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從宿醉中醒來,感覺腦袋被人劈了一斧子,嗡嗡地疼,喉嚨也干的像冒火,扭頭見床頭柜上有杯水,連忙拿過來猛灌。
喝完,我精神了些,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是紅姐的閨房,再看身旁,顯然有人睡過,被子里的自己也光溜溜的,心臟不由砰砰跳動起來。
難道昨晚我和紅姐……
靠!
第一次??!
我為什么要喝醉?
他娘的啥都想不起來??!
“你在干什么?很難受嗎?”
我正捶胸頓足,房門打開,紅姐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
她身上穿了套米色的居家服,臉上未施粉黛,波浪長發(fā)也披在肩后,沒了平日里的女王氣場,只余溫婉嫵媚,怎么看都像新為人婦的第二天早晨。
這讓我更加的后悔和沮喪起來。
“姐,昨晚你為啥不把我弄醒啊?”
“為什么要弄醒你?”
紅姐把托盤放到床頭柜上,然后反應(yīng)過來,伸手點點我的腦門,嗔道:“小屁孩,瞎想什么呢?
姐就算再想啃了你這根嫩草,也不可能挑你人事不省的時候??!”
我的沮喪瞬間變成了失望:“那為啥我光溜溜的躺在你床上?”
“因為你喝吐了,躺在地上直往外噴,跟鯨魚似的,老娘伺候了你半宿,累的腰都快斷了。
再說了,這又不是你第一次光溜溜的和我睡,大驚小怪個啥?”
得,想象了一下自己當(dāng)時的丑態(tài),我的失望又轉(zhuǎn)變成了無地自容,但仍怨念十足的小聲嘟囔:“要是你的腰因為別的事累斷,那該有多好啊!”
啪!
紅姐在我腦門拍了一下。
“少貧嘴,趕緊吃飯。不能喝白酒以后就不要喝,男子氣概可不是通過酒量來體現(xiàn)的。
你要真想讓老娘上趕著迷X你,那就像你昨晚說的那樣,快點變成真正的男人,再有人逼你喝白酒,就大耳瓜子抽過去!”
“姐,你這話前后矛盾?。〔缓劝拙?,你咋迷X我?”
“想挨揍是不是?”
紅姐瞪起眼,我嘿嘿一笑,端過托盤上的白粥吃了起來。
紅姐默默看了我一會兒,問:“什么時候動身?”
“吃完飯就走?!?p> 紅姐嘆了口氣,伸手輕撫我的頭發(fā),幽幽地說:“或許,當(dāng)初我不該把你留下。你這么聰明,一定能過得很好,就算平凡,也好過在江湖中涉險?!?p> 我想了想,說:“會不會過的更好,我不知道,但有一樣我很清楚,那就是我肯定遇不到你這么好的女人。”
“你錯了,姐一點都不好,甚至都算不上多么好看……”
“我說你好,那你就足夠好,天上地下,誰都比不上!”
紅姐垂下了臉,看不見什么表情,我也不在乎。
雖然那時的我還不懂情愛,但我能感覺得出來,紅姐對我還不到女人對男人的程度。
革命尚未成功,接著努力就是了。
不諳世事的小女生才會被幾句情話忽悠,紅姐可沒那么膚淺。
吃過早飯,我洗個了澡,昨晚弄臟的衣服已經(jīng)干了,臨出門前,紅姐突然緊緊擁抱住我。
“照顧好自己。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要立刻遠(yuǎn)遠(yuǎn)逃開,別太在乎外人外事,包括我在內(nèi)。”
“讓虎子跟著你吧,好有個照應(yīng)?!惫砀缃涌?。
我搖頭:“具體什么情況還不清楚,你們這邊也需要人手,等我站穩(wěn)腳跟之后再說吧?!?p> 告別紅姐,我驅(qū)車回到住處,老遠(yuǎn)就看見白伊人靠在她的A6上吃包子。
瞧我下車,她便拿起了身邊的塑料袋,笑容依舊甜美如花。
“吃早飯了嗎?我也給你買了?!?p> “謝謝!”我口氣不咸不淡,“但我已經(jīng)吃過了?!?p> “欸?”
女孩兒蹦跳過來,盯著我左右打量,奇怪道:“我以為你就算不哭喪著個臉,情緒也應(yīng)該不高才對,怎么看著跟沒事人兒似的?”
“你很了解我嗎?”我反問。
“不敢說很,但也算有一定了解了?!卑滓寥说?,“你不知道,人家可是自你從青竹縣回來就開始跟蹤調(diào)查你了哦!”
我悚然一驚。
從青竹縣一行到和劉一手豪賭,中間隔了兩個月。
也就是說,我被這姑娘盯梢了足足兩個月,竟然毫無知覺。
要知道,我最引以為傲的天賦就是眼力和記憶力,白伊人能徹底瞞住我那么長的時間,足以證明她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漂亮姑娘。
由此可見,馬疤子身邊就算不是藏龍臥虎,也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危險很多。
我定了定神,道:“我要上樓收拾一下行李,你跟著嗎?”
白伊人一臉嫌棄的搖頭:“兩個半大男生住的地方,肯定又臟又臭,包子挺好吃的,我不想吐出來?!?p> “隨你?!?p> 我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去拿走了她手里的塑料袋。
“虎子應(yīng)該還沒起床,謝了?!?p> 白伊人似笑非笑:“不怕我再下毒么?”
我懶得理會。
上樓回到家,果然,燕虎還在睡,我便輕手輕腳的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洗漱用品和書籍,剛裝好包,回頭就見他靠在門框上,拿著個包子正在啃。
“你去哪兒?”
“去市里混?!?p> “哦,等我換身衣服?!?p> “我自己去,不帶你?!?p> 燕虎咀嚼的動作停住,“你不管我了?”
我嘆口氣:“市里離這兒又不遠(yuǎn),我回來你過去也就個把小時的事,很方便。
再者,紅姐目前處境艱難,需要人手,你就當(dāng)是幫兄弟的忙,替我?guī)鸵r著點兒,拜托了。”
燕虎把剩下的包子一口氣全塞嘴里,然后回屋,片刻后拿著把彈簧刀給我。
“這是我最喜歡的刀子,昨晚才剛上過油?!?p> 我什么都沒說,接過刀子,拍拍他的肩膀,拎包出門。
“小王爺,在外面別慫,有人欺負(fù)你,就給我打電話,哥會第一時間過去為你拼命的?!?p> 昨晚喝多了我沒哭,今早告別紅姐時我也沒哭,但燕虎一句話卻讓我鼻腔酸的厲害,深吸口氣好不容易壓住,才回頭沖他笑笑。
“你也是,有想不明白的就找我,別人家一激就悶頭往上沖。咱們兄弟的命金貴,將來是要吃香喝辣享福的,拼在街頭浪費了?!?p> 燕虎咧開大嘴樂:“祝我兄弟在市里把把天王,通吃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