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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劍

第二十六章 戲臺啟幕

永樂劍 向日葵設(shè)計局 3341 2014-10-21 22:00:18

  小自從跟那三位“蒙古人”,尤其是那“袁達”談過話以后,尹德便一改往日的頹廢,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尤其是那雙眼睛,總是放出一種精光,看起來是找到了極大的希望一般,然而卻隱隱給人感覺不太正常。那天陸越銘從他身邊走過,正看見他對旁邊的人說,自己覺突然間脫胎換骨了一般,于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失心瘋的前兆?!闭f罷接著往前走。

  只聽尹德在后面嘀咕了一句:“哼,奴才。”陸越銘心里忍不住閃出一絲靈感,看來晚上扮蒙古人找他的時候,當他面罵一罵自己,既合了他的意,又挺好玩的。

  于是在晚上,那三位“蒙古人”又走進了尹德的家門。齊巍把兩個泥塑的人頭往桌子上一放,問尹德道:“你認得這兩個人吧?!蹦侨祟^的實物已經(jīng)交到官府了。

  尹德看了半天,臉色變化,道:“這不是關(guān)外的兩位老灶爺么?”

  齊巍道:“他們已經(jīng)遇難,你該知道還有誰也遇難了吧。”

  尹德聲音發(fā)顫:“莫非鐵相爺已經(jīng)……”

  看來已經(jīng)可以確認,這兩個關(guān)外高手確實是專門負責保護帖木兒的,而陸越銘心里則忍不住埋怨,你居然知道的這么清楚,到底是和早乙兒堂的瓜葛有多深。

  齊巍冷冷道:“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很難,所以更要齊心協(xié)力。”尹德也不敢說話,只能這么沉默著。

  這次的談話,齊巍仍然是跟他說如今除掉沈小姐的重要,而陸越銘仍然是用煽情的語言鼓勵他,讓他感覺熱血沸騰,哪怕現(xiàn)在的不利形勢,也被他描述的有一種悲壯的美感,特別能勾起人的熱血。這一次談話,不僅套出了尹德很多的話,而且還讓他對自己的信任以及感情更近了一分。

  接下來的日子,官府的行動猛然間大刀闊斧起來,大量隱藏的早乙兒堂成員被揪了出來,街上不時就能看到官兵大舉出動拿人,期間也時有動刀槍,看來抓的的確并非善類。

  至于沈家,表面上看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尤其是眾多長工的待遇,比以前好了許多,當然那賬本是不能給別人看的,錢如同流水一樣的賠,比當年尹德等人把持的時候更甚,全靠從蒙古人那里搶來的黃金維持著,只能盼那些黃金在花完之前,能夠把這局面扭轉(zhuǎn)過來吧。

  至于那些被扯下的尹德一派,本來算計好了,看沈小姐的笑話,但是看到如今的形勢之好,一個個幾乎把肺都氣炸了。除了尹德,陸越銘這些天對他多次的誘導,已經(jīng)讓他和曾經(jīng)在元朝做過上等大員的蒙古人保持著同樣一個觀點,覺得漢人是低賤下等的人,而奇怪的是,他并不是以此自苦,反而對于懂得這一道理感覺到得意洋洋,就好像他也是一個當年的蒙古貴族一般,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的記憶也被篡改了。至于他平時,一方面對于沈小姐是百般恭順討好,一方面也私下向其他人灌輸那一套觀點,旁人開始聽了還感覺到新鮮,為了發(fā)泄不滿,也跟他著罵兩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對于尹德也漸漸疏遠,甚至語帶譏諷,只是這反而刺激的尹德在這條別人為他設(shè)計好的歪路上越走越遠。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海津鎮(zhèn)周邊,早乙兒堂已經(jīng)沒有立足之地,其主力早已逃到遠處深山中,與官府僵持,而沈小姐的這一路安排,已經(jīng)是要開花結(jié)果了。

  兩日后就是沈家在海津鎮(zhèn)創(chuàng)立分舵的日子,自然要好好慶賀一番。在那一晚,三人又去找尹德了。

  在尹德的房間內(nèi),齊巍把手里一個銅管子對準木桌,一扣機簧,只聽一聲悶響,那桌面被一只短箭貫了個透亮,短箭勁道沒消,繼續(xù)向前,把地磚打出了一道痕跡。

  尹德驚道:“這東西這么厲害?”

  齊巍又拿出一支,遞給尹德道:“后天你就接近沈小姐,用這個,上面已經(jīng)淬過毒,擦破皮就可以了?!碑斎贿@一支暗箭,里面完全是空的。

  尹德接過來,還是有些猶豫,齊巍又給他兩個圓球,道:“這是發(fā)煙彈,一扔就是一陣煙,到時你就趁亂走人,然后就到我說的那個地方,有車接應(yīng)你?!?p>  尹德一臉興奮的看著那個暗箭,他何嘗不痛恨沈小姐,如今終于有了報仇的機會,而且,如今他已經(jīng)對于漢人極度的鄙夷敵視,而陸越銘也沒少跟他說沈小姐是如何同官府勾結(jié),助紂為虐,也讓他的仇恨更多了幾分。

  陸越銘在旁邊煽風點火:“那天的事你應(yīng)該記得,如今給你一個機會,你還不敢殺那個小丫頭,那真的就是你活該跪在她腳下了?!?p>  尹德怒道:“你放心,這次我絕對沒問題?!?p>  兩天后沈家的慶典格外的熱鬧,一大早,分舵門口就擠滿了人,那是沈家的長工們,這一個月來,每人的工錢漲了不少,平時做事,也得到了更多的優(yōu)待。今天他們在其中兩個人的帶領(lǐng)下,自發(fā)的組織起來向沈小姐道謝。哪想沈小姐居然一直沒有出來。

  里面,高廉勸沈小姐道:“小姐啊,如今你要冷了這些人的心么?”

  沈小姐抱怨道:“我哪知道居然能鬧出這么大,本來以為就是和大家樂一下就可以了,怎么弄出這個了?這到底誰弄的?”她說到最后,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

  譚學禮在一旁道:“已經(jīng)都這樣了,你必須出面,見見他們,對他們說點什么。”

  沈小姐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重視人情,而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被這么多人捧在中間,就好像某個教的教主一樣。這樣的話,誰也沒辦法保持干凈的,我怕我終究會迷失了自己,你們知道么?”

  高廉道:“我很清楚小姐你在想什么,但你如今不能由著性子來。”

  譚學禮安慰道:“你就當是在咱們幾個兄弟面前喊話一樣,不就行了?”

  沈小姐臉上現(xiàn)出嗔怪的神色:“那能一樣么?兄弟是兄弟,肩膀齊。現(xiàn)在是這些人……還這么多,這我真的感覺,我是不是玩大了?”

  高廉斬釘截鐵道:“現(xiàn)在你正是要為了我們眾位兄弟,為了沈家在海津鎮(zhèn)的產(chǎn)業(yè),站出來當這個教主,小姐啊,你現(xiàn)在不能只考慮你自己。”

  譚學禮忍不住道:“師妹,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闭f罷和于鳳娘一起,上前拉住沈小姐的袖子就往外拉,同時喊道:“陸兄弟你也幫個忙?!?p>  陸越銘也不敢去碰沈小姐,只有先把鐵手套戴上,然后在沈小姐身后裝模作樣的推著。譚學禮一只手把門拉開一條縫,和其他兩人一起把沈小姐推了出去,然后趕緊把門關(guān)上。

  其實沈小姐步伐不穩(wěn)的從門里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她就知道沒有退路了,只有伸出雙臂示意眾人靜下來,開口道:“眾位兄弟,叔叔伯伯們,這么早,大家便一起來,小妹我實在是受之有愧。”

  那人群中有一個人道:“有愧什么?二小姐趕走了那幾個吃咱工錢的老混蛋,咱們過的好了,當然應(yīng)該來謝謝沈小姐,大家說是不是?”那眾長工紛紛附和。

  沈小姐擺擺手,大聲道:“我只是做了些該做的而已,其實應(yīng)該感謝的是你們,要是沒有你們的辛苦,我又能做什么?現(xiàn)在,沈家在這里的產(chǎn)業(yè),真正靠的是你們。我沈若晚,今天代表沈家,向眾位兄弟,眾位叔叔伯伯拜謝了?!闭f罷向眾人深施一禮。

  這一下,眾人立刻炸了鍋,鼓掌喝彩聲讓在門內(nèi)的幾人聽著都覺得震的慌,陸越銘心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果然這種交際上的事,沈小姐真心沒得說。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鬧的這么大,官家的會不會懷疑我們?”

  高廉笑道:“早就懷疑了,你不知道那街上,明的暗的官差都站了多少?”

  陸越銘大驚:“那怎么辦,會不會出什么問題?!?p>  高廉擺擺手,道:“放心吧,畢竟我們?yōu)榻藴缑晒湃?,幫了那么大的忙,再說這么多老百姓在一塊兒,官府也不會輕易動的。再說,越注意越好,別忘了等會兒的好戲,是要演給誰看?!?p>  陸越銘一想,也真是這么回事,于是就放下心,聽沈小姐對眾位長工說話,越聽越陶醉其中,話語通俗易懂,而且一下子就抓住了眾人的心里,他真恨不得拿出一支筆,把這說話內(nèi)容全部記下來,但一想自己沒那么快的書寫速度,只有作罷。到后來,聽到沈小姐說由于沒了那些分舵老人的吸血,憑著眾位長工的辛苦,立刻就一派欣欣向榮之相,陸越銘聽了心想,哪有那么簡單,要不是出海發(fā)的那一筆橫財,哪能有現(xiàn)在的條件?不過想到這里,他突然忍不住冒出些冷汗:自己現(xiàn)在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最后在一片雷鳴一樣的掌聲中,沈小姐的話結(jié)束了,她身后,門也打了開來,陸越銘等人走出去,只見沈小姐回頭遞了一個眼色,譚學禮趕緊示意幾人停下,小聲道:“戲要開始了,別走太近?!?p>  沈小姐也已經(jīng)走進長工之中和他們談心,場面也開始亂了起來,結(jié)果突然聽見一陣騷動,只見沈小姐捂著肋骨處倒了下來,而不遠處,尹德拿著那根銅管,大喊一聲:“替天行道,誅滅漢狗。”在他的眼里,自己這個受盡了失敗與屈辱的身軀,這一刻突然變得比眾人更加的高貴,造成這個變化的原因,僅僅是他肯否認自己祖輩所賜予自己的血肉。

  尹德說著,另一只手還沒忘把那個圓球往前面一扔,可是……一點火光煙霧也沒有出現(xiàn),他趕忙連著又扔了兩個,仍然絲毫反應(yīng)也沒有。他額頭上冷汗冒了出來,放眼一望,是不知多少雙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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