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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劍

第十九章 自在堂小聚義

永樂劍 向日葵設(shè)計局 3722 2014-04-01 21:33:05

  沈小姐托幾個男人都轉(zhuǎn)過身,然后把自己穿的衣服給彩兒換上,那彩兒在山下時被馮大鵬用藥迷住,所以只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睡著。然后,沈小姐對那拿槍的大漢道:“馬叔叔,東西都備了么?”

  那大漢笑道:“那哪能忘了?!闭f罷拿出一個皮水袋,拔下塞子后,一股血腥味冒了出來。沈小姐把彩兒抱到路邊的一棵樹下,那大漢把水袋里面的血倒一些在彩兒身上,然后給了馮大鵬,馮大鵬又拿著它,沿原路往回走,不時的在地上撒兩滴。沈小姐道:“山崖上有一截斷繩,說明我摔了下來,兩位哥哥自己先跑了,我?guī)е鴤恢弊叩竭@里,實(shí)在流血太多,于是昏倒在路邊,然后追兵趕到……然后就可以辨明忠奸了?!?p>  吾禪和尚道:“那我就在路邊守著,我倒要看看那姓邱的到底安的什么心?!?p>  沈小姐道:“二叔,那你必須讓馬叔叔陪著你,他們都有獵犬的,一個不小心就麻煩了。”

  那姓馬的大漢笑道:“你就放心,馬彪我有辦法,別說獵狗了,就是山里那狼,我不想讓它聞到味,它們也聞不到,那狼的鼻子,可比獵狗厲害多了?!?p>  這馬彪乃是遼東一個有名的獵戶,一身祖?zhèn)鞯奈渌嚒e的獵戶都是獵些鹿,狼之類的,遇到虎熊等大型猛獸,只能集眾人之力,外加設(shè)好陷阱,好容易才能捉住一只,然后有錢大家分,每個人得的其實(shí)也不算多。而這馬彪祖?zhèn)鞯氖炙?,世代都是單槍匹馬進(jìn)山獵虎,雖說主要還是靠著強(qiáng)弓硬箭射殺,但老虎往往兇猛異常,尤其數(shù)遼東的虎最大最惡,優(yōu)勢甚至箭射進(jìn)脖子腦門,也會活蹦亂跳許久,而且垂死掙扎的時候,比平常還要厲害。這時就要靠他背上那祖?zhèn)鞯臍⒒?,硬生生斗殺老虎。那槍正是為殺虎而特制的,比尋常的槍厚?shí)得多不說,槍頭部分也多了好一截,后面近乎一半的槍身也是用鐵包住,免得被老虎一爪拍斷。槍頭后面,有兩個突起的小枝,那是為了防止刺入過深,讓老虎近到跟前,要這樣的話,哪怕老虎心臟已經(jīng)被刺,仍可以輕松殺掉人。

  由于這馬家獵戶總是主動尋虎,單人獵虎,所以賺的錢比旁人要多出太多。這馬彪也不太會為人處世,最終招來嫉妒,被當(dāng)?shù)孬C戶組成的幫派迫害,只有逃往關(guān)內(nèi),至于是如何被沈小姐看中并結(jié)交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小姐然后對陸越銘等人道:“三位哥哥先隨我去二叔的禪院,要快?!彼膫€人加上兩個丫環(huán),還有于鳳娘,騎上已經(jīng)帶來的馬就走,這下可苦了陸越銘,他根本不會騎馬,只有老實(shí)坐馬上,沈小姐等人幫他牽著,終于是勉強(qiáng)跟上大家。

  在路上,沈小姐囑咐幾人道:“在二叔的禪院還有幾位朋友,三位哥哥請當(dāng)心一些,一位是我的弓刀師父,他是西域胡人,當(dāng)年就是那天方國騎兵的人,后來被蒙古人虜?shù)街性呕亟?,忌諱頗多。還有一位是霹靂羅剎李女俠,她是漢夷混血,平時最忌別人非議她父親的胡國。所以小妹斗膽麻煩哥哥們,到時莫出重華輕夷之言,如今我等一心對敵才是首要,出了摩擦,對大家都不便?!比硕际且豢诖饝?yīng)。

  悟禪和尚的禪寺很小,取名叫自在堂。他本人也是把自己自在放到首要位置,于清規(guī)戒律并不甚介意。幾人在寺院所在的山頭下下馬,通過一條很窄很長的階梯上山,自在堂正在一個高地上,四面都是略陡的坡。

  寺院外有一個人正在緊急的張望,見到幾人走來,趕緊迎上前去,這人年紀(jì)看起來很大,頭發(fā)胡子大半白了,但精神矍鑠,沒白的頭發(fā)則是棕黃色,臉也比中原人更白,眼眶深陷,鼻子和顴骨很高,典型的西域人特點(diǎn)。

  沈小姐上前先是行了一個大禮,然后對三人道:“三位哥哥,這位便是我?guī)煾?,馬哈木速來蠻?!比粟s緊拜見,那馬哈木也回禮道:“三位壯士不必多禮,還希望接下來好好并肩作戰(zhàn)?!边@胡人在中原呆了很長時間,漢語用詞已經(jīng)是非常好了,只是說話上還帶有些怪異口音。

  幾人也沒有多說,繼續(xù)跟著沈小姐走進(jìn)廟,只見里面一個少女正在致使那些和尚在搬東西,仔細(xì)一看不要緊,給三人嚇的冷汗都流了下來,那居然是兩門火炮,而周圍則擺放著火藥,彈丸等。那火炮正往佛像下面的簾子里面放。

  那少女聽見來人,轉(zhuǎn)身給沈小姐行了一禮道:“已經(jīng)快布置完了?!?p>  沈小姐還禮道:“有勞了?!比缓髮δ侨说溃骸斑@位便是我剛才提到的,霹靂羅剎李左琴女俠?!比嗣Φ览钆畟b幸會了。

  這時三人也看清了李左琴,這人頭發(fā)不是純黑色,而是帶著幾分粟紅,皮膚也較一般漢人更白,五官上也有些胡人的剛硬氣,眼神中則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度。

  那李左琴笑道:“在下不是姓李,而是復(fù)姓李左,那是我爺爺?shù)男?。”元朝時,西域夷人馬克波羅不遠(yuǎn)萬里來訪大都,有一隨行者在大都結(jié)了良緣,又加上他本來就是在夷國生活不易才去遠(yuǎn)行,于是便定居在大都不回故國。這人的夷姓根據(jù)漢語譯作李左,從此就成了這個家的姓。

  齊巍忍不住對沈小姐道:“小姐,若只是江湖械斗,官府倒是睜只眼閉只眼,但是這都動了炮,那恐怕得成了謀反了?!?p>  沈小姐輕輕嘆了口氣道:“哥哥,你也看到了他們?nèi)硕啵挥谐龃讼虏吡?。這里畢竟還是偏僻,而且牽涉謀反,相信我們的大敵也得想法子壓著?!?p>  這時李左琴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干活了,她把火藥倒在炮筒里,用纏好布的木棒塞實(shí),為了方便,她的袖子一直是挽起來的,前臂上也早已沾了很多黑火藥。三人看著她一副精干的樣子,心想這沈小姐哪里找來的這些能人異士。

  這時沈小姐突然對齊巍道:“齊哥哥,你這方面有經(jīng)驗(yàn),請問你要是養(yǎng)上一百來人,不讓他們干活,平時只是習(xí)武,那需要多少花銷?”

  齊巍如實(shí)道:“那我十個齊家班也養(yǎng)不起?!?p>  沈小姐又問:“那就像你這樣的好武之人,從小得到家傳,每天勞作之余也抽空習(xí)武的人,能隨便找出一百多個么?”

  齊巍道:“很難,其實(shí)現(xiàn)在很多習(xí)武的都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wǎng)而已?!?p>  沈小姐道:“不錯,其實(shí)我們沈家的這些護(hù)衛(wèi)家丁,平時也多是做雜工的,還有我們沈家連帶產(chǎn)業(yè)里的幫工,只是給沈家辦事,需要每天練半個時辰武藝,每十天練一次結(jié)陣而已。所以他們看著人多,根本沒辦法跟哥哥們比,所以也希望哥哥們不要過慮。陸哥哥,你說是不?!?p>  陸越銘自從進(jìn)廟,就知道眼下的形勢,就是要跟那一百多人硬拼了,心里不斷的打鼓,眼神中的惶恐已經(jīng)表露無疑,顯然已經(jīng)被沈小姐看了出來。他趕緊行禮稱是,心里也安了一些,他沒事也愛看些兵書,知道哪怕是官軍,也差不多就是這樣,要是人人都是整天以習(xí)武為業(yè),那足以成為戰(zhàn)場上橫行無忌的精兵。而這種精兵的花銷也是極其恐怖,哪怕一個王朝也未必能有兩支。想來沈家雖然富可敵國,也不是能隨便就湊一支出來的。

  接下來,李作琴仍然在那里布置火炮,沈小姐則是向三人布置起以后的計劃。其實(shí)這時候完全可以逃走,但是沈小姐顯然更希望就在這里把那一百多人一網(wǎng)打盡,不知道是如何權(quán)衡利弊的,也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幫手,但是無疑這是一場豪賭。

  等到天已經(jīng)微亮?xí)r,那悟禪和尚,馬彪,馮大鵬以及隨行的幾個和尚走了進(jìn)來,悟禪和尚大口喘著氣,進(jìn)來就罵:“侄女,你說對了,那姓邱的真不是東西,咱準(zhǔn)備好了,我要好好會會這東西?!?p>  馬彪解釋道:“他看清楚了,當(dāng)時姓邱的帶人來了,看見那個穿小姐衣服的丫環(huán),二話沒說讓人放箭,給射成了篩子。后來上去一看才知道上當(dāng)了??吹奈蚨U師傅當(dāng)時都耐不住了,好懸我給按下了沒鬧出動靜?!?p>  李左琴這時正把火炮的兩個伸到供桌上的長引信綁好,刷的和地磚還有供桌的顏色無二,炮前面的簾子也都蓋好,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什么。

  沈小姐這時問道:“叔叔,他們還會有多少時候到?”

  馬彪搶著答道:“估計不到半個時辰了,老馮的布置,讓他們走了彎路。”

  于是沈小姐讓幾人都躲在堂里的十八羅漢像后面,她自己和陸越銘兩人則是躲在中間的大佛背后,這些人都用棉花把耳朵塞的實(shí)實(shí)的,張開嘴,等著將要到來的雷霆霹靂。

  很快,廟外面便聲音喧雜,是邱管家?guī)е箨犎笋R走了上來,足有七十多人,剩下的由于騎馬不方便上山,都在山下等候。那七十多人中,每十人為一小隊,其中四隊手持丈把長的長槍,背上一副刀盾。另三個小隊則是弓箭手,腰里還別著防身的單刀。那邱管家命大家停在廟外,邱管家指著廟,對旁邊一個膀大腰圓,手持大斧的人道:“你看看,果然有問題,咱們都到門口了,都沒見著一個和尚?!?p>  那人問道:“要不要把廟給平了?”

  邱管家想一想,道:“你留在外面,讓人守好了,我?guī)蓚€隊進(jìn)去,先去探一探。老房,唐道士,小三子,還有孫莊主,你們四個也跟我來。”于是邱管家?guī)Я艘粋€長槍隊,令他們棄了長槍,只帶刀盾,又帶一個弓箭隊,還有那四個江湖人物,敲了敲廟門,發(fā)現(xiàn)沒有鎖,于是便推門而入

  大廳正中,那悟禪和尚正在背對著廟門打坐,邱管家上前,勉強(qiáng)施了禮道:“四老爺,出大事了,咱們小姐跑了。”

  悟禪和尚正是強(qiáng)壓著怒火,裝作不在意道:“邱管家,貧僧我已經(jīng)不是你老爺了,但是咱不說我當(dāng)過你老爺,就是別的鄉(xiāng)野老和尚,你也犯不著這么拿人開心吧?!?p>  邱管家心想這反應(yīng)你就不對,于是繼續(xù)演戲道:“老爺,我騙你干什么,她真的是跑了,就昨晚,在孫莊主的無為山莊里,昨晚偷偷下山就跑了,而且好像還摔傷腿了,她是不是在你這,她方圓百里就你這一個親人了?!?p>  悟禪和尚道:“你這是什么話,她摔傷腿了能跑這么遠(yuǎn)還跑來咱這兒?”

  邱管家道:“四老爺,我說幾句不該說的話,這小姐現(xiàn)在在家里,跟夫人之間那些,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可能是太在乎了,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還疑神疑鬼的,我知道她肯定在你這兒,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什么話,反正這時候你千萬別由著她,那是害了她啊,再說你這樣弄,萬一出了什么事,咱老爺也受不了啊?!?p>  悟禪和尚裝著笑了兩聲道:“恩,要是昨晚就被你們找著連射了二十幾箭,老爺看著就很受得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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