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將至,比賽也落下了帷幕。
林洛澄小朋友緊緊抓住謝怡檸的衣角:“姐姐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謝怡檸看向林津岑。
“我今天沒開車,散步回去。”
對上林洛澄小朋友小朋友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謝怡檸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好?!?p> 上了樓梯之后,林洛澄小朋友牽住謝怡檸的手:“姐姐,我們快跑!丟我哥哥自己在后面,他慢慢吞吞的?!?p> 謝怡檸看了他一眼,隨后任由著小朋友牽著自己往前跑去。
就這樣,原地只剩下林津岑一臉淡然的看向前面逐漸沒了蹤影的兩人。
直到他不慌不忙的慢步來到校門口,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開心的聊著天。他沒有打擾她們,而是從旁邊的過道上正準備走出去就被叫住了。
“阿岑,等我一下?!?p> 林津岑停下步伐,轉(zhuǎn)身看向身后正小跑來到自己身邊的金至銘。
“今天狀態(tài)不行啊!昨晚又通宵了是不?”
林津岑如實的點頭。
金至銘拍了拍他的胳膊:“知道的知道你是沒休息夠,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瞧不起和人家學弟比。”
金至銘的話,正在陪林洛澄小朋友玩的謝怡檸全聽進了耳里,不由回想起前面看球時的情景。
“這就是高中部的學長嗎?還以為有多厲害,雖然那個叫什么林什么岑的學長,長的是帥了一點但是投球也就那樣吧。”
“我覺得人家學長已經(jīng)很照顧我們這屆的男生了。人家打比賽都是一百多比幾十,你在看看現(xiàn)在,才十八比十五,差不了多少。”
“放心,林津岑下手會輕點的?!?p> “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和他聊天,我說讓他今天輕點虐,他說不上場。結(jié)果今天還是上場了,騙我!”
她不由好奇的看了過去,直到對上那張陌生的面孔,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過感覺他就跟玩玩一樣,也不投籃也不進球的?!?p> “估計是沒休息好?!?p> 聽著學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她觀望了一圈后,只能選擇帶林洛澄小朋友一起換個陣營坐了。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林津岑決定還是掙扎一下:“本來說好今天我當替補的。結(jié)果,我都沒坐穩(wěn)就被叫上場了。”
后知后覺中謝怡檸發(fā)現(xiàn),那個學妹說的還挺準。
“沒事,反正贏了就行。明天記得去抽簽!最好別抽到我啊,我可不想和你打?qū)埂.吘谷M三退,大家都是好兄弟,給我留個后路和聰哥他們剛一下。”金至銘摟著林津岑的肩,語重心長的說著。
“祝你好運。聰哥加上祥哥這兩堵墻,怪讓人怕的。”林津岑心想,已經(jīng)是最后的半決賽了,如果和金至銘他們班對上,那高一年級最后就只能剩下一只隊伍了。但是如果不是和他們班對上,接下來就只有高二五六聯(lián),高二三班,高三一班還有高三七班,這四個班級里的學長們不是田徑隊就是校隊的,一個比一個實力強。
“別怕,反正咱啥也沒有。搏一搏說不定單車就變摩托了。”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林津岑點頭認可。
“那行,我先回去了。你這拖家?guī)Э诘?,就慢慢散步回家吧。走了。”說完,金至銘還不忘看了一旁的謝怡檸一眼。
有被內(nèi)涵到。“趕緊滾。”林津岑沒好氣的直接打開他一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就在林津岑正準備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去時,他的衣角被抓住了,他低頭往下看。
林洛澄小朋友臉上洋溢著笑容,甜甜的喊到:“哥哥。”
林津岑反手把她抱了起來:“走了,回家?!眲傋邘撞剑煊X到身后的人沒有跟上來,他停下了腳步但沒有轉(zhuǎn)身。
“漂亮姐姐快跟上?!?p> 謝怡檸原本被一旁的幾位女生打量的眼神看的發(fā)慌,讓她不自覺放慢了腳步。聽到了小朋友的呼喚之后,她趕緊跟了上去:“走吧。”
按常理來說,此時的十二月已經(jīng)開始正式入冬了,但對于此時的小山城來說,其實才剛剛開始有了體感的微涼。
謝怡檸看著他單薄的球衣,趕緊把手中一直幫他拿著的校服外套放到了他懷中:“你快把外套穿上吧,別一會感冒了?!眲偞蛲昵蛞簧砗?,在被涼風這么一吹,很難不生病。
此時走在前面跑的飛快的林洛澄小朋友被迫停下了腳步。
謝怡檸蹲下身去,一把將她扣在了懷中:“跑慢一點,等下摔著了怎么辦?”
“那姐姐你牽著我?!?p> “好?!币娏纸蜥呀?jīng)穿好了校服外套,謝怡檸這才起身,放開了小朋友,反握住她的手一齊往前走去。
走到半路,謝怡檸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看向他問道:“突然想起,下個星期是不是就要開家長了?”
林津岑沉思片刻:“有這回事?”
謝怡檸這下確認了,林津岑也不知道,看來不止她一個人沒有好好聽老師下課時的長偏大論。
總的來說就是臨近選考時間,所以請所有家長前往學校開個會了解相關(guān)知識以更好的幫助孩子們選擇合適的科目。
“你想好學什么科了嗎?”
“看我爸吧,他說什么我就得按著做,不然又得挨批?!币幌氲竭@個,林津岑覺得自己的頭已經(jīng)開始隱隱作痛了。
“真的!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大伯兇哥哥的時候,真的好嚇人,看得我都不敢說話。還把我嚇哭過呢~”
謝怡檸嘆氣:“有的時候覺得,沒人管挺好,但有的時候又很羨慕被人管著,大概是沒什么期盼什么,有什么不想要什么?我已經(jīng)都弄不懂我在說什么了……”越說越?jīng)]了聲音。
“什么,什么什么?跟著心走就是了。路是自己的,以后怎么走都得靠自己,可以聽取意見但不一定要全部接受。”
見他如此的義正言辭,謝怡檸還以為他想通了:“想明白了?”
林津岑果斷搖頭:“沒有?!?p> “那你剛說的……”
“人有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和別人講道理的時候一套一套的,而到了自己身上,全部就跟失靈了一樣。”
聽完他的大道理,謝怡檸眼里閃過一絲意外,和些許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林津岑口中說出的。快速的將他說的話消化過后,她才開口道:“人生哲理家林老師,要不考慮一下出個書?”
林津岑的目光看向林洛澄小朋友:“來,橙橙你背一遍給姐姐聽,你大伯平時回家是怎么教育哥哥的?!?p> “遵命!”林洛澄小朋友給他敬了個禮后開始滔滔不絕的與謝怡檸分享,來自林津岑父親的金句。
很快來到小區(qū)門口。
此時的林洛澄小朋友早已經(jīng)在林津岑的懷中睡著了。
謝怡檸輕聲和他道別:“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別明天上課釣魚被抓喔?!?p> “偷聽?”
謝怡檸故作淡定的回了他:“誰偷聽了,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聽?!?p> 林津岑看著她眼神里的狡黠應道:“哦?!?p> 謝怡檸學著他的語調(diào)重復了一遍:“哦?!?p> 對上視線,兩人不約而合笑了起來。
第二天。
“林津岑!”伴隨著話音的落下,一只白色的粉筆也跟著一同落在了林津岑的桌前。
林津岑原本只是想瞇一小會,不曾想居然睡了過去,感到前方傳來的一股莫名壓迫感,他趕緊坐直。
“是語文課本太像故事書了,還是我讀的太催眠了,讓你睡這么香。困就自覺到后面站去,清醒再回來?!?p> 林津岑有些迷糊的撓了撓耳朵,隨后還是站了起來,不忘拿起課桌上的課本往教室后面走去。
謝怡檸看著他晃晃悠悠的舉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一般,作勢要去扶著。
林津岑搖頭,眼神示意她自己沒事。
直到課間,林津岑才回到了位子上,準備繼續(xù)打盹。
“你昨晚是去偷雞還是摸狗了?老鄭的課你都敢睡。說!背著我和哪個妹妹徹夜長談了。”
聽到這,謝怡檸不由回想起昨天那位學妹:“可能是某個長相甜美,聲音超甜的妹妹?”
“不是吧岑哥?看不出來啊。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每次給他發(fā)信息像人家排隊叫號一樣,要一直在那里等,不然就會錯過他突然打過來的電話。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謝怡檸和甘露默契的開口道:“你回他是秒回,他回你是輪回。”
許延星點頭:“哎,對!就是這個意思。”
林津岑的困意瞬間無存,坐直了起來,一只手撐著下巴,目光淡然的看向許延星聽他編故事。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說的不對?”
“對。”
許延星攤手:“看吧。我就說吧,果然啊,美女面前無兄弟?!?p> 林津岑眉頭輕佻并不做出任何解釋。
謝怡檸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原本的平靜被一股莫名的情緒取而代之,心情莫名的有些復雜。
“看前面?!?p> 聞聲謝怡檸將目光轉(zhuǎn)向教室前門,只見文濤幫著化學老師把作業(yè)放在了班級的講臺上后抬起頭看了過來,與他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
文濤對她欣然一笑。
謝怡檸趕緊和他招了招手表示回應。
文濤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她自己要走了。
謝怡檸成功接收到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繼續(xù)揮了揮手。
文濤對她點了點頭后離開了她們教室。
許延星原本還疑惑謝怡檸和誰在招手,直到他扭頭看了一眼,他才放下心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可以看到什么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在那里和他招手。”
甘露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看到了啊,不一直在你后面站著。”
謝怡檸附和:“還在對我們笑。”
見兩人一副認真的神情,許延星下意識覺得背后一涼:“你們別嚇我啊?!?p> 林津岑看著她們二人正與坐在前面的王芝芝揮手,默默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