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開門走了出去,在關(guān)門的時候,聽見范楚楚重重的冷哼一聲。
我腦子里瞬間就有了一幅畫面,就如同以前我和海妍鬧矛盾,我一直都哄不好她,她也叫我別和她說話,我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她又怪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她生氣也不盡力安慰。
和女生打交道很難啊。
雖然我和范楚楚已經(jīng)說開了,現(xiàn)在就只是單純的朋友關(guān)系,但女生就是女生,該哄的得哄,于是我無奈之下,又轉(zhuǎn)身推門進(jìn)屋。
剛剛打開門,前腳跨進(jìn)辦公室。
就看見范楚楚詫異的看著我,抿著嘴正在抹眼淚,我的心瞬間就融化了,三步并作兩步,趕緊走上前去,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輕聲細(xì)語的安慰道:“對不起了,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范楚楚把頭歪到一遍,冷冷道:“滾!”
如果我滾她就不生氣那到還好,但明顯范楚楚說的就是氣話,我認(rèn)真就輸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如果還生氣,我就站在這里,你......你拿水杯砸我。”我說著,把眼前的水杯放在她隨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你說......說你哪里錯了?”
范楚楚有些哽咽,說話也有點間斷。
“這......”
完蛋,我tm哪里知道我錯在哪里,就是正常的開玩笑,她也能生氣,我不是女生,做不到感同身受啊。
范楚楚見我支支吾吾的講不出個所以然,她冷笑著搖了搖頭,然后盯著我,淡淡道:“古道,昨晚我就說過,我們只能是朋友,你必須相信我說的是實話,別想著把我往外推,我范楚楚不會缺愛到喜歡你這么一個混蛋的地步。”
原來如此,我明悟過來,那句話搭配昨晚上才發(fā)生的事,確實會讓范楚楚有種我不喜歡她,擔(dān)心她賴上我,想要急于擺脫她的感覺。
那道歉?
我想著,但馬上就否定了,現(xiàn)在道歉反而是心虛的表現(xiàn),我本來就沒這個意思,是范楚楚自己多心而已,于是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反而來指責(zé)她:“小妞,你tm也太敏感了吧,你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嗎?”
“老子喜歡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因為這生氣?”
“呵,淡了,真的淡了,你已經(jīng)不了解我了,還朋友?狗屁!”
我故作生氣,范楚楚停止了傷心,好奇的打量我的表情,似乎再問:你哪里來的勇氣,居然敢反咬一口。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啊,既然這么喜歡我,要不要我今晚去你家里,讓你看個夠?”
“去死!”
范楚楚氣樂,嘴角上揚(yáng)罵了我一句,不過的確不在介意之前的事,我也松了一口氣,和女生打交道真tm累,還是畫畫單純一點,沒有那么多腦筋去動。
“哎......混蛋,小安羽哪里你打算怎么辦?”
范楚楚忽然提起來讓我頭疼的難題,曾安羽我一直沒去做思想工作的,也不知道我突然告訴她要送她走,她會不會遍地打滾,說什么也不同意?
我敲了敲腦袋,暗恨自己沒有范成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頭腦。
“還能怎么辦?等她上完明天的課,我再給她說唄,她不同意也得同意,而且到時候我也會和她爺爺奶奶談?wù)劊茨懿荒茏屗麄兇饝?yīng),把曾安羽交給我撫養(yǎng)?!蔽覔u搖頭,滿心惆悵,不只是曾安羽不想走,我也舍不得她。
去年送她去莊小意那里,我們的感情還沒現(xiàn)在深厚,我都已經(jīng)掛念的不得了,更別提現(xiàn)在了,沒有小丫頭,我每天早上起床都不知道要干嘛,中午休息的時候只有呆在辦公室,像牛一樣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每天下午回出租屋,我估計連飯都懶得做了吧。
以前還可以畫畫,現(xiàn)在我連提筆都難,那時候我估計就要舍棄我的朋友們,真正離開G市,去尋找丟失的夢想。
現(xiàn)在我要走的想法已經(jīng)很弱了,以前想起海妍會非常難受,但是現(xiàn)在和海妍有了接觸,我也不再那么壓抑,當(dāng)然每天想她無數(shù)遍還是沒辦法改變的。
想念她,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習(xí)慣。
“其實你也要看開一點,送小安羽走利大于弊,你想想看,她有了爺爺奶奶的親情,再有你這位像爸爸一樣的親人關(guān)心,她和別的小朋友就完全沒有兩樣,再說你想她了也可以抽空去看她。”
范楚楚聽見我敷衍一般的回答,估計就猜到了現(xiàn)在曾安羽的思想工作不是我最大的難題,難住我的是,她不在我身邊的那種煎熬,所以她開導(dǎo)我,希望我往好的方面去想。
羅丹同志的名言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用來開解當(dāng)時的范楚楚,但我卻只學(xué)到很少的部分。
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我只是用在創(chuàng)作方面,看待問題的思想還有待提升啊。
“小妞,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你開導(dǎo)我,這世界真是有來有往啊,如果小丫頭聽見你說這話,我想沒有半年,她是不會理你的?!蔽一氐剿龑γ?,坐在我原本的椅子上,無比感慨。
范楚楚可能是想起了曾安羽生她氣和她耍性子的時候吧,忽然捂嘴一笑,我如同看見了仙女下凡,不禁有些癡了。
“哎......”
范楚楚被我一直盯著看,十分不自在,于是輕咳一聲,出聲提醒我,我回過神來,心跳飛快,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此時,我已經(jīng)不去想我舍不舍得的問題,而是該怎么勸說曾安羽同意,就像范楚楚說的,她能回到她爺爺奶奶那里對他們都是好事。
除此之外,我還憂心另外一個問題,我該怎么告訴曾雄父母他們兒子已經(jīng)死亡的消息,二老能承受得起打擊嗎?萬一他們發(fā)現(xiàn)我心里的秘密怎么辦?
一瞬間我慌了神,不由得看向窗外蔚藍(lán)的天空。
如果我是那天空下,那沒有感情的一朵白云就好了,只負(fù)責(zé)把曾安羽和曾雄送回家,之后什么都不想化作煙塵消散在世界上。
“喂,混蛋,你又在想什么呢?”范楚楚見我盯著窗外看了半天,沒有說話,于是也好奇的跟著看過去,但她無法與我共情不知道我所想,見看不見我眼里的世界。
沒有告訴她我的憂愁,我下意識的回答道:“想你?。 ?p> “無聊!”范楚楚被突如其來的俏皮話擊敗,她神色閃躲,拿起桌上散落的文件,慌慌張張的假裝工作。
我曬然一笑,想那么干什么,我都面對了這么多該來的,不是一樣挺過來了嗎?不想了,還是逗范楚楚有趣。
此時,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從褲兜里掏出來一看,是海妍來電,我抬眉看了看范楚楚,滑動接聽,神使鬼差的打開了免提:“喂......有事嗎?”
“古道,曾雄爸媽的聯(lián)系方式我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你收到了嗎?”
范楚楚聽見聲音,精致的耳朵突然間動了動,我仿佛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被驚訝到了,她耳朵會動嗎?怎么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
是了,因為她以前不需要偷聽,還假裝不在意。
“喂......在聽嗎?”海妍沒有等到我的回答,就問了句。
我下意識的點頭,忙道:“在聽的,謝謝了?!?p> “和我就別客氣了,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聊聊曾雄的事?”海妍的心情好像很高興,估計是因為完成我交代的任務(wù)。
我再次抬眼去觀察范楚楚,她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反應(yīng),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演技也太差了。
我沒發(fā)現(xiàn),我對海妍已經(jīng)不再那么謹(jǐn)小慎微,接到她的電話也不再驚喜,沒有以前那么全神貫注的去關(guān)注她的每一句話。
對于海妍約我晚上吃飯的事,我沒有作答,而是想著,要不要把夏尚已經(jīng)把曾雄父母的電話給了范楚楚的事情告訴她,不說我會心疼海妍,替不知情的她感到委屈,估計會忍不住去找夏尚的麻煩,這樣一來海妍也難做。
到時候我不知道她向著誰,撕破臉后,不管海妍怎么選擇我都很難辦。
說的話,以夏尚那小子的小聰明,肯定會把海妍忽悠暈,以至于海妍也不會相信我的話,可能還以為我在挑撥離間。
“古道?”
“在的......在的,是這樣,我有句話想給你說?!?p> 算了,不想那么多,今天不告訴海妍我心里不暢快,至于她會怎么做那就是她的事。
“你說呀......”
“曾雄爸媽的電話,范楚楚早上就已經(jīng)拿到了,夏尚給的,而且是范楚楚剛剛開口,連酬勞都沒談,夏尚就直接把電話發(fā)給她了。”
我說完后,就不在多言,我相信海妍聽得懂我的意思。
電話里沒有任何聲音,范楚楚對我把這消息告訴海妍也不意外,似乎早就算到我會這么做。
許久,海妍說話了,語氣有些低沉:“嗯,我知道了,你送曾雄回家的時候記得叫上我,他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我也想送他一程?!?p> “好!”
我最后一聲落下,海妍率先掛了電話。
她也提醒我了,我不僅僅是電話里面對曾雄的父母,現(xiàn)實中也要見到二老。
霎時間,我很是不安,我感覺自己愧對他們,無法直面正常交流,并且我還擔(dān)心曾雄去世的原因會瞞不住,我搓著手指,眼神飄忽不定,但在我的目光落在范楚楚身上時。
我的心里頓時就穩(wěn)定了許多。
我忘記了,范楚楚有讓我心安的魔力,于是叫了范楚楚一聲:“范小妞......”
“嗯?”
“到時候陪我去一趟?”
“我考慮一下!”
“???”
最開始的時候范楚楚是拒絕的,本來曾雄和她沒關(guān)系,她又恐懼不屬于陽間的事物,所以她不去也正常,我再次問她本來以為她不會答應(yīng),我還需要軟磨硬泡一番才會同意,沒想到我剛剛開口,她就直接答應(yīng)。
不......她只是說考慮,沒有答應(yīng)。
不過從最開始的“不去”,到現(xiàn)在很直白的“考慮一下”,這不是已經(jīng)說明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嗎?
原因在哪?
難道是因為海妍也會和我一起送曾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