭真大……小黑屋自動命名也能出錯,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