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子看著那四字,閉上了雙眼,久久不語。
一品劍修?
莫非又要重蹈當(dāng)年覆轍?
在大周天子左手邊,十二武衛(wèi)之一的符常輕聲道:“陛下,需不需要我等前去查看?”
大周天子答非所問,“你們八人若是一起上,有幾分勝算?!?p> 符常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最好的情況,折損兩人,但他必死無疑。”
“那還是算了,你們一個朕都不敢再輕易丟了性命了?!贝笾芴熳踊腥幌肫鹆耸嗄昵啊?p> 不過兩位女子劍修,便讓大周折損了數(shù)萬兵馬,還有那位劍術(shù)高出天際的一品劍修。
十多年過去,那位一品劍修不見蹤跡。
但愿是死在了天門邊上。
李府那位家仆,十多年過去,一直在西京,不曾見過練劍,劍修境界不退反增。
一品劍修?
估計還沒到這境界。
可一位二品劍修在西京,依舊很讓人放心不下啊。
李紹遠,你鬧出這么大陣勢,真的就單單是為了護短?還是要給朕一個臉色看看?
大周先祖佩劍都賞賜給了你李家,還有什么事情不能化干戈為玉帛的。
這些年,乃是大周空前盛世,朕絕對不會允許有損大周利益的事情發(fā)生。
你若再前行一步,休怪朕不講情面了。
在西京城外,尚有一萬精銳重騎駐扎著。劍意滔天又如何,二品劍修又如何,沒了換氣的功夫,照樣會死在世俗的鐵騎之下。
宮門前。
二皇子楚奉領(lǐng)來的百位佩劍將士,皆是倒地不醒。
該受責(zé)罰的武官見到這一幕,紛紛是移步到了李紹遠身前,懇求饒命。
有眼力見的,已經(jīng)是拿起長鞭鞭打起自身來。
對自己,還真下的去手,一聲慘叫,便是一次血賤。
楚奉深呼一口氣,“將軍,這是宮門前!”
李紹遠呵呵一笑,看向陸參,埋怨道:“弄出這么大陣勢做什么,我只是為我兒討個說法,又不是來殺人的。”
陸參尷尬一笑,雙手藏在了袖中,“太久沒出手,想看看自己境界如何,一不小心開了天門,將軍見諒?!?p> 李紹遠聳聳肩,問道:“那境界如何了,入一品沒有?”
陸參脊梁骨挺直,正色道:“一品劍修?!?p> 本是容光煥發(fā)的陸參,頃刻間雙眼便無神,喃喃道:“可惜是借了公子的氣運,偽一品罷了。”
李紹遠一愣,爽朗一笑,“罷了,回家去?!?p> 景侯勸說道:“將軍,這就回家了?這馬上一個時辰,該上早朝了?!?p> 李紹遠指了指上空,“這都晌午了,還上什么早朝。月衫,隨爹回家去?!?p> “好!”李月衫答應(yīng)一聲,雙眼瞇成月牙狀。
從未見過爹這般有氣勢。
今日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看誰今后還敢欺負李家。
天門消散。
文武百官身上被施加的劍意全無,總算是得以喘了口氣,不過文官臉上的一抹笑意不曾消散。
看誰今后還敢輕視文官半分?
二皇子楚奉看著三十余位官員,咬牙道:“人都走了,你們還鞭打什么?”
三十余位武官猶如是沒有聽到一般,仍然在用力鞭打著自己。
二皇子楚奉搖搖頭,“李紹遠瘋了,你們也瘋了?!?p> 宮門再次開了一道小縫,還是那位王公公。
“陛下有旨,身子染了風(fēng)寒,接連三日不上早朝,還望諸位愛卿好好在家養(yǎng)傷,早日上朝?!?p> 景侯問道:“陛下可還有其他旨意?”
王公公一臉的不情愿,走到景侯身邊,小聲道:“確實還有一件,是陛下自個念道的,不知道算不算旨意。”
景侯驚奇一聲,輕聲道:“王公公但說無妨,不是旨意,陛下不會與人言說的?!?p> 王公公猶豫了一下,邀請景侯到了一旁,一臉難色,“陛下還言,武官的年底考核,需考李家公子的第二本詩集?!?p> 秦少府緩緩移步,走到了景侯身邊,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景侯疑惑道:“少府大人,我若是沒記錯,你府邸不在這邊方向吧,走錯道了?”
秦少府迷迷糊糊的,驚道:“還真是,走錯道了,不打擾二位閑聊,我回府去。”
秦少府立刻往回走去,武官見狀,皆是跟在秦少府身后,這打聽到了什么消息,給諸位說一說啊。
大家伙都是同朝為官多年的武官,這點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秦少府呵呵一笑,跟著李紹遠走去。
武官們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一同跟去,個個尋思著,莫非是賠罪去的?
三天不上朝,文官門亦是清閑,瞧著武官動靜,紛紛商議著同去,去瞧瞧發(fā)生了何事。
看看笑話也好。
至于那三十余位武官,自個沒鞭打完,沒一個愿意回自家府邸的,可把太醫(yī)署也累壞了。
這么冷的天,陪他們受凍。
去西京城北邊的李文賦和虞瑾已經(jīng)是回到了李府中,瞧著自家府邸門前百官齊聚,這些人莫不是走錯道了,這里不是宮門啊。
上朝也不過是在他李家內(nèi)。
張?zhí)PΦ溃骸拔骶┏莾?nèi)文官仰慕公子才氣,想要尋得一本《射天狼》,還望公子給上幾本。”
生怕李文賦不答應(yīng),張?zhí)S肿芳恿艘痪?,“花錢買一本亦是可以的。”
李文賦似懂非懂,邀請文官進府。
秦少府看準時機,也想混進去,卻是被李文賦攔住,笑道:“秦少府這是想作甚?”
秦少府呵呵一笑,“我亦是仰慕公子才氣,特意前來討上一本?!?p> 李文賦“哦”的一聲,摸了摸腰間太阿劍,甚是惆悵,“可少府大人總說我的詩集是陳詞濫調(diào),無病呻吟,甚至還有什么為賦新詞強說愁?!?p> 秦少府一臉愁容,隨即端正了態(tài)度說道:“這話是誰說的,公子明鑒啊,我可沒過這話?!?p> 秦少府罕見的低頭,這可是一件稀罕事,神色亦是正經(jīng)起來,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何都要來詩集?!?p> 秦少府嘆了口氣,將李文賦拉到一旁,小聲道:“告訴了公子,可否送我一本?!?p> “這是自然?!?p> “那好?!?p> 秦少府輕聲說道:“武官的年底政績考核需要用到公子詩集,這我不就來求了嗎。還望公子切莫聲張,以免說是我賣了諸位武官。”
李文賦丟過去了一個會意的眼神,他懂的。
“春雨,從府內(nèi)拿出一本詩集來,再讓下人搬來座椅,本公子有大用?!?p> 春雨聽從了吩咐,從府內(nèi)拿了詩集遞給了李文賦。
李文賦將詩集交到了秦少府手上,朗聲道:“多謝秦少府告訴本公子發(fā)財良機,這本詩集算是本公子的贈予的?!?p> 秦少府一愣,“公子這是何意?。俊?p> 李文賦微微一笑,對著武官們說道:“《射天狼》,一本詩集價值百兩,想要買的過來登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武官們聽聞,紛紛怒目瞪向秦少府。
感情秦大人就為了百兩銀子,就將他們給賣了啊,以前沒瞧出秦大人是這樣的人啊。
秦少府欲哭無淚,想要辯解卻是無從下口,李家這賊娃子,太狠毒了些。
他看著手中詩集,拿也不是,丟了更不舍,好歹是一百兩銀子,不帶這么揮霍的。
春雨掩面一笑。
公子那里是敗家子,分明是西京城最會賺錢的公子哥,這分分鐘上下,都是千兩銀子的收入。
李文賦輕咳一聲,好意提醒道:“諸位猶豫間,已經(jīng)漲到五百兩銀子一本了,也別想著買一本了去刊印,沒那家刊印館敢接這活,抄錄更是不可能,這叫竊取,本公子報官的。”
五百兩!
武官們一臉愁容,詢問道:“公子便宜些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