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向

　　時光匆匆數(shù)日，我的傷已經(jīng)痊愈了；周大哥教導(dǎo)有方，我也學(xué)會了騎馬。夕陽西下，那晚我和周大哥徹夜長談。

　　周大哥知道我身體經(jīng)不起風(fēng)寒，臨走時給我?guī)Я艘患跗ご笠?，還叮囑我要保重身體！我有些不舍得走，在路上不時地跟周大哥揮著手，這一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相見！

　　眼前發(fā)生的事情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巧合，又是那么的神奇，以后，一切隨緣。

　　那個跟頭過后，我又和往常一樣的來到了我工作的地方。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大家在一起也其樂融融。

　　晚上回去的路上，孤零零看著自己的影子。

　　也許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有一些交集，但不是就只有你一個子集。其實(shí)每個人的生活跟蜘蛛網(wǎng)一樣，可是蜘蛛網(wǎng)也得捕獲食物??！

　　我在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覺得這里挺好的，雖然沒有錦衣玉食那般奢華，但是吃飽穿暖還是不成問題的。在下班和同事一塊溜達(dá)的時候，看到形形色色的衣服，不覺心中生出一個念頭：自己以后可以做服裝生意！

　　我不懂的怎么樣加工布料，也不會做衣服，可以說對于這一塊是盲區(qū)；一竅不通的事情，我也在心底暗暗下決心：只要認(rèn)準(zhǔn)了這一目標(biāo)，那就得付出百倍的努力去無限接近它，并且完成它。

　　也許我的這個決定將改變我以后的路。

　　周憶秋沿著河走了好長時間，沒精打采的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踢著腳下的小石頭。午后的河邊沒有多少人，落葉滿地，一層一層堆積的厚厚的，被風(fēng)一吹，飄到了天空中，落到了河水上，落到了河邊，也落到了她的心上。波光中蕩起的漣漪被躍起的鯉魚打亂了，正四處逃竄，后又把漣漪蕩的更加大了，并且是四處蕩著去了遠(yuǎn)方。

　　她順著一條水泥小路爬上去，上面是一條寬敞的大路，周圍有好多車，好多人，汽車的鳴笛聲震的她愈發(fā)的難受起來。

　　走過大路，有條通往廠房的泥濘小路，周憶秋就沿著路邊溜達(dá)著走了過去。

　　好不容易走到，可她看到門是緊閉的，四周沒有多少住戶。放眼望去，周圍挺開闊的，里面還能聽到用鐵錘砸東西的聲音。她悄悄的走到門口，輕輕把門推開，露出一點(diǎn)縫隙來，用一只眼貼近門縫往里看。有位師傅背坐著，一邊砸東西一邊用肩膀上搭著的毛巾擦著汗。周憶秋推開了門，這位師傅全然不知，還是繼續(xù)用右手勻速的砸著。當(dāng)周憶秋走到了這位師傅跟前的時候，他停止了手中的活，抬起頭看著她，大聲的呵斥著：“來這里干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敲門就進(jìn)來了，沒規(guī)矩?！敝軕浨镏宦犞?，沒有反駁，心想，這么大的砸鐵聲，我敲門，你聽見才怪呢！

　　“我能進(jìn)去看看嗎師傅？”周憶秋懇求道。

　　“能看是能看，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里都是破銅爛鐵，你怎么會對這些感興趣呢？”這位師傅搖著頭揮著手，嘴里還念叨著：“去吧去吧！”

　　沒想到這位師傅這么好說話，周憶秋謝過師傅后，就走進(jìn)了廠房。

　　這里放著幾輛破爛不堪的大車，看上去有好多年沒有動過了，大車的四周還有堆放的一些廢棄物體，再往里走，有一個菜園吸引著她，里面種著辣椒、黃瓜、南瓜等等這樣的綠色蔬菜。

　　一個小屋出現(xiàn)在周憶秋的眼前，探過頭去往里看，這個屋子是一分為二的，其中一間的正中間擺放著一臺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jī)，兩側(cè)各有一張沙發(fā)，沙發(fā)上看著有些亂，屋的西南角有一臺燃?xì)庠?，另一間的正北面放著一張床，墻上掛著一臺空調(diào)，一張圓桌和四張板凳放在了這一間的正南面，靠近圓桌的東南角有個水龍頭。這地方看著還是挺溫馨的。從屋里走出來后繞到屋的后面，就看見幾輛小轎車停靠在一起，有紅的、黑的、藍(lán)的、白的等等。

　　周憶秋心想，在這繁華的大路不遠(yuǎn)處，有一個這么大而空曠的廠房，里面竟然只有一個人，這里可能是這位師傅的家吧？又或許是個看守廠房的？她開始往回走，忽然眼前一團(tuán)黑：有個人從后面用麻袋把周憶秋給套住了。另一個壯漢在她的后腦勺一拍，周憶秋隨即就暈了過去，像一只乖乖羊一樣，任由那兩個人架進(jìn)了屋里。

　　沿著小路緩緩開過來兩輛轎車，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廠房門口。

　　不一會兒，就從車上下來了七八個人，兩個領(lǐng)頭的光頭在前面開路，其余的人留著短發(fā)，都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穿著黑皮鞋。他們看上去都是大塊頭，走起路來也特別的拽。

　　一個光頭手里拿著個大哥大，大聲的說著知道了大哥，掛斷電話就招呼著弟兄們一起進(jìn)去。

　　拿著大哥大的光頭用力推開門想要進(jìn)去，聽到站在門口的師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你們來這里干什么？”這光頭大言相駭?shù)幕氐溃骸袄项^，別多管閑事，這沒你的事！”說完就直接闖進(jìn)了廠房，后面的人也隨即跟了過去。

　　那個師傅沒敢再吱聲，也尾隨著他們走過去。等來到了后院，他又看到兩個人從屋里出來，就嚷嚷著：“你們是怎么進(jìn)來的？”

　　那兩個人沒有理會師傅，威風(fēng)凜凜的站在離屋沒多遠(yuǎn)的地方。對面看著也是殺氣騰騰，最前面的光頭指著前面的人道：“你是大哥？”

　　他往一旁看了看，吐了口唾沫，隨手點(diǎn)了一根煙，吸吐著。最前面的光頭把大哥大扔給另一個光頭，也拿了根煙抽著，還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弟兄們，顯擺著。

　　另一個光頭忍不住了，就惡狠狠的說：“識相的趕緊把人交出來，不然打斷你的狗腿。”這邊也不示弱，也嚷嚷著說：“你靠邊站，說這話當(dāng)心閃了你的舌頭，變成啞巴！”

　　大哥稍稍舉起右手示意別爭了，霸氣的說道：“我看你倆是活膩歪了，那人放在你們那兒不安全，把人交出來滾蛋！給你們倆留著命！如若不交出來，讓你們兩個人橫著出去！人在哪？”

　　對面還是沒有人搭理，這大哥就開始數(shù)數(shù)了，說數(shù)到一再沒人說話就要他們好看。

　　“三！”沒有人說話。

　　等一會兒，又?jǐn)?shù)了“二”！還是沒有人說話。

　　大哥急了，干脆一也不數(shù)了，直接撂下煙頭，上前就使出了連環(huán)腿和青龍擺尾，一招一式都力道十足，那兩個人看著有些怕了，往后退了幾步。這時，從屋里走出來一個人。他略帶點(diǎn)滄桑感，中等身材，挺壯實(shí)，跟山東大漢一般，步伐沉穩(wěn)的從兩個人中間穿過。他用犀利的眼神掃了一下對面，看上去他自己就能擺平對面的七八個人，也不無可能。接著他隨口說了一句：“要人沒有，要命得看看誰從誰的腳下走過去！”對面聽到后，覺得這人太囂張跋扈。

　　“那我們就比試比試！”大哥也不含糊，直接上去就是一個大擺拳，這壯漢一個側(cè)身躲過了那大哥的大擺拳，一挪步，一進(jìn)步，右拳就直接打在他的腋下，又順手把他的胳膊擰住，“我看你們誰敢動，再往前來一步，我立馬削了他！”他瞪著一雙如豹的眼怒斥著對方。對面的那些人見狀，互相看了看，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哥們，還記得昨晚被你砍傷的那個人嗎？他是我大哥，要不是我今天脾氣好，現(xiàn)在就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壯漢憤憤的說道。

　　接著那壯漢又狼顧鳶視的說道：“今天我不想大開殺戒，讓你們的弟兄們都開車走，你留下來！”

　　被擒住的王也只好軟下來，示意手下都撤。沒幾分鐘，人都撤離了。他松開那哥們的胳膊，用手往前猛推了一下，兩個人差不多距離三米左右遠(yuǎn)。

　　“那五百萬遲早都是我們的，你們想獨(dú)吞，門都沒有！“他說完壞壞的笑了笑。

　　“這批機(jī)器是大哥拿命換來的，況且大哥也說了會給你們一部分錢，另一批機(jī)器就快要到了，這五百萬，你回去可以問問你大哥，我大哥是怎么跟他說的，你們不要得寸進(jìn)尺！”這壯漢說完，后面兩個人還想過去給他兩腳，被壯漢給攔住了。

　　“好！好！咱們走著瞧，以后有你們好看的?！蹦枪忸^也是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說完就匆匆離開了廠子。

　　師傅聽著吩咐把門關(guān)上了。

　　周憶秋被他們綁在了一張板凳上，外面的三個人進(jìn)去后，給她松了綁，壯漢問道：“大哥那天落你那的銀行卡號在哪？”

　　“你們是誰？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周憶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答道。

　　“你不知道可以，那你應(yīng)該認(rèn)識這個人吧？”那壯漢拿著手里的一張照片給她看。

　　周憶秋仔細(xì)的看著那張照片，努力的回憶著，然后說道：“這個人除了頭發(fā)有點(diǎn)長之外，很像我救過的一個人?！?p>　　“他是我們大哥！因?yàn)楹茸砭撇疟阋肆四菐蛯O子！要不然，有他們好看的！”壯漢豪橫的說道。

　　周憶秋覺得這些人雖然看上去有些橫行霸道，但是他們也不像是什么壞人。猶豫再三，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見一見他們的大哥。

　　話也沒有多說，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那三個人連招呼都沒給周憶秋打，就帶著她一起離開了廠房。后面的師傅長吁了一口氣，隨手就把門給上了鎖。

　　薛夢遠(yuǎn)把自己要做裁縫的事情告訴了爺爺奶奶。起初他們不想讓夢遠(yuǎn)接觸這個行業(yè)，思量再三，最后還是同意了。爺爺把夢遠(yuǎn)叫到一邊說：“夢遠(yuǎn)，好好跟你奶奶學(xué)，你還不知道你奶奶以前是個裁縫吧？”

　　薛夢遠(yuǎn)摸著頭笑道：“爺爺，不會吧？奶奶以前真是干裁縫的？開裁縫鋪？”

　　“我騙你干嘛！真是！手藝還真不賴！不信，你自己問問去？”爺爺笑著把頭朝向了奶奶。

　　薛夢遠(yuǎn)慢騰騰的走向奶奶，拽著奶奶的衣袖撒著嬌說道：“奶奶，裁縫奶奶！聽說你的裁縫手藝是一流的？”

　　奶奶先是開心的笑了笑，然后臉上依然帶著微笑使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時的薛夢遠(yuǎn)心里樂開了花，走上前去抱起奶奶來轉(zhuǎn)著圈。感覺他從知道奶奶是裁縫的那刻起，就已經(jīng)對未來的方向胸有成竹了。

　　時間如流水，正潺潺的不停歇的向前流淌著。不管風(fēng)吹雨打，薛夢遠(yuǎn)都是起早貪黑，用自己的零花錢去市場上買下了一臺縫紉機(jī)和好幾塊布。因?yàn)樽约翰粫云綍r堆積在家里的舊衣服就派上用場了，致使家里的碎布條都能沒過膝蓋了。

　　經(jīng)過薛夢遠(yuǎn)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不懈努力，他終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給自己也給辛勤教誨他的奶奶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出來屋門，薛夢遠(yuǎn)看見爺爺和奶奶差著一步分別走了進(jìn)來。他欣喜若狂的跑到他們身邊，喊道：“爺爺！奶奶！你們回來了！”他邊說邊像個孩子一樣抱著他們，粘著他們。

　　一進(jìn)屋，薛夢遠(yuǎn)就高興的從里屋拿出來自己做好的衣服藏在身后，笑著說道：“爺爺！奶奶！你們猜我身后拿的什么？”

　　柔若有點(diǎn)等不及了，急忙從后面拽出來讓爺爺奶奶看。

　　“這可真是可喜可賀??！”爺爺拿過柔弱遞過來的衣服，邊說邊撐起衣服喜出望外的看著。

　　“夢遠(yuǎn)，你可真行！”爺爺夸完夢遠(yuǎn)就把衣服遞給奶奶看。

　　奶奶接過衣服，從上到下打量著，先是說了句：“線頭有點(diǎn)多，”又仔細(xì)的看了看，接著說，“整體看上去不錯！值得表揚(yáng)！”

　　看著奶奶高興的樣子，是薛夢遠(yuǎn)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時刻！

　　薛夢遠(yuǎn)特別有心，抽出這么多天中午睡午覺的時間，還專門給爺爺、奶奶和柔若各做了一身衣服。

　　柔弱第一個跑進(jìn)屋里穿上了，又興高采烈的跑出來，直夸夢遠(yuǎn)哥哥做的合身。爺爺奶奶穿上薛夢遠(yuǎn)做的衣服后精神煥發(fā)，看上去能年輕十歲都不止。

　　爺爺奶奶和柔若為了慶祝薛夢遠(yuǎn)學(xué)業(yè)有成，在屋里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薛夢遠(yuǎn)看著他們神采飛揚(yáng)的樣子，打心眼里高興。

　　時常會有種沖動，如波濤洶涌般涌上薛夢遠(yuǎn)的心頭。他找到了前進(jìn)的方向，縱然山有萬丈高，也要始終相信自己有天會勇敢的攀登上去，站在山之巔上，張開雙臂大聲地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