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智府大廳。
智躒、智申等人也是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如果說最初智躒將訓練新軍的重任交給豫讓是因為智穎的推薦,那么今天他們對豫讓的關心卻是因為對豫讓的欣賞。通過這件事,智躒完全有理由相信,豫讓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義士,也必將成為智府的重要家臣。
看到三人一同走進大廳,智躒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豫讓,你可回來了,我們可擔心死了,快過來,讓老夫看看?!?p> 看到豫讓毫發(fā)無損,智躒轉(zhuǎn)向眾人,“這次多虧有豫讓在我跟前,不然老夫命休矣!”
“保護主公乃是豫讓的職責所在。”
這時智瑤得意的說道:“爺爺,這次我給你推薦豫讓沒有錯吧?”
“好,沒錯,豫讓俠義肝膽、武功高強,堪當大任?!睜敔?shù)谋頁P讓智瑤很是高興。
隨后,智躒吩咐道:“豫讓,你下去把衣服換一下隨后過來,智申你快去安排一下,把其他家臣都叫上,我們一邊吃完飯一邊說正事?!?p> “是”二人下去準備。
不一會兒,飯菜準備齊全,家臣們也紛紛來到大廳。
大家都坐下后。
智躒:“今天老夫我能夠死里逃生,全仰仗豫讓舍命相救。豫讓,來老夫敬你一樽?!?p> “保護主公乃是豫讓的職責所在,主公客氣了?!闭f完豫讓一口飲盡。
席間智躒將自己此去絳都的情況給大家做了介紹。
聽完智躒的介紹,眾家臣對中行氏的冷血感到氣憤。
就連平常溫和的智申也憤憤的說道:“父親,既然中行氏如此無情,我們也沒有必要在顧忌什么,直接發(fā)兵就是了。再說中行氏多年來倒行逆施,我們出的是正義之師,一定能夠一舉滅掉范氏二卿?!?p> 長孫智宵道:“父親所言極是,他們敢半道截殺爺爺,就說明他們已經(jīng)撕開了這層面紗,我們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聯(lián)合韓魏兩家出兵了?!?p> 眾家臣:“主公,下令出兵吧,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顧忌得了?!?p> 聽完大家的話,智躒說道:“雖然國君已經(jīng)聽取我們與韓魏等大臣的意見,要求范氏等人撤兵,但以我的觀察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加大進攻的力度,為了防止意外,我們將采取以下措施:一是智瑤你盡快集結軍隊做好出兵準備;二是豫讓前往晉陽通知趙鞅,鼓勵他們繼續(xù)堅守等待外援,屆時里應外合;三是安排智宵前往韓魏兩家告訴他們集合好兵馬隨時準備,一旦二卿拒不執(zhí)行國君撤兵的詔令,就即刻出兵?!?p> 智躒最后說道:“此一戰(zhàn)關系到晉國的未來,各位務必盡心盡力,確保一舉成功?!?p> “我等將竭忠盡智,確保成功?!?p> 當晉定公的詔令下達到晉陽時,果不出智躒所料,范氏二卿拒絕執(zhí)行。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一是在當時的晉國六卿的實力遠遠在國君之上,而范氏、中行氏二卿的實力又在其他四卿之上,國君只是名義上的國家元首,而真正的行政權在六卿手里;二是范氏二卿認為四卿中實力最強的趙氏滅亡就在旦夕之間,如果此時撤兵無異給了趙氏喘息的機會,以后要想有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接到國君的詔令后,范吉射與中行寅商議后,給國君回信,信中也并無新意和前面一樣在陳述完趙鞅的錯誤后說道:“趙鞅生死在旦夕之間,如現(xiàn)在退兵無疑是自毀前程,懇請國君再耐心等待幾日,靜候他們凱旋的佳音。”
當二卿拒不執(zhí)行國君詔令傳到絳都后,晉定公大怒,即刻發(fā)詔給智氏、韓氏、魏氏要求他們出兵干預。其實,作為國君的晉定公比誰都清楚,一旦趙鞅被滅,范氏二卿就失去了制約,今后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另外一旦趙氏被滅將會破壞目前六卿執(zhí)政的局面,對于晉國國君來說六卿執(zhí)政雖然對國君是個威脅,但是不會影響到國君的地位,一旦六卿執(zhí)政的局面被打破,就會出現(xiàn)一家獨大的局面,那樣必將嚴重影響到國君的統(tǒng)治。再加上中行氏父子多年來在都城胡作非為已經(jīng)引起了國君及都城人民的極大不滿。
這也就不難想象為什么晉定公一聽到范氏二卿拒不執(zhí)行國君的詔令后就會立即下令讓智氏三卿出兵干預的原因了。
智氏三卿接到國君的詔令后,立刻著手調(diào)集兵馬出兵晉陽。
當中行寅得知國君下詔讓智氏三卿出兵晉陽后慌了手腳,連夜趕往范吉射大營。
“范大人呀范大人,大事不好了,國君已經(jīng)下詔要求智氏三卿派兵晉陽了,我們怎么辦?”
范吉射倒是沒有什么驚慌的,既然已經(jīng)與趙氏翻臉,那么與其他三卿遲早必有一戰(zhàn),既然戰(zhàn)爭已經(jīng)來臨,坦然面對就是了,“中行大人,莫慌。自古以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出兵我們抵擋就對了,你慌什么?先說說他們大概來了多少兵馬?”
“韓魏各兩萬、智氏三萬,總共六七萬人。你想想一個趙鞅我們就圍困了大半年都沒有打下來,再加上個智氏三卿,我們那里對付得了?我怎能不慌?!?p> 范吉射稍作思考后說道:“智氏三卿要想出兵晉陽,必經(jīng)懸甕山一帶,上次趙鞅就曾在懸甕山一帶伏擊我們,現(xiàn)在我等也在此設下伏兵,當智氏三卿兵馬到達之后,我們就出其不意進行伏擊,力爭重創(chuàng)三卿?!?p> “我們一旦出兵懸甕山,那趙鞅還不出城攻打我們?”
“我們出兵懸甕山,他怎么會知道?我們只要出兵但是不減營房,從城里往下看,我們的人馬并沒有減少。”
“范大人高明,就是我們只出兵馬,不減營房,他們自然看不出來我們的兵馬調(diào)動。哈哈哈?!?p> “再說了晉陽城被我們圍得鐵桶一般,就算他知道了,我們也不怕,一則現(xiàn)在晉陽城的趙氏兵馬不足懼,經(jīng)過半年多的圍攻,現(xiàn)在晉陽的趙軍不足三萬,這些兵馬缺吃少穿根本就不能打仗;二則懸甕山距離晉陽較近,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我們也能夠迅速趕到支援。”
“范大人以為需要多少兵馬伏擊三卿?”
“你我一人各出四萬,共計八萬兵馬足以對付智氏三卿?!?p> “要不要讓趙籍和籍秦也跟著出兵?”
“糊涂,伏擊三卿本來就是秘密行動,他們知道了豈不壞事?”
“那是、那是。另外,據(jù)我所知三卿的兵馬大約三日后就會到達晉陽,要不我們就今夜調(diào)集兵馬前往懸甕山?!?p> “也好,今夜你我就著手調(diào)集兵馬,明天晚上天黑之后就能趕到懸甕山?!?p> “好的?!?p> 果不出范吉射的預料,智韓魏三家的兵馬在途經(jīng)懸甕山時,遭到了范氏二卿的伏擊。這次伏擊是致命性的打擊,一則是原本智韓魏三家的兵馬就不多,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遭受到多于自己的兵馬伏擊;二則是三卿兵馬的戰(zhàn)斗力也沒有范氏和中行氏的強,特別是范氏在范吉射的父親士鞅的經(jīng)營之下,實力早已位居六卿之首,軍隊也經(jīng)過了多次歷練,戰(zhàn)斗力非韓魏智三家可比。這次伏擊直接損失了三卿將近一半的兵馬。
遭到伏擊的智氏三卿大敗被范氏二卿一路追擊向都城逃去。
人常說:沖動是魔鬼,被勝利沖昏頭腦的中行寅對范吉射說道:“范大人,我等何不乘勢殺進絳都,迫使國君下臺?!?p> 中行寅的建議的確讓范吉射的大吃一驚,若放在平常他絕對不會有攻打絳都的想法,但是面對遭受到嚴重挫敗的三卿和已經(jīng)困在城里的趙鞅,范吉射也有點飄飄然了,他稍微把敵我的形勢估計了一下,現(xiàn)在韓魏智總共有兵馬不足四萬,趙鞅的兵馬也不到三萬,他們總共加起來不到七萬,而范氏、中行氏在加上籍秦和趙籍的兵馬總共約十五萬,對付他們綽綽有余。于是,范吉射說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也好我等一鼓作氣拿下絳都?!?p> 這時,范吉射的家臣高強提醒二卿:“攻打國君是以下犯上,弄得不好會成為眾矢之的,萬劫不復!”
高強本是齊國的公室后裔,對于事情的看法有著相當高的見解,但是被勝利沖昏頭腦的二卿哪里還能聽進去他的建議。
范吉射與中行寅商議之后決定由趙籍帶領剩下的四萬兵馬圍攻晉陽,二卿自己則帶上大量精銳兵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攻打都城。
徹底走上了眾叛親離的反賊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