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慕凡在蒼莫的懷里蘇醒,她稍微一動,他即刻就睜開眼。
“凡兒,醒了?”
“嗯,我吵到你了?”
“沒事,好些了嗎?”他抬手撫著她有些紅潤的臉,問。
她點(diǎn)頭,他終于放下了心。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四更天吧?!?p> 他扶她坐起來,然后伸手施法,將不遠(yuǎn)處桌子上的茶壺里的水溫?zé)幔沽艘槐^來。
“來,喝點(diǎn)水?!?p> 他給她喂了些水后,她對他說:“我有些餓了。”
“我叫人傳膳過來。”他拉著被子包裹她全身,以免她著涼,然后對著門外喊:“來人,傳膳?!?p> 他回頭,看著她問:“還要喝水嗎?”
她搖頭,順便把杯子拿給他??粗麘z惜又關(guān)切的眼神,她不禁微微一笑,說:“我沒事了。”
“哪沒事,都瘦了一大圈了!”他擔(dān)心地捧著她的臉,挫敗地說:“我沒保護(hù)好你,我不是個好丈夫?!?p> 她摸摸他的頭,安慰說:“誰說你不好啦?我現(xiàn)在能好好的,就是你的功勞啊。孩子不鬧騰,也是因為有你啊?!?p> 她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又說:“我從小就沒有父母伴身,因為你,我才有了孩子,有了家庭。謝謝你愛我,蒼莫。”
她的安慰還是有效的,他覆上她的手,笑得像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蒼莫猛然想起她還餓著肚子呢,臉色不是很好地望著門,說:“底下人怎么做事的,還不傳膳?”
“現(xiàn)在是四更天,把人挖起床也罷了,還不能給他們時間做準(zhǔn)備???”
“可你還餓著呢,你如今是兩個人了,怎么經(jīng)得起餓!”
“沒事?!?p> 龍慕凡剛說完,門外就有人來敲門了。
“主上,膳食到了?!?p> “進(jìn)來?!?p> 得了允許,他們才進(jìn)門把東西端到桌上,然后再退下。
蒼莫扶著龍慕凡走過去,,安排她坐下后,再細(xì)心地給她布菜。
這段日子她幾乎沒怎么吃飯,聞著香味,她才知道自己真的餓急了!
兩碗清粥,幾樣小菜,她全都吃了。
看著她胃口極好,他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天未亮,軍情急報,西幽的軍隊摸黑突發(fā)攻擊,戰(zhàn)火瞬間燃起。
聽著巨響,連房里的桌椅茶具,都在顫抖著!
“主上,西幽主君帶兵強(qiáng)攻,請主上和夫人移駕?!?p> “蒼莫……”
“別擔(dān)心,我馬上送你出城。”
他在說什么?送她走?錄山危在旦夕,他怎么能為了她而棄將士們不顧?
“蒼莫,你不可以拋下他們不管,穹海他們敵不過西幽主君的?!?p> “我只要你安全。”區(qū)區(qū)一個錄山,不及她分毫!
“不!你是北幽之主,你要護(hù)的是北幽!我沒事的,我留在這等你,你小心應(yīng)戰(zhàn),保住錄山等于保護(hù)我,知道嗎?”
“凡兒!”
“我決不能讓你為了女人寒了下屬的心!”
“凡兒,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他什么都可以聽她的,這件事不行!
“你!”她一個氣沒緩過來,引得小腹一陣不適。
“凡兒,你怎么了?玄奇呢?!”蒼莫扶著她,著急萬分。
玄奇隨聲而來,給龍慕凡把了脈后說:“主上,夫人原先就動了胎氣,情緒不可大起大落啊?!?p> “凡兒,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蒼莫迅速就服軟了,也不管下屬在場會失顏面,當(dāng)下就向妻子認(rèn)錯。
“蒼莫,你放心去吧,不要再想著把我送走了,我的靈力還沒有恢復(fù),這孩子也離不開你啊?!?p> 一旁的玄奇再次開口,“夫人,周車勞碌,您這身子可經(jīng)受不住啊?!?p> “聽見了嗎?連玄奇都不同意我走?!?p> 至此,蒼莫有些語塞。錄山如今戰(zhàn)火紛紛,他沒辦法不擔(dān)心啊!
他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說:“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御令不要離身,還有這個,”他拿出她在郁城中蠱后掉落的那支銀簪子,說:“其實(shí)這簪子我封了式神在里面,你戴上吧。”
“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彼障?,說。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身邊一定要有人伺候,不能讓自己落單知道嗎?”
“好,你也要小心?!?p> 叨叨敘敘很久,他才起身。
“玄奇,帶些機(jī)靈點(diǎn)的人,保護(hù)好夫人?!?p> “是,主上?!?p> 交代好一切,他才邁出了房門。
鬼蟻穿上了鎧甲,拿著白布擦拭自己的兵器。
“鬼蟻大人,您來錄山了?”穹海的副將高戚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去,驚訝地問。
“嗯,昨兒來的。”
“屬下還是第一次見您這身打扮。”
鬼蟻長年在外潛伏,偶爾回宮稟報也是穿便服,上戰(zhàn)場是極少的。
“呵,幾萬年沒穿了,還真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你這傷玄奇看了嗎?”
“看了,唉,若不是這腿,我就可以隨主上去殺敵了!”他失望地說。
如今夫人在城中,穹海就安排他留下守城了。
鬼蟻擦好兵器,拍拍他肩膀,說:“沒事,這仇我給你報!”
“真的?”他驚道,“大人,傷我的是那個叫穆倪的,可囂張了!”
“穆倪,好,我記住了!好好守城,等我們好消息!”
“有勞大人了!”
高戚送走鬼蟻后,樂滋滋地走出去了。
蒼莫在錄山的戰(zhàn)場上突現(xiàn),出乎幽離的意料。
蒼莫二話不說就持劍攻上,一場激烈的戰(zhàn)爭立刻拉開序幕。
玄奇端了一碗藥走進(jìn)來,對龍慕凡說:“夫人,這是安胎藥,溫度剛好。”
龍慕凡點(diǎn)頭,說:“好?!?p> 她一口氣就把它喝完,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說:“玄奇,我的孕期會是多久呢?”
玄奇思忖一下,說:“夫人,其實(shí)屬下也無法推斷準(zhǔn)確,靈族孕期為一年,幽族則是三年,小主子混兩種血統(tǒng)。北幽史上,是沒有異族君后的,所以沒有先例,但是南幽史上有過一位蠱族君后,據(jù)說孕期是十四個月,屬性隨母。屬下覺得,小主子隨了誰,孕期便是多少了?!?p> 蠱族的孕期就是十四個月。
“若一年后出生,便是隨我,若是三年,便是隨蒼莫?!?p> “是的。”
她淡淡一笑,孩子隨誰她倒覺得無所謂。
外面的震動更大了,連著地面都在顫抖。好在她是坐在有軟榻的臥椅上,才沒有受影響。
他向來強(qiáng)悍,打起仗來更是威震八方。這樣的動靜可看出,是激烈無比的。
她握著手里的御令,不免有些擔(dān)心。
“夫人,主上一定會平安回來的?!?p> “是啊,他可是我的夫君,北幽的主君啊?!?p> 大戰(zhàn)持續(xù)到天亮,隨著一陣陣將士的熱吼和勝利的鼓聲,結(jié)束了。
龍慕凡不顧玄奇的反對,執(zhí)意要去城門迎接。
蒼莫領(lǐng)著穹海他們回城,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個纖影,他馬上就飛過去,緊張地說:“外頭風(fēng)大,怎么還出來?”
他沒有抱住她,因為怕身上的血跡弄臟了她。但是她什么都不想顧及,傾身撲上去,緊緊摟著他。因為打了仗,他全身的溫度比以往要高很多。
“凡兒……?”
“我想你了,蒼莫?!笨吹剿桨矚w來,她心里的大石才落下。
她簡單的一句話,便讓他宛如吃了蜜餞。
“凡兒極少說這樣的話啊,我很開心!”
“那你為何不抱我?”她現(xiàn)在可是踮著腳,努力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他身上的!
她與他四目相交,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小埋怨。他,受不住這樣眼神。
他彎腰,單手將她攔腰摟住,她就輕易地被抱起來了,然后大步向前。
后面的鬼蟻將一個頭顱扔給了一旁的高戚,對他說:“拿去賞玩?!?p> 高戚接住,一看,是穆倪的頭,“謝謝大人,不過他太丑了,賞玩就算了吧~”
穹海在一旁看著,無奈一笑,然后拍拍鬼蟻的肩膀,說:“趕緊的,整頓軍隊,等會兒還有個軍事會議,高戚你也來幫忙!”
“知道?!?p> “好勒?!?p> 蒼莫抱著龍慕凡進(jìn)門后,門就自動關(guān)上了,生生把后面的玄奇給關(guān)在外面。
玄奇看著落鎖的門,識趣地走開了。
蒼莫放下她后,立刻就抬起她的臉湊過去,囁住她的櫻唇,貪婪地吮吸著。
他將她抱起來,放在圓桌上坐著,繼續(xù)親吻她。
無意間,她摸到他后背,濕濕的粘粘的,連忙推開他,看到自己摸到的是血,驚道:“你受了傷!”
“不管?!彼麗灺曊f,然后再次湊過來,還想要吻她。
“不行,你受傷了,要包扎的?!?p> 他鉗制住她的雙手,又一次深吻,良久才放開她,說:“凡兒,我打了勝戰(zhàn),你得先犒勞我一下?!?p> “你啊?!彼?zé)備的語氣,眼里盡是心疼?!翱熳屝娼o你看看吧?!?p> “好。”他退一步,然后把她抱下來。
龍慕凡安排他坐下,然后喊玄奇進(jìn)來。
玄奇給蒼莫療完傷,就退下煎藥去了。
“你躺下休息會兒吧?”龍慕凡知道此次戰(zhàn)役非同小可,蒼莫一定消耗不少力量。
“不了,等會要跟穹海他們談話?!?p> “既然如此,那我吩咐人做點(diǎn)東西,你回來可以吃?!?p> “好?!彼鹕?,又說:“你不要太勞累了?!?p> “我會注意的?!?p> 然后,她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