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苦思

　　司馬晴卻不站在那兒繼續(xù)聽，她偷偷地拉著華辰走開，來到病床前。

　　“晴姐姐你要……”華辰小包子吃了一驚。

　　“噓！”司馬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華辰小包子立馬閉上嘴，大眼睛眨啊眨，露出個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

　　司馬晴拍拍婦女的肩，懇求道：“嬸子，可否讓看看小弟弟的??？我是他們最小的師妹?！?p>　　婦女本來想拒絕，但被她天真可愛的表情給融化了，心想多一個看看就多一份希望。雖然她是沒有指望這個這么小的姑娘能看出什么來的。

　　得到了婦女的應(yīng)允，司馬晴表示感謝，心里卻無限感慨，曾幾何時指名找自己看病的人是要排幾條街的，現(xiàn)在倒是反過來了，她還得求著病人讓她看……人微果然就言輕吶！

　　床上的小男孩大概因為貧窮加生病的關(guān)系，顯得面黃肌瘦，他的年齡跟華辰小包子一般大，卻顯得小了一大截，不包子也不粉嫩，看起來很可憐。此時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如同一個小蠟人。

　　“晴姐姐，他好可憐……救救他?！比A辰小包子都我見猶憐，輕輕拽了拽司馬晴的袖子。

　　司馬晴安慰地拍拍他的頭，然后掀開被子將孩子的手拿出來，給他診脈，又細細查看了眼睛、口腔等部位。

　　然后，她的眉頭擰了起來。

　　風(fēng)痰閉阻的主癥：發(fā)病前常有眩暈、頭昏、胸悶、乏力、痰多，心情不悅。癇病發(fā)作呈多樣性，或見突然跌倒，神志不清，抽搐吐涎，或伴尖叫與二便失禁，或短暫神志不清，雙目發(fā)呆，茫然所失，談話中斷，持物落地，或精神恍惚而無抽搐，舌質(zhì)紅，苔白膩，脈多弦滑有力。

　　這確實就是痰涎壅塞，迷悶心竅！

　　他們的診斷沒有錯誤呀，但是醫(yī)之常理，用了這么多天的藥卻不見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說明藥不對癥，也就是說他們的診斷是錯誤的；二是他們的診斷是正確的，但用藥不對。

　　可是按照她剛才所聽的他們的討論，他們的用藥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癇癥以心腦神機失養(yǎng)為本，臟腑功能失調(diào)為標(biāo)。其中痰濁內(nèi)阻，臟氣不平，陰陽偏勝，神機受累，元神失控是病機的關(guān)鍵所在。病機轉(zhuǎn)化決定于正氣的盛衰及痰邪深淺，發(fā)病初期，多以風(fēng)痰閉阻，或痰火熾盛，以實證為主；日久不愈，損傷正氣，表現(xiàn)虛實夾雜。

　　基本病機是臟腑失調(diào)，痰濁阻滯，氣機逆亂，風(fēng)痰內(nèi)動，蒙蔽清竅。癇病病理因素以痰為主。癇病之痰，具有隨風(fēng)氣而聚散和膠固難化兩大特點，本病之所以久發(fā)難愈，反復(fù)不止，正是由于膠固于心胸的“頑痰”所致。

　　風(fēng)痰壅塞閉阻清竅，滌痰熄風(fēng)，開竅定癇，就是要用祛痰的藥！

　　雖然沒有看過他們所開的藥方，但她覺得就這種病癥來說，是不算稀奇的，古方醫(yī)書中有不少提及，加之他們自小在這醫(yī)門長大，又得谷主爺爺?shù)慕淌冢瑳]理由連這種病癥都應(yīng)付不過去。

　　那么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

　　司馬晴撓撓頭，陷入了苦思。

　　要是在22世紀就好了，各種高科技設(shè)備可以化驗?zāi)?，血，痰，再做個頭顱CT、MRI或腦腦部血管造影，看看是不是有疑有占位病變還是腫瘤壓迫了腦神經(jīng)導(dǎo)致昏迷不醒，哪用得著這么費勁？

　　她又想起了空間，可惜空間還處于2級狀態(tài)，跟這外面也差不了多少，她除了望聞問切以外，還真是什么都干不了！

　　婦女原本看著她專業(yè)的動作，還抱有那么一絲希望，但看見她把眉頭擰成了疙瘩，神色又黯了下去。

　　華辰小包子在一旁也默默觀察著，看見她的樣子，不禁也有些失望，隨即想到，就連幾個師兄師姐都沒辦法，她要是能有什么辦法，那才是不正常的吧？

　　過了一會兒，顧揚和柳郁也走了過來，看見司馬晴坐在一旁沉思，有些訝異，但兩人對視了一下，默契地沒有去打擾她。

　　顧揚和柳郁也輪流為狗剩診了脈，得出的結(jié)論也是一樣的。

　　“這是癇癥引發(fā)的痰涎壅塞無疑，但你說，這是風(fēng)痰閉阻還是瘀阻腦絡(luò)之癥？”

　　“若是瘀阻腦絡(luò)之癥，表現(xiàn)應(yīng)為：平素頭暈頭痛，痛有定處，常伴單側(cè)肢體抽搐，或一側(cè)面部抽動，顏面口唇青紫。多繼發(fā)于顱腦外傷、產(chǎn)傷、顱內(nèi)感染性疾患后遺癥等?；蛳忍炷X發(fā)育不全，舌質(zhì)暗紅或有瘀斑，舌苔薄白，脈澀，或弦……我詢問了他娘，狗剩平時不怎么符合這些癥狀，而且按照脈象舌苔來看，比較像風(fēng)痰閉阻?！?p>　　“大師兄用的藥方是：天麻、全蝎、僵蠶、川貝母、膽南星、姜半夏、竹瀝、石菖蒲、琥珀、茯神、遠志、辰砂、茯苓、陳皮、丹參。這就是針對風(fēng)痰閉阻的?！?p>　　“沒錯，可為何一點效果都沒？也沒排出來，難道真的藥不對癥？”

　　……

　　聽著兩位師兄的討論，司馬晴忽的靈光一閃！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飄過去了，但速度太快，她來不及抓??！

　　騰地一下站起來，她拉著柳郁的衣袖，懇請道：“師兄，把狗剩的藥方和病歷給我瞧瞧可好？”

　　拉衣袖這種動作，在外人看來可是有點曖昧的，柳郁也感覺到了，本想揮開她的小手，但對上她亮晶晶的充滿真誠的大眼睛，他的心瞬間軟下來，只能有點無奈地應(yīng)道：“好，你等等，我去給你拿。”

　　司馬晴天感激地朝他笑笑。

　　柳郁那***不化的冰山臉，露出了一絲笑意。

　　而這一幕，恰好被走過來的楊紫兒盡收眼底。

　　一絲憤意從她的眼底劃過，不過很快恢復(fù)了正常。

　　“喲，小師妹！你也來了？”故意聲高幾個調(diào)地走過來，打斷他們之間的“含情脈脈”！

　　司馬晴看到她，不禁嘴角微抽，尼瑪剛才不是還知道把擠在圈圈之外不讓她參與討論么？現(xiàn)在還故作驚訝地說她來了，敢不敢再假一點？！

　　雖然心里對楊紫兒很無語，但表面上還是得賠笑：“是呀八師姐，我來很久了呢！”

　　“噢，你說都到飯點了，你不回去吃午飯來這里做什么？這里有我們幾個就夠了，你還是回晴天小筑吧，仔細別餓著了?！?p>　　明著是關(guān)心，實際意思就是：你沒事跑這里來湊什么熱鬧？這里不需要你一廢材來幫倒忙，還是回家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