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江南雪
長安,太平逗著小女嬰,已經(jīng)十五歲的蓮米拉著母親的手,也來看這個剛剛誕下的嬰孩,蓮米抱著小女嬰,此時和母親站在一塊,已經(jīng)和母親一般高了。
宮中,幾個宮女在上官婉兒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開始為太后穿上精心剪裁的冠冕,這件帝王冠冕和之前用的都有些區(qū)別。
回溯以前過往歷史,這套冠冕可以說絕無僅有,因為它是為了一個女人專門打造的。
從三皇五帝開始,華夏大地上,到了此時根本沒有一個女人有做過帝王的先例。
歷史上確實有女人掌過無限權(quán)利,比如呂雉,可她到底沒有稱帝,只是一個太后。
而今天,武媚娘要將這段歷史翻篇,讓一個全新的時代,掌握在女人手中的時代來臨。
長安城風(fēng)雨聲不斷,凜冬將至,不對,已經(jīng)是凜冬,萬物蕭條,同樣蕭條的還有人心。
宮中在加緊準(zhǔn)備,而士大夫早已在私下里吵翻了天。
無論此時宮里還是長安城,各處戒嚴(yán),隨時有全副武裝的兵士準(zhǔn)備血腥鎮(zhèn)壓下所有反對的聲音。
和李唐臣子的憤怒悲憤不同,一群官員簇?fù)碇恍腥?,已?jīng)早早來到了含元殿。
他們意氣風(fēng)發(fā),仿佛迎接一個偉大時代到來一般望著面前的龍椅。
今天,這把龍椅上,將坐著他們的妹妹,姑姑,或者姨娘,他們是老武家的人,或者是老武家的親眷。
大唐,準(zhǔn)備改姓吧!
江南,薛紹站在血泊之中,面前橫七豎八的尸體,血液流淌在江南貴族庭院的青磚石上,濃烈的血腥氣味飄散,薛紹隨手將一顆腦袋扔在成堆的腦袋中間。
那里,腦袋已經(jīng)堆成了一座尖塔,周圍還有成群的女眷看著這院中的滿目悲戚猙獰。
薛紹在一具無頭尸體上將手中的唐刀擦拭干凈,望著院中瑟瑟發(fā)抖的那些女眷。
“將她們押回長安,等待母后發(fā)落?!?p> 這已經(jīng)是他攻破的第三座江南莊園,以前莊園的主人已經(jīng)全部成了院中的無頭尸首。
男子,除了沒到腰間的孩童,全部被殺。
此時林清南已經(jīng)走了薛紹身邊,手中拿著小冊,冊子中還有大半等著誅戮之人。
趁著女皇登基,在江南想煽動叛亂的人,一個也別想跑,再不血洗這些江南豪族,以后指不定他們還要鬧出多少事情。
北方,女皇登基的儀式已經(jīng)開始,江南,薛紹帶著屬于幾位公主的親軍馬踏江南。
血不該讓女人去沾染,那就讓他來吧!
反正自己來到這個大唐,從始至終也沒有留下任何好的名聲,屠殺江南貴族,薛紹不在乎多一條這樣的罪孽。
江南必須穩(wěn)固,不能再出現(xiàn)徐敬業(yè)那般的大規(guī)模叛亂。
大唐不能因為地方叛亂再削弱自己的實力。
蕭家,此時一隊精悍的騎兵剛剛來到蕭家最大的莊園之外,蕭家家主已經(jīng)帶著全家上下有頭有臉的人前來迎接。
這些大家顯貴,不怕改朝換代,不怕朝廷打壓,可就怕這種根本不講任何緣由的屠殺。
五姓七望是如何終結(jié)的,就是有人根本不講任何道理,將他們家中的人全部帶到黃河邊,一個個用刀砍掉腦袋。
整個南北朝隋唐時期對中央政權(quán)威脅最大的門閥制度,就是這般不留情面,不講道理的終結(jié)的。
薛紹在江南,做的也是這種事,只要你敢摻合反對女皇登基這件事,全家男丁,除了小孩,一個不留。
冷血殘酷,可不是如此,江南依舊還是和中央朝廷離心離德。
薛紹殺了一大批,最后才來的蕭家,在看到這位殺神一般的當(dāng)朝駙馬時,蕭家家主的腿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駙馬爺,我們蕭家可沒有人反對新皇登基?。∵€請駙馬爺明察?!?p> 薛紹的戰(zhàn)馬剛剛止了馬蹄,蕭家?guī)孜徽剖碌木托∨芰松锨啊?p> “幾位不必驚慌,我只是代嫂嫂來看看幾位叔伯?!?p> 蕭家家主抹著額頭冷汗,剛才看到這隊騎兵過來,著實嚇的不輕。
這幾日凡是這些人去的地方,那就是修羅屠場。
別的和蕭家齊名的大家族,此時已經(jīng)徹底成了煙云。
有人反抗過,不過那些招募的家丁打手,如何抵得過這些真正在邊疆歷練過的兵士。
蕭家不敢摻合女皇登基這件事,也不敢對抗天家威嚴(yán)。
從一開始,他們選擇的就是用姻親的方式和朝廷上下結(jié)了善緣。
此時蕭家家主最慶幸的事就是將女兒嫁進(jìn)了薛家。
“哦,是這樣,快里面請,快里面請,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設(shè)宴款待朝廷天軍?!?p> 薛紹在蕭家小住了幾日,洗去了一身血污。嚴(yán)格來說,蕭家也算是他的姻親,畢竟嫂嫂此時還要叫一聲自己母親為母親,還要親自服侍母親和兩位姨娘。
蕭家,從一開始薛紹就沒想過要在這里拿起屠刀。
精心挑選的侍女服侍著薛紹,薛紹在莊園中看著夜空中落下的稀疏雪花。
江南也下雪了。
薛紹走出長廊,林清南此時也站了薛紹身旁。
“這一次回去,你回去么?”
“不了,在江南待了九年,早習(xí)慣這里了,回北方倒是不適應(yīng)了。再說,爹娘也都已經(jīng)故去,家里也沒什么牽掛之人,倒是我的夫人妾室還有孩子,都住在這里。”
薛紹拍了一下林清南的肩膀,自然不會強(qiáng)迫他隨自己回長安。
“現(xiàn)在整個江南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雖然該殺的都?xì)⒘?,卻難免有漏網(wǎng)之魚,你若留在江南,一切小心?!?p> “二哥,你也不用小瞧我,我們這幾個兄弟,哪個是那么容易出事的?!?p> “別讓千梅也知道你稱她兄弟?!?p> “二哥,你還說千梅呢,什么時候?qū)⑺踊亻L安,我可知道,她為了你,始終未嫁?!?p> “二哥,你算算,千梅已經(jīng)多大了?!?p> “老女人了!”
“等見了千梅姐,看我不告訴她你說她是老女人?!?p> “她再老也是我的女人,她就是滿頭白發(fā),也是我的女人?!?p> 雪落地而不積,江南的雪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