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洛狼狽地被護衛(wèi)從網(wǎng)下拽出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沒有反擊的余力了,護衛(wèi)們用事先準備的繩子將宗洛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
牧彥笑著說道:“好了,你今日進府的目的應該就是二殿下的印信吧,而至于府內(nèi)的內(nèi)奸你應該不知道,但你應該知道昭行衛(wèi)找你做的是什么事,說出來吧?!?p> 宗洛自然不能說昭行衛(wèi)要自己殺掉文如秋,所以只是說道:“他們要我到二殿下府中偷拿印信。”
“這樣的話可唬弄不了我,昭行衛(wèi)中的能手眾多,他們要是來的話可不會像你這樣輕易就露出馬腳。而且你之前刻意接近二殿下,想來昭行衛(wèi)要你做的并不只于此?!蹦翉┱f道。
宗洛一想,謝羽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在昭行衛(wèi)中,閉著眼睛選一個人也要比自己做得好,可謝羽為什么要選擇自己?當然,也有可能自己有二殿下這個有可能有效果的護身符。
“謝大人就是跟我說要進府偷出二殿下的印信啊。”宗洛咬死了這個理由,雖然這是重罪,但他也敢肯定殺掉文如秋這個目的在牧彥這里,肯定就是要殺頭的了。
牧彥并不在意宗洛不吐露出來,說道:“那我現(xiàn)在把你帶到文大人那里,我敢肯定在文大人面前,你什么都瞞不。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啊,你要是早點說呢,或許可以留下一條小命,否則的話,冬蛇對待敵人從不手軟?!?p> 說這話的時候牧彥已經(jīng)沒有一點笑意了,宗洛心中叫苦,自己看來說不說都免不了要死的了,本來還有所謂的護身符可以期待一下,可是到現(xiàn)在,宗洛連護身符的邊都沒有看到。
“去找輛車來,押著他去文大人的府上?!蹦翉┱f道。
一名護衛(wèi)連忙去找車了,宗洛也只能認命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宗洛的護身符自己來了。
“二殿下!”牧彥和護衛(wèi)們連忙行禮。
牧彥上前說道:“二殿下怎么來這里?”
殷汜說道:“聽說府內(nèi)進了盜賊,居然大膽地將我的印信偷取,這印信可不比其他,若真是丟失可就麻煩了,不知會釀出什么禍端。所以我就讓劉管家在府內(nèi)打探消息,有人說牧公子讓護衛(wèi)帶著網(wǎng)和繩子來到柴房這邊,我想應該是能確保拿了賊人,因此這才過來。”
“原來如此,二殿下放心,賊人已經(jīng)拿下。”牧彥連忙答道,不過眉頭卻是皺起。
宗洛看到自己的護身符來了,雖然不敢肯定好使,但起碼心安了一些。
殷汜也在這時候看向宗洛,不由得愣住。宗洛也很配合地同樣愣住了,嘴上還哆哆嗦嗦,不敢相信地說道:“二,二殿下,趙,趙公子……”
看到這個情景,牧彥也明白個大概,看來宗洛就想要用與二殿下的交情保住性命,同時昭行府潛伏在府內(nèi)的奸細也浮出來水面。
牧彥施禮問道:“二殿下,我想問一句,是何人報給殿下說有護衛(wèi)拿著網(wǎng)和繩子來到此處?!?p> 劉管家替二殿下回答道:“是府中的下人劉喜。”
牧彥連忙派身邊的護衛(wèi)去叫來劉喜,雖然他也知道劉喜很有可能已經(jīng)跑了。
殷汜看著宗洛,他真是沒想到潛入自己府邸行竊的竟然是他:“宗洛,你怎么會,怎么會……做下這等事來?!?p> 宗洛還是睜大了眼睛,說起話來也是磕磕巴巴的:“趙公子,你,你原來……原來是……宗洛該死,前兩日不知殿下身份,言行或有冒犯,請殿下恕罪?!?p> 說著,宗洛作勢就要跪下,可是他身后的兩名護衛(wèi)還緊緊拽著他,這才沒能跪下去。宗洛說出這話,就是為了讓二殿下念起之前的交情。宗洛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有這樣的心機,不過緊急關(guān)頭也顧不得許多了。
殷汜也很糾結(jié),最后嘆了一口氣說道:“宗洛啊,你為何要做出這等事來!”
宗洛低垂下頭,甚至還傳出抽泣的聲音:“二殿下明鑒,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因何迫不得已,速速說來,若果真是有情可原,我也可以既往不咎?!?p> 二殿下的話讓牧彥哭笑不得,不過也好多說些什么,不過宗洛這小子也好手段,利用二殿下的宅心仁厚來保住自己性命,不過等到了文大人那里,就說是宗洛還是閉口不答昭行衛(wèi)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文大人也可以完全看透,現(xiàn)在且聽他是如何‘迫不得已’的。
宗洛言道:“殿下可還記得那日與我們一同游玩的安瞳?”
“記得?!币筱狳c點頭。
宗洛面容悲戚,他是想到自己如今暴露了,還不知道安瞳會被昭行衛(wèi)如何處置,或許自己不招出昭行衛(wèi)的意圖,安瞳也有可能平安。
也是真情流露,宗洛眼睛都好像要滴出淚來似的,嗓子也有些沙啞,說道:“安瞳他不知為何被昭行衛(wèi)捉去了,我想盡辦法都無法救他出來,今天正好偶然路過殿下的府邸,便萌生了要盜出殿下的印信,然后以此來救出安瞳。我知道這是犯了重罪,可卻也是急切想要救出安瞳,還請殿下法外開恩?;蚴菑闹刂挝业淖?,但也請殿下能從昭行府救出安瞳,想她一介女流,如何能撐得住昭行府的刑罰?!?p> 殷汜也是對昭行府有所耳聞,名聲的確很是惡劣,只是不知道安瞳因何事被捉進昭行府之中,但宗洛那悲傷的神情表明他的確是迫不得已,宅心仁厚的殷汜也不忍處罰他了。
牧彥也看得出殷汜心中的想法,恐怕他會直接放了宗洛,所以馬上說道:“殿下,此人雖然是迫不得已,但入殿下府中偷取印信也為實情,不能輕易放過,否則殿下的威信何在?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恐怕宵小之輩也會認為有機可乘,從而向府中下手?!?p> 殷汜點點頭,牧彥的話的確有道理,可是看宗洛的樣子,又想到他的迫不得已,所以也不想重罰。
“牧公子,你是老師舉薦到我府中做門客的,老師說你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但不知對于律法可否明了?”殷汜問道。
牧彥答道:“略知一二?!?p> “那可是宗洛此舉會判以怎樣的刑罰?”
牧彥說道:“偷取殿下的印信,事關(guān)重大,其罪不小,治以殺頭之罪也不為過?!?p> 殷汜吃了一驚,忙問:“宗洛此舉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能輕判嗎?”
“酌情見罪,也該是要流放西北?!?p> “就不能再輕些嗎?”
牧彥說道:“若是殿下說話,或可再行減免,但牢獄之災是屬實躲不過去?!?p> 殷汜又嘆了一口氣,面向宗洛說道:“雖說情有可原,但畢竟是你行下了這般事端,刑罰是免不了的,但你且放心,昭行府那里我會去幫你要人的。”
“多謝殿下,不過宗洛還有個請求,不知殿下可否答應?”宗洛請求道。
殷汜點頭說道:“盡可講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會應下?!?p> 宗洛說道:“我懇求二殿下救出安瞳之后,能帶她去牢中見我一面,之后我便無憾了。”
殷汜點頭應下,牧彥則是在一旁對宗洛刮目相看,幾日不見他竟然有了這樣的心機。就恐怕冬蛇會瞞著二殿下做掉他,所以提出這樣的請求,以確保自己最多就是囚禁在大牢之中,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會被加害。
果然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宗洛在講武堂中學軍陣之術(shù),其中部分也都是詭譎善變,平時宗洛對人差不多都可以做到以誠相待,可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他沒有心機了。
接著,牧彥將宗洛帶走了,要去文如秋那里,不過對殷汜只是說帶他去官衙伏法。
宗洛被護衛(wèi)扔上找來的車中,畢竟不能綁著他在大街上招搖過市,牧彥也進入了車中。
護衛(wèi)駕著車出了二殿下的府邸,往文如秋的府邸去了,在車中,牧彥饒有興趣地說道:“以前還真沒發(fā)現(xiàn)啊,你原來還有這樣心機,利用二殿下做你的擋箭牌,不錯不錯?!?p> 宗洛別過臉去,好像有些賭氣似的說道:“上次被你們利用的時候,我在謝羽面前的表現(xiàn)也差不多,只不過這次沒有人來替我解圍而已,或者說,昭行衛(wèi)對于我的利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落在你們手中,我也沒有任何意義了?!?p> “說實話,我也不想看到你落到如今這個下場,畢竟怎么看你都是無辜卷入進來的,可是如今形勢如此,許多事情也由不得我們愿不愿意了?!蹦翉┛吭谲噹?,手指同時點著木板,好像是在敲擊著什么樂曲,不過宗洛可是聽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別過頭去的宗洛又轉(zhuǎn)回了頭,看著牧彥說道:“記得上次在小酒館里,你說過重新牽住那個曾經(jīng)放開過的愛人的手,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牧彥一怔,那敲擊木板的手指也懸在半空,好半晌才說道:“或許快了,或許根本就沒有那么一天,不妨告訴你,只有文大人點頭同意,我才有可能重新牽住她的手,只不過文大人……我也看不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