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地。
有一家,酒館。很破很舊。在某街某處。
是前些年,外地人買來修建的。
他故意修這么舊,地偏人少,就沒人說閑話。
三天前,他推開了大門,吱的一聲,就進來了。他抓起凳子就靠在窗前,坐了一天。
牛仔褲,毛衣,襯衫,外套,背著吉他。
他就像慢慢泛黃的照片一樣,有一種很舊的故事,哪怕照片中的是少年。
第二天,他掛起了招牌,營業(yè)。
沒有客人的時候,他坐在左邊靠窗那,慢慢的彈琴,彈吉他。
很少有人光臨,破舊的小木屋吸引不了華麗的肯德基。
左邊靠窗,面臨著大海,春曖花開。
他就是這么奇怪的人,你有幸能遇見那家店的話,可以看見他。他的眼里藏著悲傷,像沉寂湖水,沉寂了太多,看一眼就能勾人心魄。
而他自己,也漸漸沉寂著。
吱,有客人的時候,他往往不會注意,直到客人出聲,他才脫離漩渦,瞪著你,直發(fā)毛。
他看著你,淺笑了一聲,便說道:“需要什么?”
“小菜…加酒,有茄子最好,我喜歡吃?!?p> 他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客人發(fā)毛的去往左邊坐,那是一種打擾他人的尷尬和疑惑猜疑的姿態(tài)。
客人看了看大海,莞爾一笑,便拿出報紙看了看,就拿出筆記本寫什么。
他輕輕的端來菜在輕輕的放下,客人“啊”的叫了一聲,隨后迅速的縮回雙手。
客人盯著他,氣惱也疑惑。
再端來時,客人早有準備。
“建議一起吃嗎?”
“啊,不不建議。?!?p> 他坦然的坐下來,看了看大海,轉(zhuǎn)過來說道:“我是這老板。請問你?”
“我叫...湯年,可以叫我,阿年,是個作家?!?p> 湯年看著他,仔細打量著,三十左右,清瘦,邋里邋遢的感覺。
“大海很神奇,沒有什么是它放不下的?!?p> “的確?!?p> “你是個作家?”
“算吧,離職了這么久,而且當作家挺讓人向往的。”
“的確。”
雙方陷入了沉默,酒味慢慢的彌漫,消解了尷尬。
“如果早點相遇,我會無話不談?!崩习宓恼f著,望著酒杯出神。
湯年放下了夾菜的動作,思考起來,老板頂多看上去三十左右,雖然看著邋遢,但很干凈沒有臟東西。
說出這種話的,大多數(shù)以前都是文藝青年,湯年偷偷瞄了一眼,看見之前老板坐的位置有把吉他。
他要么是經(jīng)歷了太多,想在這安靜,要不就是在逃避一切,文學(xué)就是這樣,學(xué)了多愁善感,胡思亂想。
湯年暗自為自己的推理感到了滿意,雖然自己二十八了,但一直以來都想當作家,而不是辦公室的機器人,離職四年了,沒有多大成績。
“你說相愛的兩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老板呷一口酒,緩緩說著。
為情所困,湯年暗暗的想道,“不合適吧?!辈恢赖氖?,老板三十三,超出了估算。
“不算?!崩习暹攘艘豢?,沒有發(fā)出丁點聲音。
湯年笑了,“作家有一種魔力,能讓人情愿與之交談,并慢慢說出真心話,哪怕第一天認識?!?p> 老板夾起了菜,笑著咀嚼著,“我喜歡與作家交談,因為你們總會施展這種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