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趙君顧揉了揉如意的頭又說道:“現(xiàn)在爭奪儲位的人基本上有三支,一支以大皇子皇后為主,一支二皇子為主,還有一支是四皇子。上次我們也看到了,二皇子,七公主,九皇子的關(guān)系很好,沈家自然是偏向二皇子的。”
“就算是這樣,沈家能在儲位之爭這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
“雖然沈家沒有權(quán)勢,但是一來沈家財力可觀,二來沈家的聲名遠(yuǎn)播,還有淑妃娘娘在宮中幫襯著,算是一個不小的支撐。選擇毀掉沈家的名聲,比直接毀掉沈家的成本低但效果卻更好?!?p> 如意歪頭想了想,問道:“如果這次的事不單純,那么誰最有可能陷害沈家?”
“這三方目前來看,大皇子的實力最強,四皇子的最弱,雖然說起來大皇子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畢竟他的母親是皇后,爭取的手段也更多更有力度,不一定會采取這種方式,何況,死的是她娘家的人?!?p> “這倒也是,看來還要等著取證的結(jié)果,”說到這里,如意的眼神瞟向趙君顧,“我突然覺得你這個人挺可怕的,看得這么清楚?!?p> “這只是旁觀者清?!币贿呎f一邊把手伸向了如意的臉頰,如意捂著雙頰一頭閃開,趙君顧看著如意躲開的臉,啞然失笑,“剛剛只是有只蜜蜂。”
“你少騙人,”如意還是緊捂著雙頰,“越來越?jīng)]個正經(jīng),趙君顧你能不能跟那個段雙卿段大人打聽打聽,問一問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是怎樣?”
趙君顧搖了搖頭,“如意,換個稱呼?!?p> “趙……趙大哥?”反正人在屋檐下,有事相求,偶爾低低頭也無妨。
“我更喜歡你叫我君哥哥,或者,你要不要試一試叫我阿顧?嗯?”趙君顧向前欺身一步,嘴角勾起,河風(fēng)吹得他的青絲飛揚,眉眼含笑,好不風(fēng)流。
如意被“阿顧”兩個字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抖了一抖,“少惡心人?!比缫馍斐鲇沂质持福耙痪湓?,你幫是不幫!”
“如意,我自然是幫的,但是你換個稱呼不好嗎,‘阿顧’就兩個字,你說話也可以省些力氣不是?”
“你這是什么邪門歪理啊……”如意完全被趙君顧的語言哲學(xué)打敗了,只好甚為無奈的換了稱呼,“趙哥,要么就趙君顧,要么就趙哥,你自己選吧?!币员酥肋€施彼身。
趙君顧聽到“趙哥”兩個字臉就黑了,“還是趙君顧吧……”
河邊有一群鴨子被漁人趕下了河去,春江水暖,鴨子們在河里游的歡快,如意想起小時候爹爹總帶自己去河邊釣魚,可是自己常常跑到河岸上攆鴨子玩。
“趙君顧,你來的時候我爹娘他們怎么樣啊?”
“錢伯伯經(jīng)常同我爹一道喝酒下棋,沈姨也常和我娘一起去逛寺廟,同那些夫人小姐閑話家常?!壁w君顧想起每次沈姨來過之后,娘都會嘆上好幾口氣,感慨自己怎么生了這么一個混球,要不然都可以抱孫子了。
“那就好,過一段時間等沈家的事結(jié)束了,或許我也就回去了?!比藗兊挠洃浂际瞧蛴诮⊥模鄱奸L安的氣勢再壯大恢弘,自己還是喜歡旖旎秀麗的劍閣縣。
西斜的陽光從如意的左肩斜斜地投射過去,細(xì)致的面上鋪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耳邊的絨毛細(xì)膩而溫柔,看得趙君顧心下一暖。
“馬上就要殿試了,你不準(zhǔn)備考個狀元,怎么還這么閑?”
“功名利祿本就是身外之物,我追求它是因為我覺得我能從中獲得快樂,不追求于我而言也沒有什么損失。”
“你這么說,可當(dāng)真是灑脫,你說趙伯伯當(dāng)年為何沒來長安?”
“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到了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他們自然會告訴我的?!?p> 如意輕哂:“我覺得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還是蠻相配的,我們的爹娘都是有故事的人。”然后又?jǐn)苛藬可裆?,“我先回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新消息,大理寺那邊就要麻煩你多作打探了?!?p> “嗯?!壁w君顧側(cè)身回轉(zhuǎn),跟在了如意的后面,直到朱門巷口。
如意回到沈家的時候,沈易喬也剛到,一臉倦色直往大廳走。
“喬哥哥?”
沈易喬聞聲回過頭,“如意。”
“你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我正要告訴大家今天打探來的消息?!?p> “情況不妙?”如意看著沈易喬凝重的臉色隱約感覺打探到的消息不是很好。
“說不上,待會一起說吧?!?p> 如意不知道原來沈家吃飯時是什么樣子,反正自己來了之后一直就不太和諧,但是今晚上卻異常地一派寧靜祥和,除了沈易荀照常扒拉著飯菜,飯桌上的其他人都無心吃飯,靜默不語。
“喬兒,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老太太先開了口作聲詢問。
“二皇子今天找我進(jìn)宮把大致的情況分析了一下,我們覺得這是個局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沒有證據(jù),段雙卿做事嚴(yán)謹(jǐn),手下的人口風(fēng)也緊,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來。”
“那豈不是什么也沒問到?”柳氏瞪大了眼睛,失望至極。
沈易喬沒有理會柳氏,接著說:“但是我們盤查過當(dāng)天本草堂的其他大夫和小廝,就小侯爺?shù)牟《裕瑮畲蠓蚪o小侯爺開的藥絕對沒有問題,后來我們也檢查過從本草堂拿過去的藥也沒有問題,證明在醫(yī)治上我們這邊沒有出問題?!?p> “那是別人下的毒?”沈易思也問道。
沈易喬搖了搖頭,“二皇子后來也派人去問過太醫(yī),那邊的結(jié)論是中毒確實系楊大夫開的蒲蘭草引起的,仵作驗尸檢查也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毒藥?!?p> “那真真是奇怪了,都沒問題,是哪里出了問題?”柳氏已經(jīng)被這樁懸疑事件弄得言語失了邏輯。
如意覺得正襟危坐的姿勢有些不舒服,就輕輕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微微扭頭卻看到了大舅似乎是在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眨了眨眼,再看,大舅還是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神色,如意暗笑自己受了杜嬤嬤的影響,剛剛一定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