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城中學(xué),高一一班。Q中剛開學(xué)幾天,暑氣騰騰,隨著一陣急促的鈴聲,第一排的任炎從午睡中醒來,他伸了個懶腰,扭頭看了看自己仍在酣睡的同桌,不禁感嘆“這冤家還挺能睡啊“。不知道是否真的是玄學(xué),他總感覺他和同桌八字犯沖,剛開學(xué)沒多久兩人一看到對方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任炎準(zhǔn)備翻桌子出去洗個臉,畢竟還有兩分鐘上數(shù)學(xué)課,去洗個臉醒醒神也是挺好的,最起碼不會接著犯困。隨著流暢的翻桌子的動作,一摞書掉了下去,任炎同桌的那個女孩睜開了眼。
“這……“任炎有些牙疼了,這翻幾天桌子了,今天怎么好巧不巧把書給人家弄掉了,還偏偏是這個冤家的。
“呦,你小子行啊,這么大張桌子都不夠你翻,還非得讓我的書給你挪空是吧,還好書摔不壞,呵……?!便逅即闪巳窝滓谎?。
“那個,沐姐,我說我不是故意你會信的吧”。任炎迅速的把書撿起來堆好。
“呵……”沐思椽翻了白眼,倒也沒糾纏下去。
任炎道了個歉正想去洗臉,結(jié)果上課鈴響了,任炎嘆口氣,又默默地翻了回去,別問為什么不讓同桌讓條路,實(shí)在是慫啊。
八字犯沖,這任炎向來是不信的,但現(xiàn)在覺著自己的經(jīng)歷怕是只能用這個詞解釋了。
開學(xué)第一天,任炎把人家杯子摔了,沒錯,翻桌子出去碰倒了。第二天,任炎十分客氣地和同桌套近乎,然后被同桌書包上的臟兮兮的小玩偶娃娃吸引了,要到手上把玩不到三分鐘,小手一抖給人家肩膀扯下來了。慢慢的,任炎就覺著這個掛飾不一般,倒也不是直覺,畢竟從那一刻開始,同桌看他的目光十分兇厲,逮住機(jī)會就得懟他兩句,任炎估計(jì)要不是沐思椽自矜淑女身份,非得錘他一頓不行。第三天,晚上回宿舍出去打熱水,正巧碰上沐思椽,尋思著上去隆重道個歉,結(jié)果被石頭絆了一下,又把人家熱水壺踢爆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開學(xué)第四天了,任炎覺著人能安全活著真好,回家一定好好研究這生辰八字,風(fēng)水之類的,指不定那天自己就用上了。
漸漸的,紅日西沉,一天里最美妙的一刻來了,放學(xué)了。
“唉……”任炎長太息,但還不至于掩涕。
“還在為你同桌那是發(fā)愁呢,你倆妥妥的八字犯沖,不然哪有這么多幺蛾子。聽航哥的,這幾天再哄哄,哄不好就算了,反正兩個月后文理分科,到時候你倆估計(jì)都不同班,啥事都沒了?!彼魏脚闹窝椎募绨蛘f到。
任炎笑了笑,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任炎起了個大早,雖然七點(diǎn)早讀,但他五點(diǎn)就起了。宋航迷迷糊糊睜開眼,問道:“炎哥,不至于吧,內(nèi)卷這么嚴(yán)重了,你想把我祭天?”
“睡你覺吧,才五點(diǎn),我是要去辦大事?!比窝谉o奈的說。
任炎賊頭賊腦的往班里走,坐到座位上,往旁邊一看,果然她的包沒拿走,里面還放著那個被他扯壞了的娃娃,雖然感覺有點(diǎn)猥瑣,但也沒辦法了。任炎偷摸拿出來那個娃娃,又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來開學(xué)時帶的針線,“唉,這年頭沒點(diǎn)手藝活怎么出來混啊QAQ”。
任炎提心吊膽地把娃娃肩膀縫回去,“什么鬼,我特么居然縫出來個斜肩怪。”任炎又偷偷摸摸的把娃娃放回去,覺著沒留下什么蛛絲馬跡,又從包里拿出來昨天買的零食放在沐思椽桌子上,留了張紙條就去食堂買飯了。
任炎一邊啃著包子,一邊想著沐思椽應(yīng)該會接受他的道歉吧,其實(shí)他明白,那個娃娃雖然對同桌十分重要,但沐思椽也沒給他較真,只不過有點(diǎn)傲嬌,找不到臺階下而已。任炎又在食堂磨蹭了會,再次回到班級。
已經(jīng)六點(diǎn)二十了,沐思椽正坐在座位上看書,零食也被她收了起來,任炎長出一口氣,覺著這事可能就算過去了。正準(zhǔn)備再翻桌子回位的時候,沐思椽起身給他讓路,任炎楞了一下,尷尬的說了句謝謝,然后接著翻桌子進(jìn)去了。
“???”沐思椽懵了,這什么操作“你怎么回事,看不起我是吧,有本事你天天翻,敢走進(jìn)來,我頭給你錘爆。”
“呃……沐姐,這幾天我一直都是翻進(jìn)來的,你這突然讓路有點(diǎn)不習(xí)慣,以為你站起來伸懶腰呢”任炎有點(diǎn)尷尬了。
“算了,看在零食的份上不給你計(jì)較,還有,你是不是動我包了?!?p> “啊???這……沒有沒有,小的不敢?!?p> “那你給我解釋下昨天我的兩個拉鏈在左邊,今天怎么挪右邊去了?”沐思椽語氣惡狠狠的
“這……可能拉鏈長大了,回自己跑了吧?!比窝桌^續(xù)厚著臉皮辯解。
“你……你真行,那這個娃娃的肩膀你怎么解釋?”
“哦呦,不愧是沐姐的娃娃,會自己接續(xù)斷肢體了。”
沐思椽樂了,這小子還挺能扯,“好了,別貧了,我知道是你,桌兜里上針線盒還在呢?!?p> 任炎知道編不下去了,尷尬的說:“沐姐英明?!?p> “縫的真丑”沐思椽把頭扭一邊小聲說:“不過謝謝了”這時語氣居然帶著三分認(rèn)真。
“呃……不客氣不客氣,自作孽嘛?!比窝讚狭藫项^。
九月的太陽透過窗戶照在少女的臉上,一切都是那么和煦美好,就像接下來的高中。但任炎并不這么想,因?yàn)樗哪_被住了。
“沐姐,疼啊”
“你下次再動我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沐思椽抬起腳,惡狠狠的說道。
不知怎么,任炎覺著少女惡狠狠的樣子竟有這些許可愛,一如明媚的陽光。
可能就連任炎也想不到,這高中三年他和沐思椽將有這多深的羈絆,多少動人的回憶。
正如安意如所說“人生的旅程深邃幽長,我們對未來一無所知,亦未嘗是什么壞事。如果我們一早確知結(jié)局,還有多少人敢去赴那茫茫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