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雷聲漸起。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從天空落下的大雨組成了密不透風的雨幕。
如果是美惠還在神社,一定抱著獨角仙玩偶,站在自己房間外敲門,想要和自己一起睡吧?
水野秀注視著窗外的雨幕,心中想道。
旁邊是正在給他清洗傷口的瀨川美羽。
美羽輕輕的把毛巾在盆里沾了一下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水野胳膊上的傷口。
表情嚴肅而認真,就像對待一件隨時會摔碎的藝術(shù)品。
“美羽,瀨川真一郎就是那天葬禮上商量著賣掉神社的老家伙嗎?”
水野秀忽然向瀨川美羽問道。
“嗯,就是他們?!?p> 美羽立即變的憤慨起來,“真想不到他會是那種人,父親生前可是非常尊重他的?!?p> “在金錢面前,有些人是會鋌而走險的。所謂的道德、法律,甚至是親情都可以為自己的欲望和野心讓道。對方是這種人,我可是一點不奇怪。這群人見到我拿出了社會繳納金,無法剝奪你們兩姐妹的神社繼承權(quán),所以想出了這種辦法吧?!?p> 水野秀隨口說道。
“嗯,我已經(jīng)報警了。”
美羽抿著嘴唇,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估計這群人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即便面對警察也有說法,比如懷疑剛剛成年、但還在上學的我是否有能力照顧兩個未成年少女,所以送美惠去育幼院或者替她尋找一個領(lǐng)養(yǎng)家庭?!?p> “怎么會......?”
一聽到水野秀說對方要替美惠尋找新家庭,美羽立即慌了。
“那我們怎么辦?舅舅......”
“暫時不用擔心,對方不過是想利用美惠來逼迫我們簽訂合同售出神社,所以他們暫時不會將美惠送走?!?p> 水野秀伸出手,握住手足無措的美羽的手,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她,“美羽愿意相信我嗎?”
“我......”
感受著水野秀手中的溫暖,美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我相信舅舅,一直都相信,從舅舅站出來替我和妹妹說話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水野舅舅?!?p> 美羽迷惘而焦慮的心情忽然得到了放松。
看著水野秀灼灼的目光,她忽的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孤獨面對,還會有水野舅舅一直陪著自己。
“那......美惠的事交給我就可,美羽看著那幾個被綁在主廳中的不良極道?!?p> 水野秀邊說邊站起來,把外套披到身上。
“如果我在天亮之前沒有回來,美羽就去最近的警察局,向警察說明情況?!?p> “欸?!”
美羽看著使用多余的繃帶纏住手部的水野秀,“水野舅舅是想一個人去......”
“我不允許!”
美羽喘著氣,秀美絕倫的臉上是悲傷的表情。
“我不想再失去水野舅舅......”
她的眼圈瞬間變紅,“我想惠子,但不想要舅舅受到傷害......”
美羽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舅舅......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一起快樂生活下去,誰都不許分開......嗚......”
水野秀看美羽傷心的哭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他沒有安慰哭泣女孩子的經(jīng)驗。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xiàn)在。
下一秒,美羽一下子撲到水野秀懷里,抽噎著哭泣。
“我很笨,什么都幫不上忙,但是......不希望水野舅舅受到傷害,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嗚嗚......舅舅?!?p> 美羽將內(nèi)心的脆弱和迷惘全部向水野秀傾瀉出來。
水野秀猶豫了片刻,摟住了抱住自己哭泣的美羽。
“沒關(guān)系,交給舅舅就可以。那些試圖傷害我們的人,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轟隆!
窗外的驚雷響起,照亮了水野秀的臉。
平靜的面孔下,隱藏的是肆虐暴走的殺意。
......
水野秀在房間中默默的整理著背包,反曲弓拆卸下來,零件放在背包中。
普通箭頭、柔道箭頭、多齒輪刀片的狩獵箭頭、鋁合金的“毒刺”箭頭、不銹鋼材質(zhì)刀片展開2.1厘米的黑寡婦箭頭......
這些幾乎是他收藏的所有箭頭。
整理完背包之后,他抬頭注視著外面漆黑的雨幕,拿出美惠送給自己的飛蛾玩偶。
皺皺巴巴的飛蛾像個蠶寶寶一樣躺在手心里。
雖然制作的很笨拙和不成熟,但有一種意外的可愛感覺。
他將“飛蛾”利用鑰匙圈穿起來,掛在自己的反曲弓上,背著背包走出房間。
是啊,我可能是飛蛾,但是向往著火的飛蛾,直到燃盡生命的那一刻,恐怕也沒有片刻的后悔吧?
人生在世,總要有一些東西去做的。
水野秀穿著雨衣,打著傘,在美羽的哽咽和揮手中,離開了住宿房間。
他沒有直接向神社外走去,而是徑直來到了神殿的主殿。
嘛,反正有可能是一場飛蛾撲火的行動,那么就最后拜祭一次吧?!
雖然對美羽一副信心滿滿的表示沒問題,但水野秀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面對訓練有素的極道分子,陷入群毆的話,絕對是兇多吉少。
即便自己是妖怪,現(xiàn)在的力量也無法抵御熱武器和“人多力量大”的真理。
所以這次真的有可能是“飛蛾撲火”!
但是即便知道自己的行為很蠢,他還是無法做到像個局外人,被人牽著鼻子走,將全部希望寄托于警察,什么也不做。
“啪!啪!”
雙手合十,拍掌兩次后,水野秀低頭面對神龕。
御岳神社的氏族神,如果你能聽到我的祈求,請保佑美惠平安無事,逢兇化吉。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是妖怪的身份主持神社,而對兩姐妹有偏見。
水野秀低頭面對著神龕亂想了一會之后,抬起頭,注視了片刻,轉(zhuǎn)身離開。
盡管感覺自己身為妖怪的身份拜祭神社有點怪怪的,水野秀還是玄學了一波。
走出神社,沿著參道向下。
雨滴“噠噠”的滴落在雨傘上,濺落在圍墻的風車和風鈴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聽起來就像是一曲美妙的交響曲。
“是為了送別我,演奏了一場音樂嗎?”
水野秀自嘲的笑了笑,“那么,再見了,順便說一下,你們演奏的不錯,讓我的精神恢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