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誰把煩惱久吟唱
許營長急忙喝道“牛三猛你干啥去?你知道池典在哪嗎?你這一去找不到池典,到時在讓人去找你。你老實的呆著,等等再說。”
牛三猛雖然沖動卻不渾,一想也對,這么大的地方上哪去找。把機槍向地下一扔,坐到一把椅子上不再言語。
楚虹費力的把槍撿起來,放到了一邊,嘰嘰喳喳的開導著牛三猛。
申鐘為了打破這沉悶的空氣,一拍箱子喊道“來來來,大家猜猜這是什么東西?”
眾人把目光投向這只箱子,上面是日文誰也不認識。若是彈藥不會那么輕,大家七嘴八舌猜了一通。連申鐘也不知道,自己拿的這箱子里是什么東西。
找來東西撬開一看,許營長哈哈大笑。
許營長摸著這東西道“這是電臺,好東西,好東西?。∩赙娔懔⒘艘还?,這東西的作用,不次于千軍萬馬。”
眾人都圍過來觀看,楚虹更是好奇,摸著電臺問這問那,看來從沒見過此物。
原理許營長自是不懂,只知道會傳遞消息。怕大家不小心把電臺再弄壞了,忙把它裝入箱中。再三叮囑不要亂動,愛護之情出于言表。
同樣愛護東西的還有池典,此時他正在左千秋的院里,看著他手下的家丁在裝車。
左千秋在城里開有雜貨店,把坑蒙拐騙,派人搶來的東西,都拿到店里去賣。
前些年趁鬼子占領東北時,更是渾水摸魚,偷襲了很多商鋪,存下大量物品。
什么鍋碗瓢盆,叉子鐵錘。捕鼠的夾子,摟草的耙子。棉衣棉褲,草鞋棉布等等,凡是能劃拉的他都要。
鬼子四處封鎖,物品有錢難買,無本的買賣,讓他獲利頗豐。
昨天剛向城里運去一批貨物,回來后又裝滿一車棉衣棉鞋棉布簾,準備明早運到城里。
沒想到半夜時分,池典尋牛三猛而不遇。天色已晚,回山還太遠,就來到了這里。
左千秋見到他吃驚的面孔,若是畫下來貼在門上,絕對辟邪。
上次領教過,這次不用廢話好吃好喝的一頓款待。左千秋心中祈禱,別出什么事情。
一夜也真沒什么事情,池典想要離開時,無意中看到了一車貨物。第一眼看到的是棉鞋,再一細看,真好,都是成套的。
池典也不客氣,直言道“左大財主,你也太客氣了,這些禮物受之有愧,拒絕又對不起你的一片善心。這樣吧,這車我拿走,下次不要這么客氣。對了,昨日的酒很好喝……”
左千秋咽了口吐沫,仰頭喊道“拿幾壇酒來?!?p> 待家丁把酒放到車上綁好,池典一牽馬車,揚長而去。
左千秋看著池典遠去的背影,氣的直哆嗦。
最近聽說自己的親戚關書范死了,已經依靠不上??蛇@人在來他幾趟,我不就破產了嗎?不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得花錢找個靠山才行。
大路漫漫其修遠也,一輛馬車正緩慢的向前行走。
池典靠在貨物上,槍在后面壓在身下。行走多時,卻在這茫茫不見人煙的無人區(qū),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頭戴禮帽圍著圍巾的中年人,他也正在打量著自己。
中年人一笑,問道“請問,你可是池典?”
池典笑道“你遇到過牛三猛?”
“我叫張文善,牛三猛果然說的沒錯。你的確很聰明,可是,你怎么一下猜到就是他呢??!?p> 池典笑笑未語,除了牛三猛毫無戒心,自己這幫人是鬼子正在尋找的人,怎么會見人亂說自己的姓名?
張文善哈哈笑道“幸會,后會有期?!?p> 都是聰明人,腦子一轉,就知道了答案。說完,邁開腳步,又獨自行走在大路上。
池典很是開心,遇到張文善就知道牛三猛沒出事情。若是有事情發(fā)生,張文善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也許,老牛早已回山了。
一路奔波,身后出現了幾匹飛馳的快馬。
快馬疾馳,很快七匹馬沖到前面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攔住池典去路。
為首一人滿臉橫肉,大手大腳。穿著一件半新的羊皮棉襖,一只槍搭在肩頭。身邊七個人手上拿著槍,沒有瞄準池典。
池典并沒拿著武器,一個手拿韁繩的人,并沒有什么危險。
“你就是池典?!睘槭走@人滿臉倨傲的問道。
池典沒有瞧他,而是扭頭看著最外邊的少年。那少年一臉冷酷,也在盯著自己。
池典怒道“嘁哩喀喳,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去做土匪。你以為打家劫舍好玩嗎?你以為和一幫土匪在一起,就顯得自己很勇敢嗎?你那冷酷的目光,不怕牛三猛失望嗎?趕快隨我回去見牛三猛?!?p> 嘁哩喀喳面無表情,狠狠的道“笑話,是你讓著鬼子偷襲山上,大當家也許早已被你害了。不要跟我講那些道理,我只知道血債血償。”
滿臉橫肉那人很不滿意,自己是老大,池典竟敢把自己晾在一邊。沒把自己看在眼里,不由得眼睛一瞪。
“你小子我以為長了三頭六臂呢?見到你家大爺竟敢坐著不動。呸,讓你知道爺……”
“啪”一聲槍響,土匪老大額頭中彈,身子一歪“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另幾個人一驚,剛才明明池典手里只有韁繩,現在卻有一只槍。幾人卻未看清,槍是從哪里來的?
池典手上的槍,橫放在身前,左手去兜里掏煙。
口中厲聲喝道“你奶奶的,還有誰自稱大爺?應聲讓我看看?!?p> 也許是三萬大洋的誘惑勝過生命,另一個土匪迅速舉起槍。
可他手指還沒來得及動,池典的槍口子彈呼嘯而出,穿過這人的額頭,從后腦飛出。
嘁哩喀喳乘這機會,急忙舉槍。卻吃驚的看到,池典退殼上膛的動作已經完成,自己還未來得及扣動扳機。
池典手上的槍已響,“啪”的一聲,嘁哩喀喳只覺得虎口一震,子彈從槍管飛進,從后膛飛出,擦著自己的肩膀遠去。然后感到肩膀火辣辣的的疼痛,還好只是擦皮而過。
嘁哩喀喳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打馬就跑。另幾個人一看情況不妙,老大都沒了,還打什么勁,一哄而散。
池典沒有喊嘁哩喀喳,從他的目光中就看到了答案,無用的口舌只是浪費。
池典跳下馬車,撿起兩把步槍,外帶兩匹馬。
馬綁在車后,池典看了一眼嘁哩喀喳離去的方向。點燃手上的煙,重新跳上馬車,一聲吆喝,馬車又行駛在不見人煙的路上。
黑夜總是不經意間來臨,滿眼星光。
誰把煩惱久吟唱,辜負了美好時光,池典在仰頭觀看迷幻般的夜空時。
十多條黑影,在黑夜的掩護下,迅速向池典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