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一看這架勢,知道自己也沒辦在繼續(xù)裝作不知道了,如果在這樣下去,不但會得罪了美人,而且也顯得自己確實有些不識抬舉,大丈夫敢作敢當,這有什么好推諉的,只是不知道這如月姑娘等下會如何怪罪自己。
不過看這場面,閨中幽會,孤男寡女,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聲討自己,而且能和聞名金陵的花魁如月單獨見面,還不知道要羨煞了多少人,自己卻在這疑神疑鬼,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既然來了,那就該好好享受這個難得的機會,暢聊一番也是不錯的,至于其他的什么,拜托,我們的陸寧可沒有多想。
想通了這一點,陸寧便在無所顧忌,哈哈笑道:“既然如月姑娘都說的如此明白,我在推辭下去也沒什么意義,倒是顯得恁小家子氣了。之前不說,只是在下和錢兄有約,這件事情不可說出去。我不讓他說,現(xiàn)在自己卻說出去,未免顯得有些不厚道,既然這事是姑娘說破的,那也不能算是在下說的,在下只不過是點頭承認罷了?!?p> 如月聽他如此說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公子非要如此,那如月也不好多說什么,這事大家都心里明白就行。只是此事既然是公子所為,此處又只有你我二人,又有何不好說的,難道公子是信不過奴家。而且此事,奴家又沒想過責怪公子,只是想在公子面前得到親口印證,公子何必一直不肯正面回應(yīng)。難道公子也是那迂腐的讀書人,事事都要緊守那些讀書人所謂的道義,好顯得自己有多么的清高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如月之前錯看了公子。
聽如月這么說,陸寧一時間有些啞然,對方言語上雖然說沒有怪罪自己,但是字里行間里透露出的埋怨,竟是毫不掩飾,而且說的字字誅心,自己如果還要堅持,倒是被打入了偽君子的行列。
不過仔細一想,如此說法雖然有些偏頗,但也有幾分道理,這事自己有錯在先,倒是不好反駁了,而且陸寧也不喜歡那些迂腐的讀書人堅守的一些所謂道義,中國的歷史上這樣害人害己的事情不知有多少,偏偏這些人還覺得自己占據(jù)著大義,寧死不肯悔改,讓人可嘆又可恨。
不打算繼續(xù)在這個問題上在糾纏下去,自己還是干脆光棍一點,道個歉算了。
“聽了姑娘的這番話,真是讓在下汗顏了,在下絕沒有信不過姑娘的意思,也不是害怕姑娘責怪,希望姑娘不要誤會。而且在下也并非是那等迂腐不堪,貪圖虛名之輩,只不過今日之事只是在下順勢而為,沒想到姑娘會如此在意,之前和錢兄有了約定,所以才沒有有說出來,我想即便我在這說了,相信錢兄也不會在意這個的,這一來二去倒是讓姑娘產(chǎn)生誤解了?!?p> “這么說是如月逼公子不信守承諾了?那如月是不是該向公子賠不是?。俊边@如月嘴上雖然如此說,可是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這倒是不必了,如月姑娘是個聰明人,那咱們就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剛才你還教訓(xùn)陸某來著,這會兒自己又何必故意作小女兒姿態(tài)?!?p> “你之前要的不正是這樣的結(jié)果,又怎會向在下賠不是呢?姑娘有什么想問的,還請直接開口吧,大家都不要繞彎子了?!比缭聞倓偰樕系谋砬樵趺茨芴拥眠^陸寧的眼光,當然知道她是口是心非,故意調(diào)侃自己的,又怎么會當真,當下也不客氣,直接點破了她的心思。
陸寧知道,這如月今晚請自己過來,絕不會是逼自己去承認錢進的詞其實是自己做的,因為這個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么她請自己來,肯定是有其他的問題想知道,所以陸寧才會如此一說。
如月美目里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陸寧會說的這樣直接,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猜到這陸寧肯定是在報復(fù)之前自己對他的逼問,不由會心的笑道:“既然陸公子是個明白人,那小女子也就不客氣了。小女子想問就是,之前那首詞真的是公子所作嗎?”
“姑娘何出此言?從剛才開始姑娘不是一直要在下承認這個事情嗎?我要說不是的,姑娘肯相信?”聽她這么問,陸寧反而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信,也不信?”
“嗯?”
“敢問公子,在這青樓之中是不是有什么紅顏知己?”
“沒有,在下在今日之前可以說還沒來過這青樓楚館?!?p> “那就是了!信是因為,在場出手幫助錢公子的確實是公子。不信是因為,公子的那首詞寫的太好了,完全道出我們風塵女子的心酸無奈,所以奴家才有剛才的一問,既然公子沒有來過這青樓,也沒有什么紅顏知己,怎么會有如此深的感受,這才是讓小女子迷惑的地方,還請公子解惑?”
厲害??!陸寧沒有想到,這如月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破綻,看來自己以后要謹慎了,她一個青樓女子都能輕易想到,這世上能人如此之多,看來這詩詞抄來容易,可是也容易露出破綻,自己以后還是少抄為妙。不過這也為他解惑了,原來邀請自己來,是為了這個,幸好自己一開始沒有想歪。
“這個在下其實也不知道,只是今日陸某第一眼看到姑娘,就覺的有種熟悉的感覺。明明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姑娘,但是就有一種這樣的情愫從心底油然而生,其實在下也很好奇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仿佛在前世就已經(jīng)認識了姑娘。所以再見到姑娘的一瞬間,就愣在了那里?!?p> “之后聽完姑娘自己所譜的曲子,更是感傷莫名,從曲子中我聽到姑娘的心酸無奈,腦海中就不知不覺的冒出了這首詞。最后看到那李白、何明成等人以勢欺人,在下一時心急就找了錢兄商量,然后拿出了這首詞,沒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贏了他們,實在是一大幸事?!标憣帪榱搜陲棧巵y造,半真半假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通,意思反正就是我也不知道,那詞是自己鉆進我腦子里的,事情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聽完了陸寧的解釋,如月用懷疑的目光盯著陸寧,希望可以從他臉上找到的一絲說謊痕跡,可是讓她失望了。這個解釋聽起來怎么都有些牽強,雖然神秘感十足,但是可信度太低,如果不是看著他一臉無辜而且認真的樣子,如月都覺得這肯定是哪個世家的紈绔子弟,用來騙女孩子的無聊伎倆。
“這么說,這首詞真的是公子所作了,而且還是因為如月的緣故,那看來真的是緣分了?!?p> “是??!在下也是這么覺得,這都是在下與姑娘的緣分。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怎可強求其他,不知姑娘覺得在下說的有沒有道理。”
“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說法新穎,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到有些意思,看來是如月執(zhí)著了。”聽了陸寧的解釋,一時間如月覺得有點意味索然了,
說完起身朝陸寧行了一禮:“多謝公子賜教了?!?p> 陸寧趕忙拱手回禮:“好說好說,只要姑娘不說是在下胡編亂造的就好。”
“不會,如月還要多謝公子賜詞呢!這首詞實是寫的極好,倒是一詞寫盡了我的人生,讓如月一時間有些感傷自身,亂了心境,所以才會想去了解更多,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公子原諒。”
“姑娘言重了。”
對方變臉變的如此之快,陸寧一時間都有些不適應(yīng)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惹的這位美人意興索然,一下子變得如此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