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小陸齊見芮夕要出門去那大宴,一副很認(rèn)真的樣子非要跟來,于是芮夕帶著月兒和小陸齊一起出了門。三人到了府上,她們到的很早,這時候賓客還沒有來,月兒敲了門,來應(yīng)門的是一位十幾歲的姑娘,那姑娘說道:“你們快進(jìn)來把?!?p> 三人入了府,芮夕邊走邊問道:“昨日那婦人呢?”
“哦…她啊,昨日我們幾個人走時候?qū)げ坏剿蠹乙矝]見她出府,不過…估計是自己提前走了,而后…今日也沒來,我不知…”那姑娘簡單的答著,似乎也不敢多說什么。
三人入了正廳,見了一中年男子,那人站于一臺案邊上,臺案上放了一卷紙,那紙已經(jīng)卷入一大部分,只是看不到字,那中年男子見了三人,平靜的說道:“諸位,城主設(shè)宴,盛情款待,慶祝他榮升三品,這里有請愿書一份,城主要請神明護(hù)佑,祈福濮月城太平,凡是在這請愿書上簽字的,可得黃金五十兩?!?p> 月兒聽了大喜,說道:“還有這樣的好事,城主可真是破財了啊?!闭f罷,正要去簽字,芮夕見了這請愿書,見到書上只有簡單幾行字,寫著:“萬民祈福,神靈護(hù)佑。”,而那卷入的部分…芮夕見了,心里不安,于是攔住了月兒,說道:“誒,月兒,不可,這字你不必簽,我們雖是小生意,但也不愁生計,不必多拿這些銀兩?!?p> “可是,小姐,這也沒什么壞處?。俊?p> “話不能這么講,君子愛財,尚且要取之有道,小營小利,不必糾纏。”
“哦…好的,小姐?!闭f罷月兒收了手。
芮夕和月兒安置了古琴和蕭樂的樂譜,在臺上幕布之后等待大宴,很快,賓客紛紛坐著馬車來了,來了的人雖說都是達(dá)官貴族,但是多數(shù)都是貪得無厭之人,有些人愛財,有些則是為了討好這新來的管家大人,于是大部分都在那卷書上簽了名字,拿了銀錢,王大人也來了,他私下里偷偷的將沒有簽字的人安排在大廳的東邊位置,給他們上了特殊調(diào)制的毒酒。
晚上大宴來臨,歌舞樂聲四起,大家喝酒助興,場上有近五十余人,都是城中的貴族,或是顯赫的名人,眾人見了瀟月閣的芮夕演奏,都十分高興,大廳內(nèi)又傳出了稱贊的聲音。芮夕和月兒在臺上演奏,小陸齊在高臺幕布之后安靜的等著,像是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情,表情一臉嚴(yán)肅……
一個時辰過去后,眾人酒醉,而東北那小桌上的人,似乎已經(jīng)不醒人世…大家都醉的極,也不管不顧彼此,這時候,大廳之上,突然飛入形形色色的各種青鳥,那鳥們都巨大青羽,有的貓頭,有的鹿頭,有的鷹頭,蛇頭…那些鳥朝著眾人飛來,眾人酒醉,似乎都不躲,只是呆呆坐在一邊,而后見那眾鳥過去人邊上,吸食了那人們的心魂……
芮夕見了大驚,想到剛才的長卷書,好像明白過來什么…于是急忙去叫月兒…卻見月兒邊上也有一只鳥獸飛過,吸走了月兒的心魄。
芮夕見了大驚,說道:“月兒,你莫不是又去簽了那字換了銀錢?”
“小姐,我好后悔沒有聽你的話…”月兒有氣無力的說罷,而后暈了過去。
芮夕與月兒說話這會兒,小陸齊見到有一只羅鳥妖獸朝著芮夕過來,而后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上前,擋在了芮夕身后,這羅鳥為嗜血妖獸,身形似鷹,專取清明透徹的心魄,這羅鳥本是看到了芮夕,十分喜歡那心魄,這會兒又見了小陸齊,他看小陸齊一臉認(rèn)真警惕的盯著他,心覺有趣,羅鳥發(fā)現(xiàn)這小孩心魄也是清明的緊,于是就將小陸齊收于自己心中,小陸齊化作一縷銀色煙霧,進(jìn)入了那羅鳥的身體中。
芮夕見月兒暈了去,也叫不醒,她很快又想到了小陸齊,這才發(fā)現(xiàn)小陸齊失蹤…正在四處找他,這時候突然見城主王大人出了來。
王大人知道芮夕沒有簽契約,也沒有喝他備下的毒酒,于是怕芮夕泄露此事,便想殺了她滅口,但王大人也沒什么武功,而他知道這芮夕倒是有些武功,更何況他見這芮夕美貌的緊,而自己又缺個夫人,于是想騙她喝下毒酒。
“芮夕姑娘,別來無恙啊?!?p> “王大人,這些是你安排的?”
“不錯…你可是在找你帶來的那小孩?”
“嗯,是你把陸齊藏起來了?”
“非也,不如我們做個交易,要是你肯喝下我手中這酒,我就告訴你去哪里尋他?!?p> “酒…為何?”
王大人笑笑說:“嗯…你要不喝,那就算了?!闭f罷轉(zhuǎn)身要走,芮夕心知不對,但是為了找到小陸齊,心下焦慮,也沒有什么其它辦法,于是叫住了他說道:“慢著,我喝?!?p> 芮夕于是喝下了那酒,而后王大人笑著說道:“芮夕姑娘果然女中豪杰,我這酒乃是神花草,你明日出了去,不可將此事泄露半分,你若可做到,三日后來我府上,我便給你解藥,芮夕姑娘好才華,王某惜才,不如以后就留在我府上?”
“你…”芮夕聽了十分不悅,但還是忍著脾氣問道:“小陸齊何處?”
“他啊,被羅鳥帶走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石羽族,我可告訴姑娘石羽族的位置,姑娘去尋,城外濮水湖,湖中石羽島?!?p> 芮夕聽了,頓時覺得此地熟悉,但是也沒想起什么……
而后王大人燒了那房子,一時間竹林大火四起…第二日,眾人只知是王府出了事故,眾人被燒死,而王大人則謊稱自己去的晚,于是幸免。而后,王大人私下里去收了那些赴宴的達(dá)官貴人的府上的財富,納為己有。
芮夕回去瀟月閣,找到了邵華,說明一切緣由,邵華大驚……
“這月兒她…”
“嗯…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去找到小陸齊,剛才那王大人與我說,這是他與石羽族石羽蕭的交易,小陸齊沒有簽字,所以心魂必定還在,我們可以去趟石羽島救他出來?!?p> 邵華聽了點點頭,于是二人立即出發(fā),上了石羽山尋找小陸齊。
芮夕帶著邵華來到了石羽島外,這才想到,這就是數(shù)年前他從司馬國逃出來后路過的那湖,還有那島…芮夕不禁想到那日看到的青衣吹簫的男子…邵華事先叫人準(zhǔn)備了輕舟,載著芮夕到了島上。
二人進(jìn)了島,上來就看到一片青石林,里面層層疊疊,地上纏滿了枯藤,那正上方,有一條枯藤石階之路,直通上方,而右下方也有一路,卻是石子路。
“芮夕姑娘,我們走著上方這條吧,近一些?!?p> “不,這條路看起來有些怪異,我們還是走下面這條吧,看似繞寫,興許安全?!?p> 邵華點點頭,而后二人順著石子路走到了樺木石林。由于二人擅自入內(nèi),于是觸發(fā)了林內(nèi)機(jī)關(guān),一時間林內(nèi)短劍四處飛來,芮夕走時候帶了劍,這時候她和邵華都急忙抽出劍來,擋了那四處飛來的寒冰箭。
“何人闖谷?”這說話的人,聽起來是為男子。
芮夕說道:“芮夕冒犯了,今日前來,是尋我的弟弟陸齊,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還請把人放出來?!?p> “哦?”那人這時候現(xiàn)了身,芮夕見了此人,一身墨綠色的長衫,帶了青冠,心里覺得十分熟悉,但又十分確定沒見過這人,只見那人掐指一算,說道:“呦,還真是…這羅鳥太調(diào)皮…不過,這事情我管不了,得與師父說。”
芮夕聽了,問道:“那可否帶我去見你師父?!?p> “嗯…可以是可以…”那人繼續(xù)說:“不過,你得過我這關(guān),這谷中無聊,你陪我玩上一輪,若是贏了我,我就帶你去見我?guī)煾??!?p> “好,你說說看,玩什么?”
“爽快,我喜歡,這樣,游戲簡單,我這里有一妖猴,性格頑劣,平日里就喜歡投石,你要是能讓他乖乖的,我就算你贏。”說罷,放出一妖猴,那猴子渾身青色的猴毛,面貌猙獰,手上拿了一塊石頭,見了芮夕,就朝她投來…
芮夕先是一躲,后來看那妖猴收了那石頭,又朝著芮夕扔來,這樣過了幾輪,芮夕也很是疲憊…但是看著這妖猴,也是在沒有主意…這時候,那石頭掉入了旁邊一水池,而后那石頭泛起漣漪,那敲擊湖面的聲音,竟發(fā)出一兩個旋律來,那猴子突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芮夕看了,心中一笑,心說,沒想到這猴子倒是喜音律,于是從懷中拿出一支短笛,吹了起來,那聲音婉轉(zhuǎn)悠揚,那猴子呆住,聽得入神……
那人看了,不禁驚訝,心說,她會吹笛?難怪,這我?guī)煾敢彩强亢嵰粽{(diào)教這猴子的。芮夕吹了一會兒,那猴子便十分溫順的跑到了芮夕邊上,很是親昵的蹭著芮夕的腿……那人見了無語,說道:“誒…罷了罷了,你贏了,我去帶你見我?guī)煾浮!?p> 芮夕聽了,笑笑,而后邵華正要跟著走,被那人叫住了:“誒,一次只能進(jìn)一人,島中規(guī)矩?!?p> 芮夕聽了,對邵華說:“你在此等我?!?p> 邵華應(yīng)聲。
而后芮夕隨著那人來到了枯藤檀木林,這林中深邃,到處都是黑壓壓的樹,枯藤纏繞,有一清泉從高處流下,而這枯樹之上,一陣風(fēng)襲來,這樹見芮夕來了,竟一時間都紛紛的開了白粉色的花瓣,只是那花瓣色彩怪異,又透出了紅紫的彩光…那綠衣人見了,也是十分驚訝……
而這時候在里面的石羽蕭感受到了枯藤樹開花,不禁驚訝,這枯藤只有在十分純潔靈魂進(jìn)入時候,才會開花,而這次還開了如此多?石羽蕭不禁好奇,心說,這究竟是何人?于是他用輕功飛了去枯藤檀木林,想看看這來人究竟是誰。
石羽蕭出了來,在枯藤高樹上看見了芮夕,見她一身白衣,面色清雅,唇色紅潤,臉頰清瘦,生得極美…石羽簫看了,不禁覺得熟悉,而后他感受到了那一顆純潔的靈魂,突然心里一顫,石羽蕭自知活了百歲多,還是第一次有這般感覺……
石羽蕭太好奇,于是用輕功飛了下去,到了芮夕和那綠衣人身前。
“誒,師父,你怎么出來了?”
“嗯,石髓,你先回去吧?!?p> 芮夕見了這來人突然出現(xiàn),心下一驚,而后細(xì)細(xì)看去,見來人一身青衣,不戴冠,兩側(cè)頭發(fā)輕輕一束系到后面,面色沉郁,臉頰輪廓分明,長得十分英俊…芮夕有些呆住,心說,為何此人如此熟悉?這莫不是就是那日在輕舟之上吹簫的人?
石羽蕭細(xì)細(xì)看了芮夕,竟算不出來這來人是何人…他自知只能算出來石羽島求他做交易的人的身份,但此人…若非來問我換什么東西,又是來做什么的呢?于是問道:“你是何人?來找我何事?”
芮夕猜到這人便是石羽蕭,于是說道:“我四歲的弟弟陸齊,未簽?zāi)愕钠跫s,你們不可動他,他可是被你擄走了?”
石羽蕭聽了疑惑,心說,今日放妖獸出去取心魄,可沒見帶回來什么小孩子的心魄,于是忙一算,這才算到是自己的羅鳥調(diào)皮,私自把這小孩帶了回來。石羽蕭想了想,心下也不想立即就給她,于是說道:“我這羅鳥性格如此,他帶回的東西就是他的了?!?p> 芮夕聽了很是著急,說道:“即是你的羅鳥,你定有辦法放他出來,你可有什么條件,我可許你。”
石羽蕭聽了,竟不禁心下一動,而后說道:“嗯…我可以給你,但是…除非你肯與我做交易?”
“什么交易?”
“把你的靈魂贖給我。”石羽蕭淡淡的說道,他心里太好奇這來人的心魄。
“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后無心無魂,而你的人在我這里,你的魂被我關(guān)押?!?p> 芮夕聽了不禁疑慮……
石羽蕭見了,故意說道:“不愿就罷了?!?p> “不,誰說我不愿了,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放了陸齊回去,我留下來?!?p> 石羽蕭聽了驚訝,竟不想她答應(yīng)的如此快…而后更加好奇她的心魄了。
石羽蕭叫來石羅鳥,對他說道:“石羅,把陸齊放出來?!?p> “嗯…”那石羅鳥發(fā)出了不開心的叫聲,而后十分不愿的把陸齊放了出來,此時候的小陸齊正在昏迷……
石羽蕭說道:“我會將這小孩給那與你同來之人,而后你就不許離開了。”
芮夕應(yīng)聲,心說,反正自己已經(jīng)中了毒,也活不過數(shù)日,這樣也罷。
石羽蕭叫了石玉芬出來,抱了小陸齊送出了島,而后對芮夕說道:“你可后悔?”
“不,不會…你動手吧?!?p> 石羽簫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芮夕,而后用枯藤術(shù),變出了十幾根枯藤將芮夕纏繞,不一會兒,就見芮夕的心魄化成一縷銀色的光束凝結(jié)而出,石羽蕭取了那心魄,沒有把那靈魂藏到虛空結(jié)界,而是十分好奇的看了一陣,放入了自己的心里……
石羽蕭收了枯藤,芮夕就倒了下來,石羽蕭上前將她抱起,回了石羽洞自己的寢殿之中,將芮夕放于石榻之上,而后就不停的看著她…石羽蕭在芮夕的身旁,拿起了他的白玉簫,吹奏起簫樂來,漸漸的,芮夕的記憶在他腦中慢慢延展開來……
石羽簫心說,原來你是司馬國的公主…你的叔父被你的哥哥殺害…不想你竟孤苦了如此多年…想到這里,石羽簫慢慢的感到了那靈魂的純凈明媚,是他這近百年沒有體會過的……
不一會兒,石羽蕭停了那簫音,擔(dān)心的朝著芮夕的身體說道:“你還中了神花草之毒?”說罷,石羽簫用了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腕,喂了芮夕他的龍血。
此后七日,石羽蕭日日喂給芮夕他的龍血,芮夕身體中的神花草之毒慢慢退去,這日石羽蕭在床榻上喂了芮夕龍血后,就那般深情的看著她,竟忍不住想要親吻她…石羽蕭看著芮夕說道:“既然你把心魄贖給我,那么…你就是我的…所以你的身體…就可任我擺布…”說罷,石羽蕭抱了芮夕,輕輕的吻了她的雙唇,那感覺讓他心醉極了…他不禁一笑,似乎心滿意足,而此前的他,已經(jīng)有近百年沒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