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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吧!妖魔

48、初臨府城

拔刀吧!妖魔 后柒 4194 2022-02-01 18:01:03

  青州府城。

  北門外的管道上,浩浩蕩蕩行來一支鐵騎,騎手全身上下盡數(shù)被泛著冷光的黑甲覆蓋,連帶著身下戰(zhàn)馬,也都是披著甲胄,由京城巧匠打造的馬蹄鐵踏在青石板上,噠噠作響。

  隨軍豎起的旗幟上,“武驍”兩個大字隨風(fēng)招展。

  鐵騎由北門入城,沿途行人自覺讓出道路,原本嘈雜的街道也因這支兵馬的到來而霎時間鴉雀無聲。

  沿街的一家客棧二樓,小木窗被推開少許,徐念白和老道士默默打量著從下方走過的黑甲騎兵。

  半日前,他們走出了大山來到了這座府城,尋了家中等的客棧住下。

  倒不是說沒銀子住上等的,而是老道士特地囑咐過要住中等檔次的客棧,原因么,是說上等客棧住的都是些有錢人家,有錢人難免會帶些護(hù)衛(wèi)之類的,其中不乏會有些高手,會住得不自在。

  而便宜的客棧呢,條件又不好,江湖人魚龍混雜地比較多,同樣住得不會舒適。

  老道士常年在外走,這點(diǎn)讓徐念白學(xué)到了一手。

  “喏,看到旗子上的大字沒有,黑羽玄騎中的武驍衛(wèi),從行裝上來看怕是從京城來的。”

  客棧二樓的房間里,老道士努努嘴,向徐念白解釋這支兵馬的來歷。

  徐念白面無表情地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鐵騎,心中默念:武驍衛(wèi)就是韓寺玄那家伙所說的軍隊?

  而嘴上卻問道:“師父,武驍衛(wèi)又是什么,與黑羽玄騎是何關(guān)系?”

  離開窗邊,老道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悠然道:“這關(guān)系可就大了?!?p>  考慮到自己這個徒兒是從山溝溝里出來的,老道接下來的話尤為仔細(xì):

  “黑羽玄騎隸屬于瑾王府,這之前你小子也知道了,而它的劃分體系容為師與你道來?!?p>  老道抿了口溫?zé)岬牟杷昂谟鹦T分三衛(wèi),武驍、窮奇,還一衛(wèi)我也不知,但世人所說的黑羽玄騎,大多是指武驍衛(wèi),原因么是因?yàn)槲潋斝l(wèi)在明,其他兩衛(wèi)在暗?!?p>  “其中,武驍鐵騎司掌緝拿與刑罰,不限于命犯、盜匪,甚至于妖魔,大禹疆土各個州府皆有武驍衛(wèi)衙門?!?p>  “地位嘛,乃帝國皇室分布在九州之上的掌權(quán)人,每一位統(tǒng)領(lǐng)的官位不會比一州府伊小?!?p>  “至于其他兩衛(wèi)...”說及此處,老道壓低了聲音,“其中一衛(wèi)負(fù)責(zé)監(jiān)視九州,打探情報,暗子遍布所有地方。”

  地下諜報組織....徐念白想著,走到桌邊坐下繼續(xù)聽老道講來。

  “皇帝和瑾王府不用走出京城,便可盡知天下事?!崩系类皣@一句,接著道:“至于最后一衛(wèi),為師也不清楚,知曉其身份的人恐怕也不過爾爾?!?p>  司掌刑罰、暗子遍布九州,還一衛(wèi)極其隱秘,這黑羽玄騎體系夠龐大的,但為何隸屬于瑾王府而不是掌握在皇帝自己的手里?徐念白問出了這項疑惑。

  老道搖了搖頭,道了句:“天家事只有天家人自己清楚,或許是當(dāng)朝瑾王爺深得天子信任也說不準(zhǔn)?!?p>  徐念白不再和老道探討這個,此刻他只在意兩件事。

  其一,該如何拿到老道所說的被豢養(yǎng)在武驍衛(wèi)府衙的飛禽,從而在五天之內(nèi)趕到京城。

  其二,黃皮紙先前出現(xiàn)感應(yīng),是否在提醒他那口棺木就在附近。如若真的在附近,他要不要去解決掉。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yàn)來看,只要除掉黃皮紙上繪制的妖魔后,徐念白就會被動傳送至現(xiàn)世,這樣的話他身上的那枚要命的煅殺印又該如何解決?

  會不會到了現(xiàn)世就失效了?徐念白抿了口溫茶,眉頭緊鎖。

  他現(xiàn)在特別希望蘇妃在這里,能給他解答這些疑惑。

  “篤篤!”

  客房的房門被敲響,店家送來訂好的飯菜。

  雖說師門有師門的規(guī)矩,但師徒倆很是默契的誰也沒提,該吃吃該喝喝,若是有北蒼山的弟子在此,怕是會忍不住被二者破了道心。

  按不守規(guī)矩而言,北蒼山的玄瑛道長能稱得上第一人。

  徐念白認(rèn)他為師,也不必有什么拘束。

  師徒倆匆匆填飽肚子,留下魏知微在房間里,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棧。

  然而這一老一少并未同行,老道提了壺酒囑咐了一聲晚飯前回來后,就不見了身影。

  徐念白則是漫步在長街上,他想去武驍衛(wèi)的衙門附近看看,提前踩好點(diǎn)以便之后可能會出現(xiàn)的行動。

  大街上人聲鼎沸,叫賣的、雜耍的、青樓妓子的,無一不充斥著人間的煙火氣。

  徐念白心頭明朗,下意識地將這些聲音阻斷在耳外,仔細(xì)思索著一些事情。

  “黑羽玄騎...鬼面...叛軍...瑾王......”

  這是近段時間接觸過的勢力。

  對他來說,可謂全員惡人!

  朝廷與叛軍的爭斗,徐念白覺得自己像是被夾在了中間,不是充當(dāng)和事佬,而是兩面都要他死。

  “我特么只是跟著黃皮紙來尋妖魔的,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徐念白心里發(fā)著牢騷,走過熱鬧的長街,約莫半個時辰左右,懷中傳來一陣溫?zé)?,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周遭不再有行人來往。

  沒有找到武驍衛(wèi)的衙門所在,反倒是來到了一處城墻腳下。

  “南門”二字,篆刻在城墻上方。

  半個時辰的時間,他竟是走了大半個府城。

  貼身接攜帶的黃皮紙在這時候出現(xiàn)了感應(yīng)。

  徐念白全身繃緊,眼神逐漸冷下來,他那副棺木很大可能就藏在附近。

  可是,在哪兒呢?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沒有行人外,就連兵卒也沒有,按理說城門口應(yīng)該是有官兵把守的才對。

  旁邊就是上城門的臺階,徐念白想了想,朝那邊走過去。

  沿著臺階上了城門,上面同樣空空蕩蕩不見一人,但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他看見在城外駐扎著一片營地,徐念白心中一凜,借著高聳的城墻掩飾自己的身形,極目遠(yuǎn)眺過去。

  在軍營附近,那兒有一面山崖,上頭鑿刻有供人行走的階梯,而崖壁上,是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山洞。

  此時正有幾個兵卒打扮的人,抬著一口棺木進(jìn)了其中一個洞穴。

  徐念白眉梢一挑,棺木?

  他掃了掃那些大小不一的洞口,仿佛是看著無數(shù)個蟻穴,后背蒙上了一層細(xì)汗,徐念白覺得自己找到地方了。

  此刻黃皮紙的溫?zé)嵋廊粵]有散去,猶如在提醒他妖魔就在其中。

  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地盤旋,沖進(jìn)去!沖進(jìn)去!

  徐念白額間青筋暴起,艱難地壓制著耳邊的蠱惑音,守住心智,背靠著城墻吁了口氣。

  山下有著重兵把守,他不能冒然過去。

  方才沒看錯的話,那群兵卒應(yīng)該是朝廷的官兵。

  “這次的妖魔難道跟朝廷有關(guān)?”想了想,徐念白原路返回下了城門頭,把這個地方牢牢記在心里。

  回去時,他繞了一大圈,是為了先熟悉一下府城的道路布置。

  他走得很慢,將走過的路線印在腦子里。

  沒有地圖就自己繪制地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念白總覺得黃皮紙上面這次出現(xiàn)的棺材,很大程度上比之第一張的惡鬼還要難對付。

  他得更加小心應(yīng)對。

  說來可能這就是緣分,上回老道在他身邊,這一次不知道還能不能幫到他。

  但是疑點(diǎn)太多,徐念白感覺自己的腦細(xì)胞不夠用了。

  他就像一個瞎子,雖然提著一盞燈籠(黃皮紙)在走,但燈籠帶來的作用微乎其微。

  唯一的用處就是偶爾提醒他一下該走哪條路,至于在什么地方停下來,誰也不知道。

  可能黃皮紙清楚,卻無法告訴他。

  這么思索著,前方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在轉(zhuǎn)角,徐念白聽到一聲呼喊,不知哪個人喊的“趙師兄”。

  聞言他微仰腦袋,見到了一棟不算太高的閣樓,透過木窗的縫隙得以看清里面的情景。

  那是一群白衣人在走來走去。

  白衣.....徐念白回過神,收回視線正好迎面遇上了一對目光。

  閣樓一層的大門敞開著,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恰好對上徐念白的眼睛。

  “......”

  徐念白很自然地看向別處,兩人擦肩而過,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后又有人追了出來,大聲喊著“趙師兄”。

  他隨即就將這個小插曲置之腦后,默默打量著城中街道。

  ......

  一塊石壁砌成的法陣上。

  毛茸茸的狐貍幼崽甩了甩雪白尾巴,昂著小腦袋看向面前絕美的女子。

  蘇妃將一個小巧的包裹掛在狐貍幼崽的脖子上,替她順了順毛發(fā),說道:“找到你爹爹后,把包裹里的東西交給他,知道了嗎?”

  狐貍幼崽乖巧地啄了啄腦袋,嬌聲道:“玲瓏知道啦!”

  “嗯,去吧?!?p>  蘇妃貼著小白狐的額頭輕輕蹭了蹭,旋即法陣上符文出現(xiàn)波動,浮光一閃,小白狐消失在原地。

  ......

  回到客棧。

  老道士先他一步回來,此時正坐在桌前酌著小酒,嚼著花生米。

  山魅魏知微坐在一邊,手里捧著本書看得入神。

  徐念白走過去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小字讓他眼花,于是坐到桌前翻起茶盞給自己倒了杯水。

  “如何,可有尋到衙門所在?”老道放下酒盞,看了過來。

  徐念白搖搖頭,青州府城他只走了將近一半,除了在南門外看到的拿出軍營外,就只有回來途中見到的那棟白衣所在的閣樓。

  想來衙門之類的應(yīng)當(dāng)在另一邊城池。

  老道卻是不在意,小口小口地酌著好酒。

  “無妨,等時候到了為師再帶你去。”

  醇酒入喉,老道瞇眼享受。

  徐念白疑惑:“等時候到了?”

  “不錯!”

  老道嘿嘿笑著,壓低了嗓音:“再過一日就是大祭舉辦的日子,也就是后日,那個時候武驍衛(wèi)府衙是最空曠的,據(jù)為師估計,除了會留下兩三人看家外,其余人會傾巢而出,做那大祭的護(hù)衛(wèi)?!?p>  “.....”

  徐念白臉色有些古怪,瞧著便宜師父的神色,好似在向他傳授偷竊之道一樣。

  轉(zhuǎn)念一想,冤有頭債有主,借用的事可不能稱偷。

  徐念白尋了紙筆,在桌上攤開后,簡略地繪制著半座府城的街道。

  “師父,我還有一事?!?p>  “何事?”

  徐念白想了想,“神天司是什么地方?”

  “神天司...”老道琢磨了一下,反問:“那群目中無人的白衣么?”

  目中無人這個詞挺準(zhǔn)確的,徐念白想起了之前遇到過的那群白衣少年,可不就是這副樣子。

  老道給自己又倒了杯酒,“京城有棟最高樓,那兒便是神天司所在?!?p>  徐念白皺眉,最高樓,這勾起了曾經(jīng)蘇妃與他說過的話,那幢屹立于京城的最高樓,將會是他今后收集黃皮紙里那些兇煞氣運(yùn)的頭號競爭對手。

  如此說來,與他敵對的勢力有黑羽玄騎、叛軍,還有那群白衣?

  淦!

  還沒開始呢就已經(jīng)舉世皆敵了。

  老道看著便宜徒兒凝眉的樣子,想了想,“話說回來,后日的大祭也是那群白衣把持的,不過對你來說有一點(diǎn)倒是可以利用。”

  “什么?”

  “神天司與那武驍衛(wèi),嗯,雙方私底下可不怎么對付?!?p>  說到這,徐念白手里的半張地圖也快繪制完成,收起最后一筆,吹了吹墨汁,半張府城地圖已然出現(xiàn)。

  明天再去另一半街道看看,如此想著,徐念白口中說道:“這樣不行,得提前制定一個計劃,不需要太復(fù)雜,簡單點(diǎn)最好。”

  越復(fù)雜的計劃往往更容易出現(xiàn)紕漏。

  老道聞言點(diǎn)頭認(rèn)同下來,于是制定計劃的事就全都交給了徐念白,老道自個兒么,實(shí)在懶得動腦筋。

  已經(jīng)過了一日,徐念白元神里的那道煅殺印愈發(fā)明顯起來,此刻雖還未出現(xiàn)什么變故,但時間越來越緊,誰也說不準(zhǔn)會發(fā)生什么。

  是夜,房間里鼾聲起伏,老道盤腿坐與床榻,低著頭已然睡著。

  徐念白獨(dú)自坐在桌前,思索著后日的對策。

  ......

  白衣所在的閣樓第五層。

  案幾上煮著熱茶,兩道白衣相對而坐。

  “趙師兄,后日便是大祭,老師那怎么說?!标扆R生看著面前煮茶的白衣男子,急切問道。

  這名男子這正是白日里與徐念白有過一個照面的人。

  趙乾坤目視茶盞,語氣輕松愜意,“不需要你我多加干預(yù),司首老師他自有定奪?!?p>  “可這青州離著京城萬里之遙...”

  “唉?!?p>  趙乾坤嘆口氣,食指往上戳了戳:“陸師弟豈是忘了老師是什么實(shí)力,就算真身不在此,這里的一切想必也躲不過老師的俯瞰?!?p>  “我也并非不知?!?p>  陸齊生咕囔一句,房間里再次陷入寂寥,唯有案幾上的小火爐劈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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