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改命之代價
“我哪敢威脅您這樣尊貴的存在！”江城道，“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并不是你的敵人。相反，我希望能夠和你合作，幫你更早的君臨天下?！?p> “幫我？”路鳴澤的氣勢緩和了一些“繼續(xù)說下去?！?p> “因為某些緣故，我知道了未來會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毖劭磿r機成熟，江城將自己最大的籌碼拍在了棋局上，“有了我的協(xié)助，你將不會犯任何錯誤，扭轉最后的敗局！”
“你的意思是…未來的我輸了？”路鳴澤滿是疑惑。
“沒有，你確實幫助路明非完成了最后的救贖，但是代價是犧牲了自己?！苯蔷従彽?，“我想這是你一開始就做好的打算，偽裝成一個魔鬼，騙路明非說要他的靈魂，實際上你卻一直在犧牲自己的力量?！?p> 其實按照龍族最新的劇情，路鳴澤還活著。
但是芬格爾在四年里反復觀看龍族，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測。
也正是通過腦海里芬格爾的靈魂，江城復述了一切。
伴隨著龍五的更新，龍族世界里號稱“人形外掛”的路鳴澤，應該很快就要落幕了。
龍族主角從來都只是路明非，而在作者的筆下，所有人都可以犧牲，哪怕是外掛級別的路鳴澤。
“談談你想要的東西吧。”
路鳴澤坐了下去，眼眸中劃過一縷憂傷。
他現(xiàn)在完全相信對方真的是來自未來了。
哪怕是他手下最信任的三個女孩都不知道，路鳴澤所有謀劃的最后一步，是想要犧牲自己。
只有最深沉的絕望，才能完全“殺死”路明非的人性，將他完全地推向龍性。
還有什么比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唯一可以信賴的人死去，更能令人絕望的呢？
“不用悲傷，我想要的和你不一樣。我要的不是悲劇式的自我救贖，我要的是大圓滿的結局?！苯堑难垌虚W爍著光芒，“哪怕是要君臨天下，也要大家都好好的，一起笑著踏上王座。沒有人歡呼的王座是冰冷的，是孤寂的，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是…王不就是孤獨的嗎？”路鳴澤眼眸微垂。
路鳴澤第一次表現(xiàn)出男孩該有的無助，這一刻的他放下了王的偽裝，再度變回了那個孤獨的死小孩。
多年前的世界樹下，路鳴澤被哥哥抱在懷里，淚水止不住的從哥哥的臉頰留下。
那句“不要死”久久縈繞在他的耳邊。
從那一刻起，路鳴澤就立誓，如果他能夠活下來，就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wèi)哥哥。
所有擋在哥哥面前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試試又不會逝世?！苯锹柭柤?，伸出了手，“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一起去完成這個圓滿的大結局？”
路鳴澤猶豫著，隨即也伸出手。
雙手握拳，輕輕一碰。
一場即將改變整個龍族世界的約定在這一刻默契的達成，未來將會發(fā)生巨變！
“說出你的計劃吧，需要我做什么？”
路鳴澤很快就代入了“合作伙伴”的角色，直接地問道。
“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爽快的家伙合作?！苯谴笮Φ溃拔抑滥愕哪芰缀鯚o所不能，我很好奇，你能不能抹除四大君主的‘龍性’，把他們束縛在人類形態(tài)，乃至徹底地變成人類？”
“這種要求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說?！甭辐Q澤對江城離奇的想法感到有些意外，“你要知道，初代種們的血脈直接脫胎于尼德霍格，幾乎不可能剔除?！?p> “那變通一點的辦法呢？比如壓制。”江城繼續(xù)說道，“把他們的血脈濃度壓制在‘血脈臨界’之下，只有混血種的程度?！?p> “可是可以，不過…”路鳴澤的語氣頓了頓，“那樣太麻煩了，而且不穩(wěn)定。與其如此，我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們？反正他們活著也只會阻礙我的計劃。再說了，逆臣，在龍族的世界里只有死亡一種結局?！?p> “呵，還真是魔鬼才能說出的話。”江城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他們這些王座上的雙生子們，你不能殺，得留著他們。在新的諸神黃昏到來時，他們將是大戰(zhàn)的主力。沒有君主們的幫助，哪怕你是‘太子’，也不可能輕易埋葬舊時代的皇帝?！?p> 路鳴澤忽地陷入了沉默，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些。
從無盡黑暗中蘇醒的那刻到現(xiàn)在，他的心底一直充斥著絕望和復仇。
這些強烈的負面情緒就像是烈火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他的身體和靈魂。
暴戾的龍血翻涌著，他只想要所有逆臣皆死去。
哪怕代價是死亡，他也要在死亡之前拉下整個世界去陪葬！
現(xiàn)在江城站在未來視角的話語，仿佛丟入寧靜水面的巨石，在他心底泛起無窮無盡的漣漪，久久不能平復。
“說了這么多，我依舊看不懂你。”路鳴澤語氣平靜，“你究竟能夠從里面得到什么呢？芬格爾·馮·弗林斯，我不相信有人會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如此熱衷于某個宏大而又危險的計劃。”
“我說過了，我只想要一個完美大結局?！?p> “可什么是你心中的完美大結局呢？芬格爾，或許你自己也不知道…”路鳴澤說著抬頭看向窗外，“你要知道，命運和未來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這種改變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江城也抬頭看向窗外，瞳孔微縮了一下。
只見窗戶外不再是寧靜和諧的南方小城，而是一個類似祭壇的血池煉獄。
煉獄中央，一個碩大的十字架矗立其中，上面隱約間還捆綁著一個人影。
人影背對著他們，腦袋低垂，不明生死。
路鳴澤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十字架緩緩轉了過來。
一個男孩渾身枷鎖，被釘死在滿是血污的十字架上。
金色的長槍在男孩的胸膛上熠熠生輝，殷紅的血色浸染了他黑白的燕尾服，給那份凌亂更加增添了幾分觸目驚心。
忽地，男孩抬起滿是血痕的臉龐。
竟然是路鳴澤！
“那…就是你的本體嗎？”江城愕然。
“我也曾想要反抗過命運…”路鳴澤語氣中的憂傷達到了頂峰，“而這…就是與命運對抗的結果。我褻瀆了命運女神編織的絲線，我是瀆神者！而瀆神者沒有資格成為新時代的皇帝，我被定義為墮落的惡魔，被我的臣子們釘死在神圣的十字架上，永生永世的懺悔?！?p> “為什么給我看這個？”江城感覺心底升起一陣涼意。
“因為…你想要改變整個未來。如果說我的反抗只是為了與命運對抗，改變我自己的命運絲線…”路鳴澤再度頓了頓，似乎是在醞釀情緒，“…那么，你的反抗就是要把命運的絲線一條條的扯斷，雜糅成一個毛線團，還在地上跺上兩腳。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路鳴澤的眼眸再度看向窗外的煉獄。
之前的十字架旁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大了十幾倍的巨型十字架，上面同樣釘著一個人。
竟然是江城魂穿前的模樣！
濃烈的不安感瞬間襲上江城的心頭，如翻涌的潮水般四下亂撞。
“我真的做好了準備嗎？”江城喃喃著，“我想應該沒有吧，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做，哪怕是沒有準備好?！?p> 聽完江城的話，路鳴澤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隨即又是一個響指，外面的景物再度恢復成寧靜的南方小城模樣。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某種程度上，我們是一類人，都可以為了自己在意的人，不惜一切代價?！甭辐Q澤輕聲道。
江城愣了一下，抬頭便看到了路鳴澤微笑看著自己。
那雙眸子，深邃的沒有邊際。
要不是芬格爾獲得了《龍族》的全部劇情，能夠站在上帝視角和對方談判，他絕對不敢直面，眼前這個可以隨意洞穿人心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