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會,欒姐不可能騙我?!?p> 宋玧姀作為欒雅粉絲頭子,當(dāng)然不會跟段錦城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你還是太嫩了,這個女人啊,狠起來不擇手段,什么都會利用的,半個小時前,我們倆剛在飯桌上吵了一架?!?p> “吵架了!???”
宋玧姀小鼻子一皺,這可是個壞消息,她可是日夜盼望著這倆人復(fù)婚呢,一旦吵架了豈不是進度條又后退了?
“為什么???”
“呃……她嘲諷我怕鬼,雖然是事實,然后我就反駁了另一件事兒,她就惱羞成怒了?!?p> 她那么正經(jīng)保守的一個人,在陳月娥這個晚輩面前被揭穿了自己傻呵呵被扛浴室里那啥了的事情,可想而知怒氣值已經(jīng)滿槽了。
宋玧姀抱胸原地踱步,眉頭緊鎖,一副思索著人生大事的模樣。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去找她們,施工方的勘測員那么多,動靜小不了,再換個方向走走肯定能遇到?!?p> “不,我不相信欒姐會騙我?!?p> 宋玧姀說完,毅然決然地踏上臺階走下去。
段錦城篤定下面有貓膩,一時間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
在他猶豫之際,下面?zhèn)鱽砹艘宦暋斑磉怼钡穆曇?,隨后重新回歸死寂。
“小宋?”
段錦城蹙眉喊了好幾聲,雖然他怕鬼,但他也怕這個熱情善良的姑娘別再出個三長兩短,于是硬著頭皮也走下了樓梯。
“小宋,你在哪兒?”
逼仄的地窖型空間,段錦城打開手電,入眼就是一個紅色土磚摞起的暖炕。
近代尋常人家進行土葬的墓穴必須暖炕,不可冷穴,不可被日光,月光,星光照見。
撥開紅磚,里頭應(yīng)該就橫亙著棺槨。
“小宋,你沒出意外吧?”段錦城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
“呼呼~”
一陣陰風(fēng)擦著段錦城的腳腕掠過,嚇得他臉皮抽搐走路都踉蹌起來。
感官告知段錦城在西北側(cè)有個什么東西,段錦城擔(dān)心別再是宋玧姀踩空摔那暈倒了,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呼呼~”
很顯然,段錦城的身體改變的腳下氣流的流向,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一個“人”就筆直地栽到了他身上。
“糙,什么東西!”
段錦城躺在地上一頓“霹靂舞”,把異物蹬飛了都沒發(fā)現(xiàn),重復(fù)對著半空狗刨。
“噗嗤~”
女人的笑聲讓段錦城逐漸回過神兒,他循著笑聲轉(zhuǎn)頭望去,發(fā)現(xiàn)欒雅和宋玧姀此時正站在入口的臺階上。
宋玧姀一臉歉意地舉著手電筒,欒雅拿著手機邊錄像邊傻笑。
“臭女人,你特么缺大德了?。?!”
段錦城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惱羞成怒地對著欒雅一頓罵。
“我這是在懲罰你,以后不要在小孩兒面前開黃腔,如果以后說話再不分場合,這個視頻我就擺出來羞辱你~”
欒雅戲謔地?fù)u晃著手里的手機,而且竟然把段錦城絕望地哀嚎聲也錄進去了。
“明明是你先說我往你衣服里鉆的,怎么倒打一耙?。俊?p> “我本意又不是那樣的,而且現(xiàn)在你這個樣還不是因為你不信任我?”
欒雅拍了拍苦著臉的宋玧姀道:“人家都告訴你了,我建議你挨個走最后再去陳家太爺?shù)哪?,要是那樣的話,你在第二個墓就能遇見施工隊的人,結(jié)果你不聽?!?p> “而且你還不信我在下面,是小宋堅信我不會說謊,如果你跟著她,我怎么嚇你?”
段錦城欲哭無淚,他只覺得委屈,怎么道理都成了欒雅的了?
“而且你也別刨根問底,我為什么留小宋在墓穴口等你,心里沒數(shù)嘛?”
就是怕他嚇得不敢下來。
段錦城咬牙切齒,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行了,你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這個墓,我是從陳家這么多墓里面選了半天才選出來風(fēng)格最典型的是陳家太爺?shù)倪@款,你琢磨琢磨,到時候融入到墓園設(shè)計上面去?!?p> “呼呼~”
又是一陣?yán)滹L(fēng),段錦城聽到了一股紙張發(fā)出的波浪聲。
他迅速將手電筒打向了棺槨頭部正對的位置,一黑一白模樣的紙人搖搖晃晃地仿佛蘇醒了一般。
“又害怕了?”
欒雅走到段錦城身邊,把自己的外套撿起來,還有一個隨意扎成十字的木棍。
她可不會用墓穴里的東西折騰段錦城,那樣可太犯忌諱了。
“誰害怕了,紙人而已,你別害怕就好~”段錦城嘴硬道。
“其實你身后還有一個?!?p> 欒雅說完,段錦城條件反射地就轉(zhuǎn)了個頭,果然有個白色衣裳的撲克臉紙人怔怔地朝向著他。
段錦城的肢體自動發(fā)生了反應(yīng),對著紙人一頓亂錘。
等氣撒得差不多了,段錦城突然一陣后怕,他怎么把人家祖墳的供品給折騰了?
欒雅瞥著段錦城額頭的冷汗,也不舍得繼續(xù)嚇?biāo)?,于是指了指紙人的腰部道:“記住了,入墓穴的壽衣是絕對不不會有口袋的,‘袋’通‘代’,這可不利于后代?!?p> 很顯然,這個披著白紗的紙人也是欒雅事先預(yù)謀的。
剛準(zhǔn)備發(fā)火,段錦城突然摸到了口袋里的一片口香糖。
一個邪惡的點子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他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身,像個受氣包一樣捅了捅欒雅腰泄憤,同時余光打量著墓穴道:“傳統(tǒng)土葬用得都是直上直下的豎井,深度也就七八尺,長和寬只要大于棺木兩二尺就足夠了,像他家這種跟個古代大墓一樣的墳可是真稀罕吶~”
“如果是那種豎井也就談不上什么地貌改善了啊,把棺材搬出來,墳再填上就好了?!?p> 欒雅指了指紅磚壘砌的炕道:“陳家用得是撿骨葬,先埋一個地方,一定時間后取出骨頭葬回這個專門的墓穴里?!?p>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于,把棺材抬走之后,這個地下,用不用填上?”段錦城問道。
“對,填上是有些可惜,畢竟也是種歷史啊?!?p> “填,這個不用考慮,施工隊想辦法把棺槨弄出去后,就填上吧?!?p> 段錦城在乎的只是他的設(shè)計方案,日后會不會產(chǎn)生安全隱患,像欒雅有的念舊情愫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呢。
“嗯?!?p> 欒雅習(xí)慣性地在大事上順從段錦城的決定。
“等等——”
段錦城突然一臉驚懼地望向了身后的紙人。
“怎么了?”欒雅疑惑道。
“它動了!”
“不可能,我剛沒感覺到風(fēng)……”
欒雅話音未落,紙人真得哆嗦了幾下。
此時的欒雅仍然不害怕,她蹙眉想要把紙人拆開,結(jié)果段錦城冷幽幽地說道:“鬼肯定是沒鬼,但會不會是里面剛剛鉆進去了個蜘蛛,蜈蚣,或者是你最怕的……毛毛蟲?”
果然,欒雅的手僵在了原地,就在她腦海里情不自禁構(gòu)想出紙人里蠕動著蟲子時,段錦城猛地一拽手里的鞋帶。
鞋帶的另一頭連接著紙人,它迅速撲在了欒雅的身上,一個淡青泛白的“蟲子”就這么順著她的領(lǐng)口鉆了進去。
“啊——”
“有毛毛蟲?。。 ?p> 段錦城喜滋滋地掏出手機,準(zhǔn)備記錄下這幸福的一幕,結(jié)果眼前一黑,欒雅薅著他頭發(fā),就把段錦城的臉塞了進去。
“嗚~快把蟲子給我叼出來~”
“唔唔,廓形團(口香糖),系廓形團(是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