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衣錦還鄉(xiāng)

　　周五晚上，全家走丈人門。陳建國搬著一箱汾酒，上面還摞了一箱海貨，于婷婷拎著幾袋子肉魚之類的，露露拎著幾包衣服。

　　姐夫老王開的門：“嚯，建國，你這真是走丈人門，帶這么多東西。我這空著手來的，都不好意思坐了?！?p>　　說著接過婷婷手里的東西送去了廚房，“媽，建國來了，帶了不少東西。”

　　其實老王嘴上說著他空手來的，每次來老丈人家也是大包小包的拎著，比往常建國帶的東西多。

　　老王是個牙醫(yī)，快五十了，開著家診所，姐姐于莉莉是個護(hù)士，在區(qū)人民醫(yī)院上班，兩口子日子過得比以前的建國家要好。倆連襟差了七八歲，平時關(guān)系不錯，老丈人有退休金，也不要倆閨女的養(yǎng)老費，沒有電視劇里各種狗屁倒灶的家庭矛盾。

　　于婷婷去廚房幫姐姐和媽媽做飯，建國上炕和姐夫一起陪老丈人喝茶。老輩人喜歡坐炕，雖然住的是樓房，裝修的時候找人打了電熱炕。

　　建國小時候在農(nóng)村住習(xí)慣了，上炕盤腿板板正正的，姐夫老王小時候就住城里，家里以前就是醫(yī)生，加上又有些胖，坐炕坐不住，以前建國還經(jīng)常笑話他，盤不住炕，在炕上也找個小塑料凳子坐著。

　　老丈人于華七十多歲了，干過鄉(xiāng)村教師，后來到了縣城，退休之前干過學(xué)校的校長，身體不好，退休早。本來想讓倆閨女也干教師，結(jié)果大閨女于莉莉上的衛(wèi)校，畢業(yè)干了護(hù)士，小閨女于婷婷沒考上老師，也不想教書，后來在政府干了文員。倆閨女沒有一個聽老爹的，老頭兒也不生氣，兒孫自有兒孫福，老頭這個年齡了，早就看的明白。

　　老頭瞅了一眼客廳里建國抱來的東西，“不過日子了，拿那么貴的酒？聽婷婷打電話說中了彩票，這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下次別這么大手大腳的?！?p>　　“好咧，下次給你帶二鍋頭。”

　　“我看二鍋頭就挺好，以前在鄉(xiāng)鎮(zhèn)，有瓶二鍋頭喝酒不錯了，都是喝的農(nóng)村自釀的散酒，還不是頓頓都有……”

　　老頭兒教書出身，樂得跟來女婿扯閑篇，一扯半個多小時，倆女婿在旁邊，一個燒水沖水，一個倒水，還要時不時捧兩句哏。

　　“那時候冬天冷啊，大雪經(jīng)常的沒膝蓋，現(xiàn)在一冬不見一場大雪……”

　　“老頭子，先收拾收拾，邊吃邊聊?！睆N房傳來了丈母娘的命令。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頓晚飯。

　　第二天，周六，建國一家又帶著大包小包回了父母家。建國沒有兄弟姊妹，稍微冷清了些。

　　父母在農(nóng)村種著茶園，身體都還不錯，平時管理茶園沉活兒不多。就是春茶采摘的時候，不僅建國要回來干活，還要從村里雇幾個壯勞力。

　　知道建國一般周末回來，建國母親老早就開始準(zhǔn)備，又是滿滿一桌子菜。

　　早上到家，給父母干點兒活兒，下午三四點鐘就往回走。臨走還讓父母一頓埋怨，嫌建國兩口子亂花錢，帶回家的東西多了。建國不敢跟父母提卡里多了錢的事兒，怕老人擔(dān)心。

　　路上建國不禁有點兒心酸，父母操勞了一輩子，六十多歲了還不舍得歇歇，感覺當(dāng)兒子的不太稱職。

　　到家以后，兩口子一起做晚飯。建國把廚房門帶上，一邊洗菜一邊跟媳婦兒商量，“咱這些錢得找個名目，讓兩邊父母都知道咱賺錢了。我想把那兩套別墅給老人住，你如果想住，咱再買一套?！?p>　　“還買啥呀，不買了。別墅給老人住沒問題，咱不是還有兩套多層嘛。不過這賺錢的名目不大好找，誰家忽然就多了兩套別墅，這不好解釋啊。”

　　“之前不是說中彩票了嗎，咱就說投資了朋友推薦的股票，翻了好幾翻，反正老人也不炒股，說的過去?！?p>　　“這年頭股票哪有賺錢的，老百姓炒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韭菜命。”

　　“老人不懂這個啊，就說運氣好，反正是個借口唄。”

　　“再想想，看有好的理由沒有，實在不行再用這個?！?p>　　“對了，這都兩天了，一直沒收到收錢的短信，忽然消停了，我還不大適應(yīng)?！?p>　　“其實這錢，咱花不了，不來更好?！?p>　　“不是說人的欲望無止境嗎？你這倒好，很容易知足呀?！?p>　　“我如果不知足，當(dāng)時會跟了你？”

　　……

　　這天聊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建國被短信聲音吵醒。

　　“您尾號3617的儲蓄卡……”

　　這怎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