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土地上,兩股大軍對峙,領(lǐng)兵的伽藍一襲軍裝,手持寶劍,眼神凌厲。
自從簡澈出走,暮國失去戰(zhàn)神的消息就瞞不住了,更何況天書碑記載,暮國戰(zhàn)神簡澈乃蠱曲后裔,這樣的事情如何不讓人知曉。
沒了戰(zhàn)神的暮國,鄰國蠢蠢欲動,他身為國侯之子,有保家衛(wèi)國之責。
“殺——!”
士氣高漲下,兩軍高吼洶涌著,交融之際,刀光劍影下鮮血四濺!
他的好友不在,胞妹也隨之而去,鄰國虎視眈眈,他走上了澈那條路。
暮國,沒了戰(zhàn)神,一樣不能讓人小看!
荒蕪的山頂上,一個斗篷人看著下面的人廝殺,直到一方戰(zhàn)勝。
夜幕降臨,大軍扎營休息,伽藍包扎好手臂上的刀槍后,打算休息了。
突然感覺到異動,他迅速拔劍轉(zhuǎn)身,落到后面的人的脖子。
“你是誰!”
纖細的手緩緩抬起,將斗篷帽摘下,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彤兒?!”
“好久不見了,兄長?!?p> 摘下斗篷的伽彤,面容依舊傾城,但不如往日在候府珠圓玉潤,現(xiàn)下消瘦了很多,眼眸底的幽光為她添上幾許精明和沉穩(wěn)。
“彤兒,你去哪里了?!我們都很擔心你??!”他激動不已,連忙將她抱在懷里。
“讓兄長擔心了?!?p> 她突然出走,知道他們會擔心,可是她義無反顧!今日相見,也算是了了一個心愿吧。
“彤兒,待這場戰(zhàn)打完,我?guī)慊丶??!?p> “兄長,我只是來見你一面,不是要隨你回去?!?p> “什么,你要去哪?彤兒聽話,跟我回去,父親不會再逼你了,我保證。”她失蹤數(shù)月,家里都擔心極了,他必須帶她回家。
“澈哥哥死了?!彼従徴f出,眼含淚光。
伽藍愣住,隨后眼眸暗了暗,說:“我還以為,那是謠言呢……”
他們是摯友,蠱曲皇自戕的消息傳開,他都是不相信的。簡澈是個驕傲的人,怎么會自戕呢?
“他是被害死的?!辟ねZ氣變冷,眼里盡是恨意!
“彤兒,回去吧。澈他沒有愛過你,他也死了,你大好年華何必執(zhí)著于他一人呢?”
“他是被害死的!我不奢求他愛我了,我要報仇!”她突然吼起來,神情扭曲,完全沒有了過去溫婉的模樣。
“彤兒,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澈不希望你這么做的?!?p> 伽彤什么都聽不下去,把斗篷拉上,說:“此次與兄長見面,不是要兄長勸我。我只是來通知你,明日你退兵吧。”
“退兵?為何啊?”
“我雖是一介女流,但暮國是我的家,我不會傷害它的子民。所以我只要敵方那些人就足夠了。”
“你,你這是何意?”伽藍聽得一頭霧水。
“無浸術(shù)需要收集天域各個大種族的血,我要敵軍的血。”
“無浸術(shù)是什么?”
“是遠古咒術(shù),只要練成,就能把運石化成彧坑,奪取生靈!”
“彤兒,你怎么能去練咒術(shù)呢?!那是歪門邪道,要付出代價的!”
“只要能報仇,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付出!”
“你……!”伽藍覺得,自己的妹妹已經(jīng)瘋了!“彤兒,運石失竊,天域時氣不穩(wěn),各方都不安寧。你練咒術(shù)是逆天而為,你會成為罪人的!”
“我不安寧,他們憑什么安寧?!澈哥哥慘死,我生不如死,他們憑什么安逸幸福!成為罪人又如何?只要能讓他們痛苦,我就開心了,哈哈哈哈!”
“彤兒……你怎么變成這樣?你醒醒??!”
“我很清醒。兄長,我是來和你永別的,等我報了仇,我就要去找澈哥哥了,你好好保重,好好照顧爹娘?!?p> 她笑著,然后就消失了。
“彤兒,彤兒?!”伽藍四處找不到人,他沖出帳外,“彤兒?!”
伽藍的心又慌又冷,他溫柔善良的妹妹變得詭異又瘋癲,他該怎么辦啊?
彤兒,你要收手啊,否則后果你承受不住的!古往今來,使用咒術(shù)的人都不得好死,為了澈,你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嗎?!
夜半,一束詭異的紅光乍現(xiàn),一陣陣哀嚎在寂靜的夜里十分清晰!
“將軍,將軍!”一個小兵慌忙跑來,“將軍,笠國那邊有異動!”
“快!”伽藍應(yīng)聲沖出去,戰(zhàn)場的對面,一個巨大的結(jié)界包圍著敵軍的領(lǐng)地,那邊的慘叫聲十分恐怖,仿佛,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力量的撕扯!
彤兒,你做了什么?
“將軍,那個結(jié)界我們無法靠近,那些去探情況的兄弟也被吸進去了?!?p> “別再派人過去了,危險?!敝湫g(shù)一啟動,所有靠近的人都不能幸免,他不能讓暮國的人受到波及。
“這是笠國的新陣法嗎?將軍,我們還是備戰(zhàn)吧,雖不知他們在搞什么鬼,但我們還是要防備。”一個副將說道。
伽藍知道,敵軍一定會一個不剩的,這場戰(zhàn)已經(jīng)無法打下去了。副將說要備戰(zhàn),也只能安排下去,他不能讓人知道,暮國有人拿敵軍去練咒術(shù)。
北幽的洪災(zāi)持續(xù)了四天才停下,龍慕凡要安胎,被蒼莫送到隱湘殿,那里是歷代隱退的主君居住的地方,也是最堅固的寶殿。
四萬年前,蒼莫的父君隕逝,隱湘殿就沒有住人了。
這天,笠國與暮國一場戰(zhàn)爭,笠國的兵被集體虐殺的事就傳開了,暮國不戰(zhàn)而勝,此事議論紛紛。
那些詭異的圖案,讓人無從查起,不過因此,前陣子幽族和蠱族發(fā)生的事終于瞞不住了。這種古老的血祭,讓人防不勝防!
到底,是誰在下咒,目的又是什么?!還有,下一個遭殃的又會是哪里?
而運石的失竊,時氣混亂導(dǎo)致的自然災(zāi)害,頻頻發(fā)生。
東幽的地搖,多處發(fā)生,輕重不一,舉國出動大量人力財力,抵制災(zāi)害,東幽主君傲霜烈也忙碌起來,連婚期都不得不延遲了!
為了點點的安全,傲霜烈讓她住在嘯空殿,他好時時看得見。不過大多數(shù)他都是外出到深夜,回來時她已經(jīng)睡下了,翌日她醒來,他卻早走了。
所以他們能交流的機會,少得可憐。
但她從未抱怨,她知道他很忙,就努力適應(yīng)無法粘在他身邊的日子。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些日子,她閑著無聊,就修靈打發(fā)時間,可是她練習不一會兒,就餓了,還是那種忍受不了的饑餓!
她每日都要吃好幾頓,看著女奴們驚訝的神情,她有些羞囊,可又沒辦法啊!
她是豬嗎?最近消化好快?。?p> “夫人,要不傳個大夫來瞧瞧吧?”
阿織看著這才一個早上,點點都吃兩頓了,這馬上就要正午了,她又餓了,實在太奇怪了!所以才提議讓大夫過來看看。
“不行,最近東幽地搖嚴重,魔宮的大夫是要去看受傷的人的,如今人手不夠,我又沒生病,就不要添亂了?!?p> “可是夫人……”
“沒事的,也許是我修煉消耗太多靈力了?!彼酒饋?,跑跑跳跳,笑著說:“看,一不頭暈二不腳痛,哪里像生病啦?”
阿織無奈一笑。
“走,我們出去溜達溜達,回來就可以用膳了!”
“是?!?p> 點點剛踏出殿外,白毓就迎上來,行禮說道:“夫人,請回屋吧?!?p> 她愣住了,問:“怎么了?”
“近日地搖頻發(fā),牢獄也受了影響,宮里逃出一兩個罪犯。為保夫人周全,還請您先回屋,等罪犯抓住了您再出來散步吧?!?p> 白毓暗暗擰拳,言語隱晦。主上不在,偏偏出這檔子事,夫人又恰巧要出去,可不能讓她們遇上!
“那個,我最近都在修靈,想休息下,我們就在這附近好嗎?不會有事的吧?!?p> 白毓大人從來不阻攔她的去路,今日太奇怪了。
他身為下屬,是不可以阻撓主子的,但夫人特殊,力量弱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白毓選擇堅持,直接跪下去說:“夫人,罪犯兇悍,若是不小心傷著您,屬下便是有上千條命都抵不了您一根頭發(fā)。嘯空殿有重兵把守,您的安全有保證,等罪犯抓住了,您想怎么罰屬下,屬下絕無怨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若是硬要出去那不是存心為難嘛。
“好吧,那我不去了,你們安心去找罪犯吧?!?p> 眼下是非常時期,她無法分擔那就盡量別搗亂,這才是正確的!
“多謝夫人?!?p> 點點回了屋,只能無聊地找書來看。
“你們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p> 在夫人身邊服侍是有好待遇的,不用成天候著,她總讓她們多休息,于是大家都退下了。
魔宮西門外幾條大街道損毀比較嚴重,今日傲霜烈要親自去督察修繕進度,順便調(diào)查地搖的動向,所以整日都不會回宮了。
這才過了一上午,她就格外想念他了!損毀街道造成交通不便,人流復(fù)雜,傲霜烈就沒有帶著她,可留她一人在宮里,她不知做何事才能打發(fā)時間。
馬上就要午時了,她好餓呀……
點點抱著書,漫步在一條走廊里,突然前面走一個瘦弱的身影,因為她穿著奴仆的衣服,點點沒有多注意,以為是負責打掃的小奴。
她們相對走著,點點看著一路風景,那人一直低著頭,當兩人走到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那人猛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有一雙怨毒的眼睛。
蛇一般的手突然出擊,準確無誤地掐住點點的脖子,按在墻上,撞的點點的后背和后腦勺直疼,產(chǎn)生一陣暈眩感,手上的書也掉落在地。
耳邊傳來鬼魂般的笑聲,“終于~讓我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點點一句話都說不出,面色漲紅,難受至極。
“小穢品,你過得挺爽的啊,有恩寵就是不一樣!呵,你別得意,你早晚,都會跟我一樣的下場!”她扭曲地笑,眼里盡是絕望和怨恨!
點點不停地拉扯她的手,可是沒有用。
上次烈哥哥送她的鐲子已經(jīng)碎了,沒有式神貼身保護她了,而她沒有奴仆跟著,話也說不出。
她,會被掐死嗎?
為何別人都喜歡掐她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