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都城絳。
夜里,閑來客棧,智躒一行悄無聲息來到客棧。值此大戰(zhàn)之際,智躒沒有回到自己位于新絳城里的府邸。晉國六卿雖然各自有自己的封邑,但在都城還有他們的府邸。智躒之所以選擇這里落腳,一則是考慮到目前的形勢,一旦自己進(jìn)城必定會成為各方角逐的焦點(diǎn);二則考慮到閑來客棧本來就是自己家開的,店主等人都是可靠之人?;氐蕉汲呛螅瓦x擇這里作為自己的住所。
安頓好之后。
智躒:“穎兒,明日我就面見國君,稟明情況;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都城里很不安定,你就與豫讓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呆在客棧內(nèi),不許出去惹事。”
“是,爺爺您就放心吧?!?p> 隨后,智躒命人通知韓魏兩家,告知他們做好準(zhǔn)備,明日一同上殿。
第二天一早,豫讓等人將智躒送到王宮門口后回到客棧。
看到豫讓回來,智穎高興地說:“豫讓哥哥你在都城呆了那么長的時間,今天帶我好好玩玩吧?!?p> “智大人剛剛要求我們不要出門,你怎么還出去?”
“爺爺他今天需要一天時間,到晚上才能回來,我們總不能一直都呆在客棧吧,我們只出去玩一會就回來。好不好?”
經(jīng)不住智穎的請求,豫讓心一軟,“那好,我們現(xiàn)在出門,中午吃飯時一定得回來。”
“好的。”
兩人收拾好之后,來到大街上。
春天的新絳城里一派生機(jī)活力的樣子,經(jīng)商的、趕集的、探親的、訪友的熙熙熙攘攘,人們?nèi)粵]有被晉陽的戰(zhàn)事所影響。智穎被這熱鬧的場景所吸引,興高采烈、又說又笑,豫讓也不時點(diǎn)頭。
就在二人高興之際,只見一輛馬車飛奔而來,趕車人一邊趕車一邊喊:“快閃開”,路人唯恐避讓不及趕緊閃開。車后面,一位20來歲的青年人緊追不舍,邊跑邊喊:“你們這群強(qiáng)盜,還我妻子?!瘪R車一路飛奔,從豫讓身邊沖了過去。
就在豫讓發(fā)愣之際,智穎沖了上去,想拽住飛奔的馬車,結(jié)果被馬一甩,摔倒在地。
眼看飛奔的馬車沖著智穎壓過來的時候,豫讓猛地一下騰空而起,飛起一腳踏在飛奔的馬頭上,馬車急速朝右邊沖去。
趕車人迅速勒住馬車。
此時,豫讓拔出劍逼向趕車人。
看到豫讓的劍,趕車人并不驚慌,“大膽,你們是什么人,敢攔中行府的車架。”
“過路人。”
趕車人氣勢洶洶的說道:“趕緊閃開,不然要你的命?!闭f著就用馬鞭抽向豫讓。
豫讓劍光一閃,趕車人的馬鞭便斷為兩截。
這時從車?yán)锾匠鲆粋€腦袋,“誰這么大膽,不要命了。”豫讓一看竟是中行寅的兒子中行亮。
中行亮是都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整天吃喝嫖賭,仗著中行氏的勢力,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中行亮一看竟然有人敢攔自己的車,怒氣沖沖的說道:“你是何人,竟敢攔我的車?”雖然豫讓在中行府干過一段時間,但是中行亮整天飄在外面,自然不認(rèn)識。
豫讓堅(jiān)定的說道:“過路人,放開那女子。”
“我要是不放,你敢把我怎樣?”
“那就要看我的劍答應(yīng)不?”
就在這時,趕車人拔出劍猛地從后面刺向豫讓。
“豫讓兄,小心。”智穎吃驚的喊道。
豫讓揮劍向后,一劍刺在趕車人的心口,趕車人啊了一聲,搖搖晃晃的倒在車前。
看到車夫被刺死,中行亮從車?yán)锍鰜?,抽出劍沖向豫讓,只一個回合豫讓的劍就頂在中行亮的脖子上。
“放了那女子,饒你不死。”
“好好好。”中行亮說道。這時從車?yán)镒叱鲆幻律啦徽呐樱瑵M臉淚痕。
剛才追車的男子早就被眼前的打殺場面嚇得魂不附體,看到妻子從車?yán)镒叱鰜?,趕緊上前抱住妻子。
豫讓從身上掏出一些錢交給男子,對夫妻二人說道:“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p> “謝謝大俠”
“謝謝大俠救命之恩?!?p> “快走吧!”
這時智穎提著中行亮的衣領(lǐng)問道:“豫讓兄,這個狗賊如何處理?”
“放了吧。”
“放了?豈不是便宜了這吃喝嫖賭的狗賊?!?p> “他是中行府的大公子,少惹閑事,放了吧!”
“滾--”智穎收回劍對中行亮呵斥道。
中行亮看了看豫讓和智穎,趕著馬車帶上趕車人的尸體很不心甘的走了。
看著中行亮的背影,豫讓對智穎說:“我們也趕緊離開這兒。”
兩人迅速離開大街回到閑來客棧。
晉國大殿。
國君晉定公望著殿下的智韓魏三家宗主:“各位愛卿今日齊聚大殿必是有事相商,不妨道來。”
智躒出列來到大殿中央,“啟稟國君,臣請國君下令要求范氏二卿速從晉陽撤兵。”
“愛卿為何要二卿從晉陽撤兵?”
“臣始終認(rèn)為趙鞅殺死趙午雖有不妥,但那是趙氏家族內(nèi)的事情。目前,范氏、中行氏以國君的名義出兵伐趙,已經(jīng)引發(fā)成晉國國內(nèi)的戰(zhàn)爭。長此以往,耗費(fèi)國家大量的財力物力不說,久而久之也會造成其他國家借此對我晉國出兵,目前南邊的鄭國,西邊的秦國,東邊的齊國都有借機(jī)出兵晉國的意向。為了國家長遠(yuǎn)著想,所以臣請國君撤兵,安定晉國?!?p> 范吉射的弟弟范彌牟:“不可,趙鞅殺死趙午雖說是趙氏家族內(nèi)的事情,但是趙鞅以小輩殺死長輩卻是大逆不道的行為,這牽扯到國家的信譽(yù),如果任由趙鞅胡作非為卻不加懲處,那國君的威信何在,今后將以什么治理國家。臣認(rèn)為在此關(guān)鍵時刻不但不宜撤兵,而且還應(yīng)該增加兵力一舉拿下晉陽?!?p> 望著殿下不同的聲音,晉定公道:“眾位愛卿以為如何,大家議論一下?!?p> 韓氏宗主韓不信說道:“正如正卿大人所言,晉國六卿的勢力牽扯到方方面面,與列國之間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雖說是晉國內(nèi)部的事情,但也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目前秦國已經(jīng)以防患為由陳兵兩國邊境,鄭國也以幫助二卿為由出兵伐趙。一旦這些國家的兵馬都進(jìn)入晉國,我們晉國就會變成一個大戰(zhàn)場,那時晉國還是一個國家嗎?值此晉國生死存亡的時刻。臣請國君下令二卿馬上撤兵。”
大臣劉陽上前道:“國君,不可從晉陽撤兵,四個月前國君就在殿前議事時曾要求范氏二卿發(fā)兵攻打趙鞅,目前戰(zhàn)事還在進(jìn)行之中,就下令從晉陽撤兵,那么殿前議事豈不成了兒戲?”
智躒反駁道:“四個月前的殿前議事要求二卿出兵也只是為了教訓(xùn)趙氏,但沒有說道要滅掉趙鞅;但是目前二卿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教訓(xùn)趙鞅嗎?這分明是要滅掉趙氏。”
魏侈附議道:“現(xiàn)在的晉陽已經(jīng)成了晉國的戰(zhàn)場,這分明不符合當(dāng)時國君要求的安定晉國北部的初衷。長此以往不但晉國北部不能安定,也會大大消耗晉國的實(shí)力,以后我們憑什么立足于列國之間,戰(zhàn)爭到了這一步,晉國還是晉國嗎?已經(jīng)變成一個戰(zhàn)場了。”
大殿內(nèi)分成兩派,又陷入一片爭執(zhí)之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