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記憶

　　“阿鳶~”

　　北煙搖了搖自家哥哥的手，彎了彎眉眼，卻還是掩不住心中的尷尬。

　　“阿煙不聽話，做哥哥的自然要幫著點?！?p>　　北鳶捂了捂北煙的嘴巴，魅惑至極的眼尾上挑——看來那小子，迷自家妹妹不輕。

　　“那哥哥為什么……回來了?！?p>　　北煙垂下眼眸，眼簾輕輕掃過手背，緩緩，冰涼的淚珠落在他的手上。

　　“因為，想我家的小北煙了。再者說，如果我不回來，阿煙，是不是還要糟蹋自己的身體?！?p>　　冷白的指尖輕輕拭過眼角滴落的淚，觸及眉心，紅色的一點花微微張著苞。

　　看來，那位君辭，還護了她一時。

　　可是，因為他，阿煙方才成了這個樣子，而且……要不是他抹去了她的記憶，這一輩子，她可能都走不出來。

　　是時候好好跟那位談談了。

　　北鳶暗下決定，北煙望著自家哥哥一臉的凝重，知道他在擔心那段記憶吧。

　　她想起來了……但，只是，她不想困于樊籠了。

　　她要她的阿辭和她，長長遠遠。

　　兄妹兩個各懷心事，霎時，車內可怕的一陣寂靜。

　　不多時，她盯著路邊閃過的景色，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沉沉入睡。

　　冷白的手指順過銀白的頭發(fā)，北鳶輕輕道：

　　“這輩子，妹妹要好好的呀?！?p>　　——————————

　　鐵銹的血腥味彌漫著整個屋子，紅染得那方極致的墨色也妖嬈地在黑夜中舞蹈。

　　“煙煙……”

　　呢喃聲纏繞混雜的氣息中，他望著滿屋生死不明的人，嗜血的紅眸黯淡。

　　他想要這些東西，除了他和煙煙以外的人都去死。

　　心底傳來糾紛不斷的兩個聲音：殺！

　　抑或是——阿辭要好好的呀。

　　他走出屋子，寒風吹不去頭昏，他坐在亭子里，數不清的回憶涌上頭，神經仿佛要被撕裂。

　　他仿佛看見他的手上，滿是鮮血，而那血，是煙煙的。

　　銀白色的頭發(fā)染著紅，垂在自己的手間，他透過記憶，仿佛看見了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孩，蒼白的面色混著血的濃腥，心伴著涼與痛，好如沒有知覺。

　　他以前記起來的，從未見過她笑過。

　　難怪……原來，在所有輪回，和覺醒前，她便替他受了千萬年的苦痛。

　　也是，他這樣的人——妖王怎么會容得他來，他欠的太多。

　　他絕望的走到地下，深不見底的地宮深處，一道冰棺明亮耀眼。

　　他在里面，睡了好久，卻不知道，原來一直都有一個人用自己的原身陪著他睡了千萬年，用她的靈魂渡了自己千萬世。

　　他緩緩坐在冰棺旁，痛苦地閉上雙眸，手指撫上額間妖嬈綻放著的那朵彼岸花。

　　那是她和他唯一的聯系。

　　也是她用半條命，給他補出來的花。

　　煙煙……

　　君辭呢喃，長坐于冰寒中——難怪，煙煙的手，總是握不暖。

　　“阿辭，這一輩子，我們都好好的吧……”

　　遠處傳來心上人的呼喚，靈魂深處的沖擊，載著那人熟悉的梔子花香，眼前隱隱勾勒出一個輪廓，一道殘魂從那記憶中飄出，述說著靈魂的主人，千年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