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禪魔宗
兩人一出營,只看見黑暗中沒有什么人影,一片帳篷如同一個個墳包一樣,安靜的讓人害怕,陸越銘心里也忍不住打戰(zhàn),這么詭異的聲音,為何沒有人反應(yīng)呢?兩人眼睛一掃,只見邊上尚有人站崗放哨,于是放心了一些,上去就找了一個人,想問一下情況。
結(jié)果那個放哨的人聽見有人喊,猛地轉(zhuǎn)過頭,長槍指向兩人,看清楚是自己人,才松一口氣,看來這人也很緊張。
賀六先問道:“這外面是怎么回事?”
那放哨人道:“不清楚,說是那些金禪宗的人唱的,故弄玄虛,叫我們不要害怕?!钡菑谋砬樯蟻砜?,還是很害怕。
陸越銘沉思道:“看來是效仿四面楚歌了。”
賀六又道:“那怎么營里面這么靜?”
不等這放哨人答話,后面就有一個聲音傳來:“老夫已通知各門派弟子,請勿輕易出營,兩位不知么?”
這兩人一回頭,見來人正是總盟主薛譚,身邊還跟了幾個人,連忙施禮,然后面面相覷了一下,心想估計是剛才睡著了,沒被通知到。陸越銘先道:“盟主見諒,可能是我倆剛才睡熟,沒有聽到,現(xiàn)在這就回去。”
賀六忙道:“盟主,我撒泡尿再回去可否?”
薛譚不置可否,于是賀六跑到營寨的拒馬邊上,陸越銘也跟著走過去,這時就聽見那詭異的頌唱之聲越來越響,遠處依稀有些人影浮動,當然在夜幕下,伴著這聲音,總讓人感覺未必是“人”影。
薛譚就在他倆后面,看來是要防著他倆的意思。而賀六用力解決了事情,提上褲子,然而手也有些抖了。就在這時,就看見旁邊一個放哨的弟子身子抽了抽,然后越抽越劇烈,直到渾身開始詭異的扭動,左擺右擺的,幅度大的都不像人的動作。嘴里還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賀六大驚道:“這是叫什么上身了么?”
在后面的薛譚猛地沖上前,點住那亂舞人的穴道,然后退了一步,那人倒在地上,嘴里還是嗚嗚作響,薛譚上去一手掐住那人聲帶,看到旁邊兩個嚇壞了的放哨人,于是對他們低聲喊道:“你們兩個,快過來?!?p> 那兩人很猶豫的樣子,薛譚語氣加重重復(fù)了一句,那兩人顯然是薛譚的手下,也不敢抗命,只能硬著頭皮走來了。薛譚挾持著那抽搐的人,又命令其他幾人圍著他,往最近的一個帳篷走過去,陸越銘心里清楚,這詭異一幕看來是不可聲張,以免影響士氣的,于是也跟著一起走了,心里還佩服這薛盟主應(yīng)變確實很快。
薛譚走到了帳篷跟前,低聲喊道:“里面的朋友,我是薛某,現(xiàn)在有要事,要進來?!闭f罷就要撩簾子。
里面?zhèn)鱽硪粋€上年紀女子的聲音:“薛盟主,這恐怕未必方便?!?p> 薛譚暗叫不好,居然選了靜心俺的帳篷,于是急道:“十萬火急,師太請快些準備見客?!贝藭r他挾持的那人又開始扭動起來,越來越急。
那年長女子道:“我等已經(jīng)著衣,盟主請進。”
薛譚于是撩開帳子走進去,見里面點著一盞油燈,還盤腿坐著幾個尼姑,其中一個年長的正是宅心庵的定慧師太,然而這些人中,還有一個不是尼姑的,仔細一看,正是沈小姐。原來她生平最忌憚鬼神之事,這魔教誦唱相當影響她的心神,于是就和宅心庵的尼姑們坐在一個帳篷里,和她們一起盤腿打坐,默念經(jīng)文,以求心安。
沈小姐一看這來人中有兩個特別熟的,也不問他倆為何而來,首先注意到薛盟主放下來的那個人,此時那人又開始口中嗚嗚直叫,身子在地上一扭一歪的,就好像一條扔到岸上的大鰻魚,看著十分可怕。
那些尼姑忙問怎么回事,薛譚只是含糊道:“此人在外放哨,突發(fā)怪病,所以先在此安置?!倍蛐〗泐┝艘幌滤窒履莾扇?,賀六一使眼色,作口型道:“鬼上身了?!鄙蛐〗憧戳T,忍不住臉色變了一下。
而那一邊,宅心庵幾位尼姑對著那扭動的人又是醫(yī)治又是念經(jīng),但是沒有什么用,過了一會兒,那人最劇烈的扭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死的時候還保持著一個雙臂張開,身子彎曲的姿勢。
那定慧師太打了一聲佛號,薛譚也忙問:“師太,這到底怎么回事?!?p> 定慧師太搖搖頭,道:“貧尼才疏學淺,但是看著像吃了什么東西?!?p> 這時旁邊那個因為放哨目睹這一切,被強行帶來的薛家弟子道:“我知道,今天在路上,他看見路邊有個大蘑菇,說是像靈芝什么的,他就給拿來吃了,還要給我,我怕有毒就沒要?!?p> 薛譚點點頭,道:“你們別亂吃這種東西?!比缓筇痤^,對身邊人道:“各位,今日之事,已經(jīng)查明,是我莊中人誤食毒菌,才至于此。但流言可畏,為防止傷軍心,請各位務(wù)必保密?!?p> 其他人也都不置可否,然而沈小姐卻問道:“那么這朋友的遺體該如何呢?”畢竟一個死人抬出去,總不可能保密好的。
薛譚嘆了一口氣,道:“對不住幾位,只能在帳篷里就地掩埋,等歸來后再好生安葬。”這話一處,帳篷里幾位臉色都變了,都心想這招也實在太損了點。也就在這時,帳篷外面開始傳來喧鬧聲,仔細聽聲,似乎是有人在喊:“不好了,鬼上身了……”之類的。薛譚瞪了一眼那個薛家弟子,那人忙道:“其實……還有幾個人也吃了的?!?p> 薛譚忙沖出帳篷,大聲吆喝讓眾人不要驚慌,帳篷里幾個人面面相覷,陸越銘看了一眼那具怪異的死尸,心想,看來這次是可以抬出去好好埋了。
再說燕山中的金禪魔教,說是白蓮教的一個流派,然而白蓮教其實并不是一個很固定的教派,分支極其眾多,而且所貢神明也各不相同,這個金禪宗所拜的是所謂金禪長老,也不知說是哪個神仙的名號。
金禪宗總壇設(shè)在燕山清涼界峰下,依山體建了一座兩層巨閣,里面擺滿了各種香燭,油燈,符紙等東西。中間也不設(shè)佛像,而是設(shè)一座獨特的閣中塔,高直抵屋頂,那塔對著山壁有一開口,塔內(nèi)有燈,照在山壁上,依稀可以看到有兩個人的影子被映上石壁,是一男一女,那男的看著十分枯瘦,躺在塔頂?shù)囊粡埓采稀_@人本是當?shù)匾粋€從小癡傻之人,等到年老后更是渾身癱軟,結(jié)果一日突然宣城是金禪長老附身,引得眾人稱奇。而他也被金禪宗供了起來,平時就在那座塔頂,由一個選出的圣女照顧起居,這人身邊備好了筆墨紙硯,等到教眾求神問卜之時,便動手寫下神旨,拋于塔下。
在塔下,則下拜著金禪宗的宗主仇方元,自號大輪至圣師,是整個金禪宗的頭領(lǐng),平時借托那降世金禪長老之名,在整個宗內(nèi)說一不二。他身后則跟著座下五戒壇主,分別以“殺”“竊”“色”“妄”“飲”這教中五戒命名。其中戒殺壇主仇天理,戒妄壇主仇人事這兩位,則是他親生兒子。
整個金禪宗的人穿著白衣,帶著很高的白色紙冠,上面貼著金紙做的花,看著有些像黑白無常的樣子,十分的詭異。此時那些人口中都吟誦著奇怪的經(jīng)文,整個大廳簡直不似人間的景象。
仇方元生的倒確實是儀表堂堂,雖然已經(jīng)須發(fā)斑白,然而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他等眾人跪定,獨自站起身來,三步一拜的走到塔底下,朗聲道:“長圣神通,已曉萬事。吾輩至誠,仍須實稟。前日北平城十五派聚眾,又有斤車道門,來毀長圣神堂,吾等已盡然戒備,舍生護宗?!?p> 那山壁上投的人影突然抬起了胳膊,慢慢抬起,然后以一種詭異的僵硬動作,緩緩的在紙上寫著什么,下面的眾人恭恭敬敬的看著這一幕。過了許久,終于那只手放了下來,旁邊那個圣女則起身拿起那張紙,從塔上扔了下去。
仇方元撿起那張紙,轉(zhuǎn)身對眾人朗盛讀道:“圣言一頌天地清,皓月勢壓萬天星。群魔十萬八千眾,不敵混元正心經(jīng)?!边@詩寫的完全不成格律,但是這些教眾目不識丁的就有八九成,余下的也就是勉強懂點文書而已,所以并不感覺有什么問題。
仇方元讀罷,猛地一轉(zhuǎn)身,用力揮手下拜道:“長圣金言,我等必盡力御敵,雖死不懼。”頓時身后其他人也喊著同樣口號并且下拜。
仇方元帶著眾人起身,陸續(xù)離開了大殿。整個大殿空蕩蕩的,這時在塔頂內(nèi),那個圣女偷偷的把頭探出來,看大廳已經(jīng)無人,轉(zhuǎn)身退回去,敲一敲地板。
那地板突然打了開來,里面是一個暗格,里面還有一個人。那人起來,輕聲問道:“他們都走了么?”
那圣女道:“都走了,你下次別再留這兒了,完事兒就走,懂么?”
那人壞笑道:“我不是想多陪陪你么?”說罷轉(zhuǎn)身,小心翼翼的從塔外爬下去,那塔平時上下的梯子都是收走的,只能如此。原來這圣女終日在塔中,難耐寂寞,最終纏上了一個教中的木工,那木工用自己的手藝,在塔上打了一個暗格,這樣萬一晚上來不及歸去,還可以藏身于其中,地板一合,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向日葵設(shè)計局
最近貪玩羅馬2全面戰(zhàn)爭,拖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