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的一席話,把除了祝耀之外的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這怎么剛才還東問西問一副找茬的樣子,這回怎么忽然之間蹦出這么一句話?
特別是邱瑞帶了的那些兵卒,心里那是比任何人都驚訝,對于他們來說,一不是邱瑞的親衛(wèi),對于邱瑞的習性根本不知道,二也沒什么身份,不會想到別的,現(xiàn)在除了對秦瓊的羨慕嫉妒恨之外,就只剩下了驚訝,驚訝的不是別的,而是這邱老王爺這是怎么了?
別人認親戚,都是低賤的去攀富貴,他這可倒好,身為大隋有數(shù)的幾位王爺之一,居然上趕著找這么一個地方上的小牙將認親戚,而且還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拉著就要往家拽,這讓他們根本就想不明白。
除此之外,最驚訝的就是柴紹了,對比其他人,柴紹家族不算大也不算小,不然也沒有資格與李家結(jié)親聯(lián)姻,并且這些年一直都在長安與太原兩地,對于邱瑞的本事,那是非常了解,所以剛才邱瑞什么都問,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找茬的時候,柴紹的手心里可著實的攥了一把汗啊。
也正因如此,此時邱瑞這上趕著認親戚,根本不管秦瓊的反應(yīng),連公務(wù)都不管了,就像拉著往家跑,由此可見對于這個妻外甥秦瓊,是有多么的重視,至少,老王妃很重視。
“這,您真是我姨夫?”
這個時候,秦瓊居然還有點不敢相信了,不是懷疑,而是驚喜過大,大的讓他感覺是這么的虛幻這么的不真實,就怕這是個夢,馬上就會醒,所以他根本不敢相信,怕的是希望破滅后的失望。
對于秦瓊來說,能夠和姨夫相認,對于他來說,那可是比當初與秦勝珠姑侄相認還要激動,還要來的心情激蕩。
當初姑侄相認,對于秦瓊來說,其實什么都特別的感覺都沒有,當初想認識的心情,只有一部分是姑侄相認,更多的還是死里逃生的喜悅。
這么說好像不好聽,不過想想就明白了,對于秦勝珠這個姑姑,秦瓊的印象僅僅只是母親曾經(jīng)提到過一兩次,而且還連名字都沒有,只是說當初自己的父親是兄妹二人,有個姑姑不知道逃沒逃過那一場滅國之禍。
所以當初姑侄相認,對于秦勝珠來說,那是自己娘家唯一的親人找了回來,是時隔多年之后,在希望破滅了不止一次之后,忽然找回了自己秦家唯一的血脈延續(xù),對于秦勝珠來說,那就是二十多年來所有的感情寄托和思念的載體與實現(xiàn)。
而對于秦瓊來說,姑侄相認的喜悅,卻并不算太多,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只是知道有這么個姑姑,還是連名字都不知道,需要仔細想半天才能想起來有這么一位的姑姑,所以當初在身份確認之后,認了也就認了,并沒有半點猶豫與疑惑。
而此時和邱瑞相認就不一樣了,雖然和邱瑞乃至邱瑞說的那個姨娘,與當初的秦勝珠一樣都沒有見過,但是在秦瓊的印象里,自己這個姨娘卻是非常的印象深刻,深刻到了雖然未曾謀面,卻已經(jīng)思念了二十多年。
秦瓊在還不記事的時候,馬鳴關(guān)就被攻破,秦母帶著他四處逃難,之后才定居歷城縣,一直將秦瓊撫養(yǎng)成人,對于秦瓊來說,秦母就是他的天,是父親母親一人擔任的最重要的角色,是他所有模仿對象的源泉。
可以說秦瓊的性格和為人處事,都是和秦母學來的,由此可見秦母對他的影響力。
而和秦勝珠一樣,秦母這么多年,也是時時刻刻的向想著親人,除了已戰(zhàn)死沙場的亡夫之外,思念最多的,就是她的姐姐寧鳳蘭,對于寧鳳蘭的點點滴滴,在秦母一次次的思念中,已經(jīng)在秦瓊的心里占據(jù)了一席很重要的席位,可以說除了一張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臉,其余的有關(guān)于寧鳳蘭的印象,早在有時就已經(jīng)在心理刻畫完全了。
但是也正因為這樣,現(xiàn)在忽然邱瑞跟他說他是自己的姨夫,并且通過剛才的不正常,與當年羅藝二堂再審的時候幾乎如出一轍的問話,再加上邱瑞身為昌平王,乃是大隋僅有的幾個王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沒有欺騙他的理由,可是秦瓊還是難以置信,為的,只是害怕這是一場夢。
“二哥,世伯應(yīng)該就是你的姨父,剛剛世伯這么一說,我也忽然想起來了,當年父王知道我的性子,怕我在外邊惹禍,曾特意把很多人很多勢力都交代了一遍,特別是世伯,曾說過一句邱秦兩家有連襟之宜。只不過那一夜父王跟我說的東西太多,把這茬也就給忘了,現(xiàn)在看來,我們要恭喜世伯和二哥了,親人重逢可喜可賀啊!”
見秦瓊在那里居然不敢置信了,祝耀很適時的站出來做了個證明,當初羅藝確實跟他說過這個,而且還特意要在第二天可告訴秦瓊一聲,只不過為了不打了亂劇本,以方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知的改變,所以就把這個活攬在了自己的身后,之后也是刻意的將這件事情遺忘到了一邊。
“叔寶,快,趕緊跟姨夫我回家,你不知道,你姨娘這二十多年想你們母子想的,眼淚都不知道哭干了幾回,現(xiàn)在既然找回了你,你快跟我走,咱們爺倆趕緊回家給你姨娘報喜去!”
說著話,邱瑞就要拉著秦瓊往外走,邊上的親兵早就已經(jīng)備好了馬,并且已經(jīng)提前派人前往城門處,一時的邱瑞回去的時候,城門能夠在第一時間開啟。
“這,姨夫,雖然海爾我一千個一萬個想跟您回去,對于姨娘我也是想了好多年,我娘也是常常想起姨娘,眼睛好幾回都差點哭瞎,但是孩兒今夜恐怕不能跟您回家。”
對于那聽自己母親說了二十多年,卻一直都未曾見過的姨娘,秦瓊也是非常的想去見一見,但是這個時候確實是不適合去,因未來的并不只有他一人,還有王伯當四個見不得光的人,還有半路遇上的柴紹和李秀寧,至于祝耀,光看一口一個世伯叫著,秦瓊就不擔心祝耀到了昌平王府會被扔出來。
在聽了秦瓊的解釋之后,邱瑞也有點游移不定,因為雖然他王府夠大,地方也多,住這么幾個人完全不是問題,可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等他們回到王府,再把房間收拾出來,估計就該天亮了,到時候還沒等秦瓊和自己的王妃說幾句話,就要出發(fā)去越王府送壽禮,那對于王妃和秦瓊兩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那,好吧,不會就不會,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事情一結(jié)束,你立馬就給我回家來,我和你姨娘在家等著你,明天正月十五,你不回來我們可不開飯,你要是敢過家門而不入,小子,別怪姨夫我到時候到山東你家里打你去!”
話音落下之后,邱瑞剛要再說幾句話趕緊回去報喜,就見祝耀摸著下巴又湊了過來。
“那個,世伯啊,您能打開城門,讓我們現(xiàn)在進去?”
“?。‘斎?!,我要進城,他們誰敢攔我?”
不明白祝耀怎么個意思,不過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他計較了,所以也就回答了一下祝耀的這句廢話,堂堂王爺,還是出來巡查的,要回城了,誰敢攔著?
“這個,那啥,我沒記錯的話,頭幾年我來過一次長安城,手里有些銀兩就買了一個鋪子,開了一家酒樓,后來一直是交給朋友打理的。這一次我們來長安,本來就是打算住進去的,早就已經(jīng)提前把房間都騰出來了,只不過一路上耽擱了些時日,這不今天才到,還沒能進去成么。如果世伯能打開城門的話,我們正好借世伯的東風,跟著一起進去,到時候和二哥我們明天送壽禮的時候,也能節(jié)省不少世間,也就能早一點回王府拜見老王妃去了?!?p> 祝耀的話讓邱瑞很是動心,或者說最后一句話讓邱瑞非常動心,而讓人打開城門,帶這么八個人進城,根本不費任何吹灰之力,于是當想什么也沒說,直接就帶著眾人離開了客店,趕奔了長安城門處。
因為親兵隊長早就派人來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當邱瑞領(lǐng)著祝耀和秦瓊等人到達城門下的時候,只是喊了一句城門立刻就打開了,在領(lǐng)頭的牙將出來見確實是邱瑞之后,一點盤查都沒有,直接就放行讓這一大幫人進了長安城。
來到了祝耀的那家酒樓,敲門叫醒了負責這里的單面,幾人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上天還沒亮,秦瓊就已經(jīng)起來了,也沒喊別人,只是叫醒了祝耀,早喊上了柴紹,就他們?nèi)齻€人前往了越王楊素的府上,準備進獻壽禮。
“二哥,明宇,你們這可不地道了,怎么自己就跑過來了?害得我們可是好找??!”
沒成想這送壽禮這么費勁,而且越王府的下人最近勞累的很,起得也晚,直到卯時二刻才打開大門,等到一切準備好了,這才開始接收壽禮。
因為秦瓊不想和那些昨天沒回去,愣是在這大門前等了一夜的那些人搶位置,所以等到了日上三竿之時,還沒有輪到他們,正在因為秦瓊?cè)绱伺e動,而不好意思自己去插隊的祝耀無聊的時候,身后忽然就響起了齊國遠的大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