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鰍趕著馬車很快就到了渝州城。
渝州城十分的熱鬧,街道的兩旁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品,小泥鰍慢慢地趕著馬車,邊走邊看,還時不時的伸手往口袋里摸一摸。
這一切都被陳清揚看在眼里,因為他一直暗中觀察著小泥鰍。
這里的商品雖多,但對于陳清揚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吸引力,畢竟現(xiàn)代的商品更多。
小泥鰍找了一家客棧,開了兩間房,然后對陳清揚說了一句“我去給你抓藥”,隨后就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小泥鰍為陳清揚熬藥、敷藥,細(xì)心照料。
陳清揚一想到自己與小泥鰍無親無故,人家還要照顧自己,他的心中就覺得虧欠小泥鰍很多。
陳清揚受的是外傷,看著挺嚴(yán)重,好得也很快。
有一天,小泥鰍給了陳清揚一個包裹,說道:“這是給你的,我今天就要走了?!?p> 陳清揚很是不舍。
“謝謝?!?p> 陳清揚接過包裹,真誠地感謝道。
小泥鰍已經(jīng)開始往外走,邊走邊說道:“不用謝我,是你大哥叫我給你的。”
轉(zhuǎn)瞬之間,小泥鰍已經(jīng)進入馬車上,策馬揚鞭,疾馳而去。
一種莫名的傷感涌上心頭,陳清揚一臉的憂傷。
傷感了好半天,陳清揚打開包裹,里面除了一些干糧,還有一個錢袋子。
陳清揚退回房間,小心翼翼地打開錢袋,發(fā)現(xiàn)里面躺著好多白花花的銀子,不過他對這里的財富還沒有概念,只是衡量這幾天自己和小泥鰍在客棧的用度,感覺這里的銀子可以花好久。
“大哥對我真好,可惜,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見到大哥?!?p> 雖然有錢了,但這陌生的城市里,陳清揚找不到一丁點親切感,心情無比的低落。
養(yǎng)傷的這幾天,小泥鰍給他做了幾身當(dāng)朝流行的服飾,現(xiàn)在的陳清揚除了頭發(fā)短了一點,其他的都很融入這個朝代。
這幾天他也憋壞了,他想出去走走,或許那樣心情會好一點。
陳清揚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仿佛周圍的繁華根本與他無關(guān)。
“公子,公子……”
一個聲音把陳清揚又拉回了這個朝代,陳清揚一看,那就是一個街頭表演的藝人。
那人接著又說道:“這位公子,有興趣嘗試一下胸口碎大石嗎?”
陳清揚心中暗罵,腦子有病吧。
但明面里還是回道:“不好意思,我對這沒有興趣?!?p> “我來!”
一個亮麗的聲音傳來,那聲音極其動聽,一聽就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美女。
陳清揚好奇地尋聲看過去,那的確是一個美女。
身材高挑,長發(fā)披肩,柳眉杏目,面若桃花,陳清揚肯定是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孩的臉上,無法挪開。
“一個大男人,連胸口碎大石都不敢玩,我好鄙視啊?!?p> 激將法對陳清揚并沒有用,他淡淡的回道:“不好意思,我真沒有興趣?!?p> 陳清揚說完就走,這可把那美女氣壞了。
“嘻嘻,哈哈,給我攔住他,我非要看他表演胸口碎大石?!?p> 那美女身邊的兩個丫鬟迅速繞到陳清揚身邊,突然出手抓住陳清揚的手,然后開始往場地中央拽。
陳清揚有點懵,這算不算搶人?
他使勁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這兩個丫鬟的勁兒還挺大。
陳清揚可不想去玩什么胸口碎大石,別說有什么意外,就是沒有意外他也不想玩,更何況還是強迫的。
他靈光一閃,突然抬頭看天,大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順著陳清揚的目光向天上看去,那兩個丫鬟也不例外,陳清揚瞅準(zhǔn)時機,奮力擺脫了丫鬟的控制,迅速的往外跑去。
“什么也沒有???”
“就是啊,天上飛的是什么?看不見???”
“……”
還是那美女反應(yīng)快,迅速對那兩個丫鬟喊道:“上當(dāng)了,快追!”
于是三人循著陳清揚逃跑的方向拼命地追了過去。
可是,陳清揚畢竟人高腿長,她們仨連陳清揚的影子都沒追上。
那美女彎腰低頭,猛喘著氣,說道:“臭小子……別以為你能……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p> 話說陳清揚繞著彎跑回了客棧,回到房間也是氣喘吁吁,緩了好一陣,方才緩過那口氣。
“我呲!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哼?喜歡玩胸口碎大石自己玩去啊,非要拉別人去玩。哦,自己在一邊好看熱鬧??!”
“這都什么人吶?”
陳清揚忽然好想離開渝州城,他有點厭惡這個城市了。
于是,陳清揚開始收拾行李,同時心中思考著,到底要去哪里呢?
他知道趕水鎮(zhèn)是不敢去了,要不就繼續(xù)往東吧。
于是,陳清揚帶上了行李,雇了一輛馬車向東而行。
剛出城門,他的馬車就被攔了下來。
陳清揚一看,一群官兵的前面站著的不是市集上那個美女和她的丫鬟嗎?
陳清揚知道大事不妙,也跑不掉,不如理直氣壯一點,畢竟自己又沒犯法。想到犯法,陳清揚又想,“這些官兵會不會知道趕水鎮(zhèn)的事情?”
不用多想了,因為那美女來了。
啪!
那姑娘手腕一抖,手里的鞭子徑直掃向陳清揚。
陳清揚本能的揚手遮擋,鞭子重重地打在他的手臂上。
雖是如此,還是痛的陳清揚咧嘴。
“臭小子,還敢用手來擋,再吃本小姐一鞭子?!?p> 話音剛落,那姑娘揚手就是一鞭子甩了過去。
陳清揚怒了,大喝道:“行了,你憑什么打我?還是光天化日之下,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陳清揚嗓門很大,嚇了那姑娘一哆嗦,揚起的鞭子也打偏了,在空中發(fā)出噼啪的響聲。
“你……臭小子,敢吼本小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姑娘氣得火冒三丈,轉(zhuǎn)身對著那些官兵喊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給我綁了?”
那些官兵好像很怕那姑娘,于是迅速上前將陳清揚給綁了,然后帶上了馬車,不知道開往哪里去了。
等馬車停止晃動,陳清揚知道自己恐怕難逃一劫了。
“還不快滾下來?!?p> 一個官兵大罵道。
陳清揚對這聲音厭惡極了。
下了馬車,陳清揚吃了一驚,暗道,“這……不是衙門嗎?”
“難道是因為趕水鎮(zhèn)那邊的事?可是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一時間,陳清揚腦子很亂。
陳清揚很快被帶到了衙門,而且是大堂之上,這讓陳清揚這個剛剛死里逃生的人想法太多了。
只見堂上坐著一個老者,約摸六七十歲,白須白發(fā),面目看上去還算慈祥。
那老者看到陳清揚被綁著,迅速走下來,連連道歉道:“小伙子,對不起啊,委屈你了。”
陳清揚目瞪口呆的看著老者,還沒等他問話,那姑娘走了過來,氣沖沖的說道:“爹,你道什么歉,他是犯人,趕快開堂會審吧。”
“爹?”陳清揚剛聽到老者道歉,心里還想可能真是誤會了,但聽到那姑娘喊爹,心里立刻又涼了。
“這衙門也是鬧著玩的嗎?”
縱使陳清揚有再多感慨,但眼下的形勢不明,他是什么也說不出口,只好靜靜地待著。
“好好好,爹這就開堂會審。”
一聽這話,陳清揚怒了。
“什么狗屁衙門?什么青天明月?老子犯了什么法,怎么就開堂會審了?”
面對陳清揚的怒斥,那老者不瘟不火,從容的坐到了堂上,輕拍了一下驚堂木,隨即微笑著說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呀?”
嘿?
陳清揚被這一幕弄得啼笑皆非,這嬉皮笑臉的審犯人還是頭回見。
陳清揚正要解釋,那姑娘再度發(fā)話道:“爹呀,你錯了,你錯了,你應(yīng)該很兇的樣子才對?!?p> “噢,對,要很兇?!?p> “從來?!?p> 陳清揚徹底懵逼了,審犯人還是拍戲???
難道自己剛才逛個街又逛回了二十一世紀(jì)?到了橫店啦?
陳清揚腦子真的很亂,他突然大吼道:“夠了,要殺就殺,還需要理由嗎?”
“兇什么?是我們審你,殺與不殺,要看你的罪有多重?!?p> 那姑娘不甘示弱道。
陳清揚要哭了,這一刻,他死的心都有了,還不如死了呢!
啪!
這一次,堂上老者的驚堂木拍得特別響,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也包括那姑娘。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從實招來!”
陳清揚被驚堂木一驚,楞了好半天。
“我……”
“小民,你應(yīng)該說小民?!?p> 那姑娘向陳清揚靠近兩步,輕言細(xì)語的說道。
“小民無罪?!?p> 陳清揚感覺自己好像神經(jīng)錯亂了,這些人看上去太不真實了,一切都太假了,所以他也不想去想了,隨便說吧。
這時候,只見那姑娘快步跑向那老者,在他耳邊耳語兩句。
隨后,老者一拍驚堂木,大喝道:“大膽,公堂之上還敢狡辯,來人啊,給我上刑!”
又是濫用私刑!
陳清揚心中暗罵一句,隨后站了起來,呵斥道:“狗官,老子跟你拼了?!?p> 說著,陳清揚竟然直直的用頭去撞那老者,看來他是真的絕望了。
差人們迅速上前拉住陳清揚,把他硬生生給拽了回來。
“爹,給他再加一條罪,他辱罵你?!?p> 那姑娘說完得意的看向陳清揚,那眼神兒把陳清揚氣得半死。
陳清揚奮力的想要掙脫,眼神惡狠狠的看向那姑娘,像要吃了她那般。
“爹,他瞪我?!?p> 那姑娘說著說著竟然哭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清揚再一次摸不著頭腦,他快要崩潰了。
這時候,抓住他的其中一個差人悄悄對陳清揚說道:“公子,你就順著小姐心意,先認(rèn)了罪,這樣對大家都好!”
陳清揚轉(zhuǎn)身怔怔的看著那差人,他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什么叫先認(rèn)罪?還對大家都好。
陳清揚琢磨著這話的意思,有些想不明白,問道:“那我要是認(rèn)了罪會判什么刑?”
“假的,放心吧,你就認(rèn)罪吧。”
陳清揚看著差人不像是開玩笑,但這畢竟是公堂之上,可以胡亂認(rèn)罪嗎?能是假的嗎?
“那我認(rèn)什么罪?。俊标惽鍝P試探性的問道。
那差人說:“公子且等等,我去問問小姐。”
陳清揚眼看著那差人走向那姑娘,心中嘀咕道,“什么罪都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嗎?”
一會兒工夫,那差人回來了,說道:“你就認(rèn)你撞壞了小姐的空氣一罪,認(rèn)了大家都可以下班了?!?p> “什么?撞壞了空氣?這是什么罪?”
陳清揚納悶道。
“你小聲點,要是小姐反悔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p> 那差人似乎很緊張。
陳清揚心中暗罵道,“都是神經(jīng)病吧!”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既然跟趕水鎮(zhèn)的事無關(guān),那看來也是小事,就當(dāng)是陪神經(jīng)病演一場戲吧。
于是,陳清揚忽然跪地哀嚎道:“大人吶,我……小民有罪啊。”
堂上老者見狀大喜,問道:“何罪之有啊?”
“大人,小民莽撞,在巷子里撞壞了這位小姐的空氣。”
陳清揚說完,心中一陣好笑,感覺自己真的變成神經(jīng)病了,但面上還得咬牙忍著,不能笑場。
“該當(dāng)如何?。俊蹦抢险哂謫柕?。
陳清揚想也沒想的回道:“小民理應(yīng)照價賠償!”
“不,本小姐不缺錢,本小姐要你給我把空氣修好,不能走樣兒!”
那姑娘的話,讓陳清揚腸子都笑裂了,不過臉上是沒笑,就是嘴唇出血了而已。
“是,小民一定將空氣修好,絕對不走樣兒。”
陳清揚強忍著回了話,再不退堂恐怕就要爆笑而亡。
“本官判這位公子恢復(fù)原樣,退堂!”
啪!
驚堂木一拍,老者起身要走。
那姑娘又說道:“爹,錯了,要說名字?!?p> “我叫陳清揚?!?p> 這回不等老者問,陳清揚已經(jīng)把這游戲玩明白了,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
“本官判陳清揚恢復(fù)原樣,退堂?!?p> 啪!
轉(zhuǎn)瞬之間,堂上就只剩下陳清揚了,這詭異的場面他是第一次經(jīng)歷,之前的一切早已煙消云散,而此刻他只想笑,笑個夠!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