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歪打正著
老大命人將鄭傳福關起來,但是要給他吃好。若是這幅畫值錢,也許他還有很多畫,那自己豈不發(fā)財了?
手下將鄭傳福帶下,老大小心翼翼將畫捧在手里,仔細的將這畫看了不下二十遍,看的是眉飛色舞。
碩大的光頭的老大,撓著錚亮的禿頭,怎么也弄不明白,這么一副畫會值五千大洋?
“嘁哩喀喳,你辛苦一趟,去聯(lián)系一下股骨頭……木,記著要價不能太低,先要一萬不……不,先要三萬,看情況再讓。”
嘁哩喀喳點頭答應,自己現(xiàn)在看透了,什么鬼子不鬼子的,給錢就行。收拾一下,下山進城去了。
而他們是哪里得到古木要畫的消息,還得從古木與清橋閑聊時說起。
古木喜歡下棋,并不是太喜歡字畫。可人情來往,屈膝媚上還是要做的。他雖然官位已高,但和天皇一比,就好似蛤蟆和蝌蚪一般。
天皇誕辰將到,送草鞋棉衣和棉襖,天皇肯定不能要。送錘子釘子和板鍬,弄不好自己挨頓削。若是金條珠寶和瑪瑙,天皇怎比自己少?
古木愁啊愁!這天清橋正好來看望自己。
兩人聊天,古木將情況和清橋說了說。只是隨便談談,沒想到清橋一拂稀疏的頭發(fā),怪笑一聲。
這一笑,倒是嚇了古木一跳。東北戰(zhàn)場最冷靜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清橋,一個是廣野。
這兩個人的冷靜,讓他們很少犯錯。今天這是這么了,頭一回看到清橋怪笑起來?
“清橋,你難道有好想法要告訴我?”
清橋收斂笑聲,道“尊敬的將軍,送一些尋常之物,天皇怎么能看在眼里,要送就送世上稀少的東西。而支那地大物博,幾千年文化。聽說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一個叫唐伯虎的人,他的畫……”
“哦,怎么樣?”
“那真是天上沒有,紅塵稀少。得其一副畫,堪比萬兩黃金。什么珍珠翡翠和瑪瑙,皆是庸俗之物。而如今,我大日本帝國對支那全面開戰(zhàn)。就是搶,我也要給您搶一幅來?!?p> 古木點點頭,對清橋大是好感。不用交代什么快速尋找,若是如此交代,對于聰明的清橋是一種諷刺。
清橋回去,命人給南方戰(zhàn)區(qū)日本軍部發(fā)電報。清橋的校友分布四方,這點事相求哪有人拒絕。紛紛應允,開始留心注意。
清橋還有一手準備,唐伯虎的畫畢竟太少,若是得到,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炝艘苍S幾個月,慢了興許天皇老了,入土了也未必能夠找到。
清橋?qū)⒋耸陆唤o廣野,讓他注意有沒有杰出的畫作。若是等不到唐伯虎的畫,其他名家的也可對付,總比沒有強。
廣野下去將事情交代給各部門,包括保安大隊。告訴他們,得到唐伯虎畫者,賞大洋五千。
麻九臺一心還想高升,何況還有五千大洋的獎賞。聞聽消息后,一張長臉笑的上下牙直打架。
最是用心的是麻九臺,他一日對手下交代三遍,說得到唐伯虎畫者,獎勵五百大洋。只要碰到偽軍巡邏的隊伍,麻九臺第一句就是找到畫了嗎?
他的隊伍里土匪不少,最后不知從哪里聽說,得到唐伯虎的畫,不是賞大洋五百,而是五千。這讓他們激動萬分,都在心想,若是得到了,偷偷的上交,有五千大洋,誰看得上五百。
這消息傳到了這幫土匪的耳朵了,可惜土匪都不識字,又掙錢心切,老大這才派嘁哩喀喳入城。當然為了保險,沒有隨身攜帶畫前去。
嘁哩喀喳一直沒有牛三猛的消息,他認為一定是池典出賣了大家??赡芘H驮缫巡辉谌耸懒?。
上次從池典手下逃脫,隨著殘余土匪投靠了老大。這老大也真邪,愣是沒人知道他姓啥。他也不說,只是讓手下稱呼自己老大。
嘁哩喀喳做了一陣土匪,心性大變。別人可以享受的東西,自己也可以享受。學會了抽大煙,而且變得心狠手辣。
加上自己有些小聰明,四十天前,老大領著一幫土匪劫了三十匹馬,一高興眾人開懷暢飲。
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眾匪喝的酩酊大醉。老大新?lián)寔淼囊粋€女人,也陪著喝多了。
半夜時分,老大酒醒,翻身一看女人不見了,忙大聲呼喝。
嘁哩喀喳第一個跑了過來,一聽老大的女人不見了,比老大還急。
“老大,你等著,就是挖地三尺,我也會把她找回來。”
嘁哩喀喳拎著槍,風風火火跑了出去。他很容易在二當家的屋里將女人找到。
不是嘁哩喀喳會算,而是他做的手腳,是他將醉酒的女人抱到了二當家的床上。
為了在群匪中站住腳,自己不能只當個小土匪。必須向上,然后得機會除掉老大,自己坐一把。
二當家醉醺醺的還沒醒,女人卻是醒了。當嘁哩喀喳領著老大來時,女人痛哭,喝的多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到了這里。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老大更把女人比作天。從嘁哩喀喳手上奪過槍,幾槍結束了還在酒鄉(xiāng)的老二。二當家死的糊涂,倒是死的痛快。
老大當時宣布,嘁哩喀喳接替二當家的位置,成了說一句話,別人得聽的角色。
嘁哩喀喳送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想結交日本人,將地盤做大。他見過廣野,也知道他的權力很大。直接進城奔鬼子軍部而來。
廣野記性非常好,當然記得這個少年。他好似叫嘁哩喀喳,這古怪的名字自己不會忘。
他以為,嘁哩喀喳是來告訴自己池典的行蹤。三野今風陪古木在聊天,不方便打擾。忙讓人將剛剛歸來的費野一笑叫來。
費野一笑昨晚剛從佐藤之信處回來,那個摔傷的翻譯已經(jīng)沒有大礙,半夜到家。只感到一身疲憊,雖然天已大亮,費野一笑還在沉睡。
一個人在睡夢中被人叫醒,心情一定不好。費野一笑被電話鈴聲吵醒,一翻身打著哈欠拿起電話。聽完讓他速去軍部,心中雖然不滿卻不敢怠慢。
廣野見費野一笑到了,這才問道“嘁哩喀喳,你來有什么事情嗎?”
廣野不喜歡盛氣凌人,更何況,他已看出嘁哩喀喳不是為了來坐坐。
能安心在這里坐坐的人不多,自己已從他裝作無所謂的表情里,看到了一絲不安在閃爍。
“小子,太君在問你,來這里干什么?”
費野一笑對廣野對日本人脾氣好,對中國人卻不那么客氣。自己睡的好好的被叫醒,心中本來有一股怒氣。
既不敢向廣野發(fā)泄,只好對嘁哩喀喳呼喝出來。
“我、我是來送畫的……”
“媽的,不是什么節(jié)日送什么花?而且這大冷的天氣,哪來的花?”
“不……不是花,是畫,是值五千大洋的畫?!?p> 費野一笑聞聽,不由得兩眼放光,大胖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