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回到酒樓后,還是沒見到韓三叔回來,索性洗漱之后就躺在客房的床上沉沉睡去。
如此,過了兩天,青牛鎮(zhèn)外駛進來一輛高大馬車,車上插著小旗,旗上寫著一個玄字。
“這不是七玄門的馬車嗎,怎么會來咱青牛鎮(zhèn),莫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吧?”
街道上眾說紛呈,七玄門的馬車卻是停到了春香酒樓的門前,韓三叔早早就得到消息,帶著韓立恭敬地候在原地了。
從馬車上走下了一個黃袍中年人,下車望了一圈便朝著韓三叔問到:“韓老三,這就是你推薦的人?”聽語氣似乎頗為不耐。
“王護法,這次竟然是您親自來接人,王護法說的沒錯,這是我本家侄兒,還望王護法照顧則個。”
韓三叔面上堆滿笑容,悄然走到王護法身旁,說話間手中多了一個沉甸甸地袋子遞到了王護法的手上。
王護法不見聲色地顛了顛,頗為滿意,默默收起袋子,語氣稍有緩和地說到:“放心,這一路上我會稍代照拂的,怎么說你也是我聚寶堂的人。”
韓立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免鄙夷,但也知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趨炎附勢罷了,在王護法讓其上車之后,便乖乖地登上了馬車。
馬車雖然不小,但是其內也有著三十來名與韓立年紀相仿的孩子,所以顯得還是有些擁擠的,韓立自行縮到角落沉默不言。
期間韓立還知曉了車上還有個年齡十三歲的孩子,名叫舞巖,是個大家族子弟,家中有個表姐嫁給了七玄門的一位副門主,再加上自己又有些功夫,所以雖然十三歲之齡超過了參加評比的標準,但也還是被破格帶上了。
韓立心中思索著舞巖的名字,有些熟悉,但又記不起詳細。
“還是太過久遠,記不清切了,不過也罷,到七玄門最重要的只是去神手谷尋那件東西,其他的倒是無需關心?!?p> 馬車走了一日,落日時分才到了七玄門內門的所在地,彩霞山。
彩霞山,原名落鳳山,傳說上古有一只五彩天鳳落在此山,故有落鳳山之名,后來人們見此山每到晚間,落日照耀之下,彩霞四溢,煞是好看,便改名稱作彩霞山。
韓立等人下車之時,剛好落日時分,倒是有幸賞了一次晚霞美景。
王護法將韓立等人帶到了一處草庭之中,那里早有數(shù)人在等著了。
“岳堂主,讓您久等了,這便是第十七批了?!?p> 王護法恭維的向著亭內一名高大男子說道。
“嗯,你這便是最后一批了,帶他們去清客院吧,明日一早選拔開始,沒過關的,及時送下山去,山中近日有些顧忌,莫要觸了?!?p> 那岳堂主有模有樣地訓教了幾句后,身后便有人領著韓立等人往另一邊而去了。
清客院,名字倒是清新脫俗,實際上也就是幾間草屋罷了,韓立和其他人十幾個孩子擠在一張床上,分了些饅頭吃食,湊合著便過了一晚。
第二日,韓立等人便被那岳堂主早早地叫醒,走出門,除了韓立這批孩子之外,還多了數(shù)百人之多,應該就是其他批次的孩子了。
跟著岳堂主,不消一刻,眾人來到了一處竹林前。
岳堂主走到了眾人身前,大聲說到:“你們聽好了,來此做什么你們心中都已經知曉,今日乃是我七玄門招收內門弟子的日子,但想入門,還得過得前面的三關挑戰(zhàn),只有在時限內達到目的地的人才能留下,其余一律算作失敗,當然,其中若是有表現(xiàn)突出者,亦可留在外門,做一個外門弟子?!?p> “規(guī)則有三,正午前,通過青竹林,碎石坡,煉骨崖,便能成為內門弟子;期間不得傷人,不得使用武器裝備,否則取消資格;另外你們后面會有師兄們看著,不會有性命之憂?!?p> “規(guī)則都清楚了,現(xiàn)在,開始!”
呼~
岳堂主聲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不少人沖了出去。
韓立心中微愣:“不能用兵器裝備,那事先準備的短鋒倒是用不上了?!?p> 稍等了一會,在有一半人人都進了竹林后,才跟著人群沖了進去。
第一關青竹林倒是難度不大,只是由于是上山的路,需要些體力罷了,韓立早就知曉七玄門的規(guī)矩,自小的鍛煉也有了效果,所以青竹林對其幾乎沒什么影響,很容易便來到了第二關,碎石坡。
碎石坡,顧名思義,是一道布滿碎石的山坡,坡度越往上越大,普通人站立都難,更別說這群才十歲左右的孩子了,而到了山坡之上,便是那最后一關煉骨崖了。
很多人在過了青竹林后,踏上碎石坡就因為力氣耗盡,扎不住坡體,滑了下去,之后包括韓立在內,爬了一半便只剩下三十來人還在堅持了。
韓立雖然自小練了幾分力氣,但是畢竟沒有正式學過武功,所以爬坡也是靠著蠻力,小心地掌握著身體的平衡,雙手雙腳并用,盡量使身體更多地接觸頗面,慢慢地向前挪動。
等接近坡頂?shù)臅r候,時間已經過了大半,韓立一個前撲,爬上了坡頂,往前看去,已經有五六人到了煉骨崖下了。
煉骨崖是一個高約三十丈的斷崖,從山崖上垂下了十幾根手臂粗細的麻繩,麻繩上還有著一個個的拳頭大小繩結,這最后一關,便是要用通過攀登麻繩到達崖頂。
但這近百米的高度,斷崖又是近乎垂直,對一群孩子來說,要想登上這樣的崖頂,怕是真沒幾個人能做到。
往崖頂看去,那里已經有十幾人站在高處,正看著這群孩子闖關呢。
在韓立打量的時候,率先趕到的幾人已經開始了攀登,而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和韓立同一批的舞巖。
只見舞巖手腳扣住繩子上的繩結,微微借力,便上了數(shù)個繩結的距離,不一會兒便已經爬了一半了。
“輕功...”
韓立心中微道,見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快步來到煉骨崖下,找了一條沒人用的麻繩,先將繩在腰間纏了一圈,這樣就算爬到一半力氣不夠,也方便休息,否則全程只靠手腳的力量,很容易脫力,到時候,就算下方有其他先入門的師兄在,也不能百分百保證自己的安全。
“咦?”
韓立的這番做法倒是引起了崖頂?shù)囊恍┤说淖⒁狻?p> “顧副門主,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知曉腰間纏繩之法,這一批倒是出了些聰明人。”一名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朝著旁邊的另一面青袍男子說道。
青袍男子聞言朝下方看了一眼,口中不屑道:“哼,七玄門近日來損失嚴重,現(xiàn)在需要的是年輕戰(zhàn)力,太過聰明反倒不容易掌控?!?p> 兩人的談話韓立自然是聽不到的,此時韓立已經開始抓著繩結往上挪動了。
但看著容易,實際上手,韓立還是感覺到體力的瘋狂流逝,崖壁太過光滑,幾乎找不到能落腳借力的點,基本上上升全靠手拉,不一會兒,韓立就感覺雙臂酸痛難忍,雙手更是因為與麻繩的摩擦通紅一片。
而此時,韓立不過爬到了一半而已。
看著上方還有一半的距離,而頭頂?shù)奶枎缀醯搅苏辛?,韓立心中焦急。
“這樣下去,肯定到不了崖頂了。”
四顧看去,此時已經有五六個人到了崖頂了,除了韓立之外,還在堅持攀巖的,只剩下了四人,而那四人和韓立都不在一根繩上,此時也到了力竭的邊緣,怕是不一會兒就會跌落下去。
忽然,韓立看到了身邊的另一根繩索,繩索就在韓立的左手一側,伸手便能夠著。
韓立眼中神光一亮,低頭對著一直跟在自己身下為了防止自己跌落的師兄說到:“這位師兄,煩請您可以先下去嗎?”
那位師兄一愣:“我若離去,你若此刻摔下,當有性命之憂。”
“無妨,師兄且看,我腰間纏有繩圈,就算力竭,也會因繩圈卡在空中,不會有危險的?!?p> 那位師兄其實也早就看到韓立的繩圈了,雖然不知韓立有什么想法,但聞言還是松開繩索,落到了地面。
韓立見自己的繩索上已經沒有了人,旁邊的繩索上也空無一人,于是將另一根繩索拉過,將那根繩索在腿上纏了幾圈,直到將自己纏成了與崖頂平行的狀態(tài)。
此時的韓立就相當于,將自己綁在了兩道繩索之上,一道在腿部,一道在腰上,整個人完全地橫了過來。
時間又過去了幾分,韓立一咬牙,腰部發(fā)力,整個人卷著兩道毗鄰的繩索,“滾”了上去。
樣子雖然滑稽,但是確實有效,而且雙手雙臂也得到了休息,還能通過空暇的雙手在崖壁上稍稍借力,加快上升的速度。
......
“時間到!”
在事先趕到崖頂?shù)脑捞弥骱俺鰰r間到的剎那,腳邊突然冒出了一圈麻繩,岳堂主仔細看去,卻是一個人被裹在了麻繩里面,從下方冒了上來。
“這不是那個在腰間纏繩圈的少年嗎,怎會如此?”之前的書生模樣男子指著最后一刻艱難上了崖頂?shù)捻n立驚道。
“先把人放出來,問問他怎么回事?!绷硪幻婷嫔赖陌装l(fā)老者說到。
“是,門主?!?p> 此人居然是七玄門的當代門主,王陸。
韓立被人從繩圈中放了出來,但此時的他全身力氣用盡,到了平地,一時間血氣上沖,居然就此暈了過去。
此時從崖頂,飛身上來了一名年輕男子,卻是之前一直跟在韓立身下,后又離去的師兄。
此人在書生男子耳邊耳語了幾句后,書生男子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了,這孩子還真是機靈,居然能想到用繩索裹身,借由腰腹之力登頂,妙才啊妙才?!?p> 眾人聞言,也是議論紛紛,就連那門主王陸都多看了幾眼躺在地上的韓立。
“門主,這孩子我看,不如就放在我血刃堂吧。”
書生男子忽然對著王陸躬身說到。
“既然洛副門主有意,就依洛副門主之言吧?!?p> 王陸只是微微思量便答應了書生男子之言。
“多謝門主?!?p> 書生男子道謝之后,親自將韓立扶起,從身后的案桌上哪來一碗清水,喂韓立喝下,韓立這才恢復了幾分血色。
“好了,大選結束,本次通過者八人,其中舞巖表現(xiàn)出色,編入七絕堂,韓立編入血刃堂,其余人編入百鍛堂,另有一人張鐵,雖未按時完成,但心性堅韌,表現(xiàn)突出,暫收作記名弟子,半年后再行考核,合格則成為正式弟子。”
“王護法,剩下的人,每人給些銀兩,送下山去吧。”
岳堂主宣布完畢便帶著人將一種新晉弟子往山中引去,除了舞巖跟隨門主直入七絕堂,韓立則是被兩名師兄抬著跟著書生男子往血刃堂而去。
依稀中,韓立聽到了張鐵的名字,但是此刻的他依然昏昏沉沉,自然不可能說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