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祖實錄》:邊軍欲使千名士卒踏上修路,然功成者不足七成,余三成經(jīng)脈寸斷,淪為廢人,高祖震怒,嚴(yán)懲主持此事件的文武官員,并下令,修路難踏,若無九成把握,不可冒失,違者,斬!
《高祖實錄》:昌平縣天下鏢局,鏢師百余人,機緣巧合下服食靈草,踏入修路者達八十五人,實屬驚人!
《承德軍要》:邊軍得九百四十三名立命境修者,剩余七十二位以仙靈草,皇血花等靈藥護住經(jīng)脈,仍有勇士之姿,實屬我大周之幸。
少年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直立,皮膚也生的白皙無瑕,可此時那眉間卻掛著幾分愁容,
“掌柜的,真要這樣嗎?”
李天佑一口氣將自己從小到大看過的內(nèi)容撿重要的說了幾條,他只有一個目的,打消掌柜的讓自己引靈入體的念頭。
在他正前方,坐著一位面目俊朗的中年男子,只見這男子輕笑一下,
“天佑,書倒是沒少讀,可你別忘了,大周立國八百多年,從那時候引靈入體的十引七生,到現(xiàn)在幾乎十引十生的成功率,你又怕什么呢?”
接著,還不等其說話,立馬又開口,
“更何況,有我們幾人看著你,再加上這幾樣九品靈藥,縱使失敗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傷?!?p> 那男子說完,眼睛微閉,似乎就是在等著這個面露苦澀的少年引靈入體了。
那少年則是嘴中微微發(fā)苦,怪不得最近眼皮跳個不停,原來是有禍將至,他就是說,掌柜的一大早就把溫姨支出去指定沒憋什么好屁,
大意了大意了,來這個世界十八年了,自打知道那件事,他就千防萬防,防的就是這靈氣入體,誰知道,一直沒怎么要求過自己的掌柜的,自打前些日子出了趟門,一回來就愁眉苦臉,到了今日更是逼著自己引靈入體啊,看這架勢,自己是在所難逃了,
可他不想啊,成了修者固然是爽,固然是帥,可這里的靈氣,有毒啊,別人的穿越都是長生不老,怎么到了他這就反過來了,靈毒入體,就等著涼涼吧。
嘴巴一張,還想說些什么給自己爭取一下,就見到掌柜的身子一動不動,手指一下一下,極有規(guī)律的點著一旁的桌子,
再看看左邊站著的那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右邊立著的那個燕頷虎須,豹頭環(huán)眼,赤裸著胸膛的黑臉漢子,李天佑頓時散了心思。
“我引,我引?!?p> 像是認(rèn)命似的點了點頭,左面那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立馬喜笑顏開,
“天佑啊,這才好嘛,我長生酒樓的男兒,怎么能是一個普通人呢,你要是個女娃,你岑叔絕不逼你,保證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你,是個男娃兒,以后,這酒樓,還是得靠你撐起來的嘛。”
話音剛落,一旁那黑臉漢子也是附和,
“天佑,一會引靈入體后,想吃點什么,給你刀叔說,別的不敢說,你刀叔的手藝你還是知道的。”
這二人一唱一和,讓李天佑不由的放松了幾分,
看著這小子有些松懈,李三生趁熱打鐵,
“這些都是后話,天佑,快些吧?!?p> 言語間滿是催促之意,點了點頭,盤腿而坐,耳邊繼而響起了聲音
“天佑,這世間靈氣無比充盈,無論根骨如何,成敗與否,只要有心感悟,速度應(yīng)是極快的,你可莫要拖沓啊?!?p> 該死,他本來就抱著這個心思的,看能不能拖一拖時間,只要等著溫姨來,自己自會解困,沒想到,被掌柜的一眼識破,
當(dāng)下,也不敢再耽誤,將心神放在這方天地之間。
自一千年前靈氣現(xiàn)世,這個世界就有了些變化,藥草植物生了異變,沒有開化的野獸也存了兩分智慧,連普通人在這靈氣的蘊養(yǎng)中壽命也長了不少,
唯有修者,一將這靈氣引入體內(nèi),雖然氣力見長,拳腳功夫更利,修到高深處更是可以御空而行,頗有一股仙人的感覺,可不知為何,壽命卻短了,大家都說,修者,逆天而行,偏生要用這好東西行殺伐之事,惹惱了上天,給他們中上靈毒,不得長壽,
而且修的境界越高壽命越短,要不是那藥草生了變異,有了延壽的作用,估計也沒人敢踏上修路。
“掌柜的,天佑這么久還沒動靜,要不我去幫幫他?”
就在自己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卻傳來賬房岑令酒的聲音,
這岑老二,擺明了就是說給自己聽的,行,等溫姨回來,看我不把你們喝花酒的事如數(shù)匯報上去。
“天佑,還在等什么,引靈入體??!”
炸雷般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那廚子張刀,夾雜著靈氣,震的葉天佑心神不穩(wěn),胸口發(fā)悶,稀里糊涂之下,竟將那早已感知到的一縷靈氣引入體內(nèi),
完了,十八年的守身如玉,今日,全完了,自己也要踏上與這些修者一樣尋找長生的漫漫長路了,別了,人世間,別了,我的美酒佳肴,別了,閑云野鶴般的生活...
就在這時,一聲嬌喝,自長生酒樓外傳來,驚得這三人面色大變,
“李三生,你們敢!”
銀釵松松的將盤好的發(fā)髻固定,五官端莊秀美,婉約大氣,手腕上系著一根紅繩,縱是穿著一身麻衣依然難掩這婦人的風(fēng)姿,只不過此時眉間出現(xiàn)的幾道皺紋和那急促的呼吸,無不彰顯出這美婦的憤怒。
“掌柜的,我去給天佑弄點吃的,一會他肯定餓了?!?p> “我也是,賬房還有一筆銀錢沒有算清楚,我得再去校隊一下。”
說完,剛剛還兇神惡煞,一唱一和的兩人轉(zhuǎn)身就跑,那黑臉大漢因為著急帶翻了一旁的桌凳,看著這二人倉皇而逃的背影,再看看眼前已經(jīng)成功的少年,李三生捏了捏眉心,揉了下面龐,
好在成功了,接下來的修行路,就看這小子自己的了。
李三生事情辦妥了,李天佑卻是心中懊惱不已,一分鐘啊,就差一分鐘,自己再堅持個一分鐘,就不用和云上閣說再見了,可此時,靈氣已入體內(nèi),經(jīng)脈拓開,自己已成立命境修者,回天乏力,回天乏力啊。
幾人說話之間,那美婦已經(jīng)沖進酒樓,先是看了眼盤坐在地上,緊閉雙眼的李天佑,隨后目光一收,滿臉怒容的看向了李三生,
“姓李的,今日,你若不給我個說法,我便帶著小佑離開這長生酒樓,出了這臥龍山,天上地下,我定為他尋得拔除靈氣的法子!”
李三生此時哪里還有剛剛那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那俊朗的面龐早已經(jīng)換上一副笑臉,諂媚的對這美婦說,
“夫人,夫人,莫要生氣,天佑是我們一道看著長大的,我豈有不疼他的道理,你與我回房,聽我慢慢與你說來,那時,你若要走,我絕不阻攔?!?p> 那夫人哼了一聲,又看了眼地上坐著的人,便不再多說,徑直走回房中,李三生則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這離去的幾人被這么一攪合,完全忘了李天佑,也就忘了立命境修者要經(jīng)歷什么了,
第一縷靈氣入體之時,那溫和的靈氣如同脫韁的野馬,在體內(nèi)亂竄,狂暴至極,完全不受控制,得承經(jīng)脈拓寬之苦,烈火焚灼之罪,洗去凡胎,換了命途,馴服了那縷靈氣,才算的上是立命境,
可你看看在地上坐著的這個,哪里有半分痛苦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