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華佗的建議,曹昂是有些動心了。
他自從重生之后,就生活在譙縣,雖然時間還不長,但是這段時間,看的都是譙縣的人,譙縣的事,譙縣其實很小的,一座小縣城而已。
能接觸的人,能接觸的事情,都不多。
都說窺一斑而知全豹。
但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單單是看譙縣,是看不到這個時代的,除非他出去走走。
而且他也有些蠢蠢欲動。
他想要當(dāng)一個游俠,行走天下,行俠仗義的。
不過以他現(xiàn)在的功夫,想要走天下,還真有些太過于天真了。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
這一天,曹昂來到了九叔父曹銘的住宅。
曹銘的家不富裕,關(guān)鍵是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媳婦,沒有雙親,連侍候的下人都沒有,一個人,住著一座宅子。
因為一個人住,所以很少整理,自然看上去,這座宅子如同荒廢了一樣。
“九叔父!”
曹昂在宅子的庭院大槐樹下,找到了正在喝酒曹銘。
曹銘喜歡喝酒。
也算是一個酒鬼了。
“你咋來了!”
曹銘睜開眼睛,施施然的說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最近你自己練劍,我懶得去祖宅了!”
“因為祖父嗎?”
“不想看到他!”曹銘很直接的說道。
“其實叔父和祖父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俊辈馨涸囂叫缘膯?。
“沒有誤會!”曹銘淡然的說道:“再說了,長輩的事情,你一個后背,別管了,想管也管不了,除非有一天,你當(dāng)了曹家的家主!”
“曹家的家主?”曹昂苦笑:“叔父對我的期望是不是有些大了,我爹去年可是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曹操的二兒子已經(jīng)出生了,而且因為曹操對卞氏喜愛,愛屋及烏,這兒子自然也受到他的喜愛,甚至去雒陽赴任,都帶著這母子兩。
那孩子就是曹丕,未來的魏文帝。
“你爹就算再生十個八個,你只要活著,你就是曹家嫡長孫!”曹銘撇撇嘴,說道:“誰能取代你的位置了!”
這時代,嫡庶之分,不僅僅是世家門閥,即使普通的家族,都很講究的,曹家也一樣,曹昂第三代嫡長,曹家各脈族人都承認(rèn),要是換了人,可未必能受到家族各脈的支持。
“這個還遙遠(yuǎn),我爹正值壯年,哪有我們這些小輩什么事情啊!”
曹昂變法子的拿出了一瓶酒,笑著說道:“叔父,別說這些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稻香酒!”
曹銘眉開眼笑起來,直接把酒拿過來,笑著說道:“你消息還算是對叔父有心,你這可是你祖父為數(shù)不多的珍藏了!”
這種稻花香的酒不好釀,那是雒陽遠(yuǎn)近馳名的釀酒師傅釀出來了,算是貢酒的一種,也即是當(dāng)年曹騰在宮里面當(dāng)差的時候,留下來了不少珍藏,如今都被曹嵩藏的好好的。
也就是曹昂能自有進出祖宅地窖,不然也拿不到這樣的好酒。
“孝敬叔父,那是應(yīng)該了!”
曹昂笑瞇瞇的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叔父教我劍法,就是我的老師,日后我得給叔父養(yǎng)老送終的!”
“你小子是九竅玲瓏心!”曹銘斜睨了他一眼,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突然對叔父這么好,是不是有求于人?。 ?p> “叔父還真是慧眼?。 ?p> 曹昂笑了笑,倒是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而是直接的說道:“昂最近有些靜極思動,所以想要出去走走,可這天下動亂,昂武功又還沒有練到家,所以想要請叔父同行!”
“就是想要請一個免費護衛(wèi)!”
曹銘打量著曹昂,嘆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倒是相信那句話了,龍生龍,鳳生鳳,你和你家老子,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了,十幾年前你家老子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是這樣糊弄我的,那時候可把我激動的,差點跪下來求他帶我著我一起,這一晃這多年過去了,你也來這一套,說你們不是父子,我都不相信啊!”
曹昂摸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昂絕無此意,只是有叔父在身邊,能安心許多,畢竟這天下,太亂了!”
“得!”
曹銘拍拍手中的稻花香,道:“看在這一壇酒的份上,我就陪你走一趟吧,但是經(jīng)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叔父!”
曹昂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曹銘是一尊高手,高手不會這么容易請得動的,他已經(jīng)做好了失敗的準(zhǔn)備了,實在不行,就身邊多帶幾個護衛(wèi)。
不過曹銘這么輕易的就松口了,他倒是有些意外。
“什么時候動身?”
“等我準(zhǔn)備一番!”曹昂笑著說道:“昂還需要請示一下祖父才行!”
“在他心中,天下只有譙縣才是最安全的,他可未必讓你走出去??!”
曹銘低聲的道。
“昂心意已決!”曹昂是真的想要出去走走,看看這時代,看看這世界,這樣不會讓他這么迷茫下去。
……………………
當(dāng)天下午,曹昂前往祖宅。
這時候曹嵩正在和一個老人下棋,老人一襲布衣,兩鬢有些白發(fā),看起來也很不算是很老,雙眸有神,身上頗有一股超凡的氣質(zhì)。
兩人跪坐在竹席上,正在棋盤上黑白對弈。
曹昂走進來了,不敢出聲,只能在旁邊觀摩,這是圍棋,對于圍棋,曹昂只能算是懂,但是并沒有太高的棋力。
不過他算力還是不錯的,在圍棋之中,也算是一個優(yōu)勢。
曹昂看得出來了,祖父曹嵩執(zhí)的黑子,正落于下風(fēng),祖父開局太猛了,意圖速戰(zhàn)速決,但是早已經(jīng)被人家悄無聲息的形成包圍圈了。
“巨高兄,棋力下降了!”
這時候老人開口了,他露出了一抹輕輕的笑容,道:“看來這朝堂上的明爭暗斗,讓你耗費了太多的心力了!”
“沒辦法?。 ?p> 曹嵩苦笑,道:“老夫可比不上你康成兄,你能逍遙自在山野之間,可某只是一介俗人,只能蹉跎在權(quán)位之上,沒有你這心境??!”
“巨高兄此言差異!”老人搖搖頭:“各人的路不一樣而已,并無高貴低賤之分,巨高兄志向遠(yuǎn)大,愿為天下而鞠躬盡瘁,吾無力立足朝堂之上,也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為天下寒門士子出一份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