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卑肷砣松晕能嚧袄锾匠鲱^,“噢,如果沒記錯,過了神殿就到法師協(xié)會?!?p> 法師忙著閱讀他的羊皮卷。而另一位較年長者則若有所思地看著神殿入口處的兩座獅鷲雕像,“比想象中要低調(diào)很多?!眮碜阅洗箨懙姆◣熣f道,“在格蘭斯,教廷甚至比王宮更讓人驚嘆?!?p> 商人說道:“奧瑪斯,這里是西薩迪斯?!彼隽藗€手勢,法師猜測這也許是說教廷在這塊大陸上的威嚴并不像人們想象中那樣令人敬畏,而教廷之下的各類神殿分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這也和安卡斯大陸不同,在那里,神殿總是試圖扎堆,而很多城市的中心就是由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神殿建筑。
“我想那是愛德麗菲斯的神殿。”夏仲不知何時也加入討論,他指點著兩座威武的獅鷲石雕,“看它的爪子,上面抓著撒馬爾樹枝?!?p> 然后半身人的聲音有了一個微妙的停頓,“我想,”他猶猶豫豫就像拿不準注意般看著法師之一,“那好像是卡列特牧師?”
法師們立刻將視線齊齊投向商人示意的方向。然后亞卡拉以一種介于驚訝和冷淡之間的情緒說:“她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奇怪?!狈◣煹囊馑际?,那位女孩本就是生命女神的牧師。
“精準?!毕闹倮湫?,“除了你漏掉的另外三個人?!?p> 沙彌揚人吩咐車夫臨時停車。除了有些詫異之外,西格瑪車夫順服地將馬車停在了離神殿不遠的地方。
“她上去有麻煩?!卑肷砩倘藫u搖頭,“圍住她的可不是一般人,灰色的法袍,黑色的手套,還有掛在要上的鏈錘。父神保佑那位可憐的牧師,這是教廷神圣裁判所的執(zhí)事牧師?!?p> 馬車突兀的停留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三個人中有一位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日安?!蹦翈熇涞叵蜍嚪騿柡?,隨后傲慢地問道:“西格瑪人,為什么不繼續(xù)你的行程?”
“日安,老爺?!避嚪蚧炭值刈ハ骂^上的氈帽,他笨拙地從駕駛座上爬下來,緊張得雙腿打顫:“老爺,是客人們要求停下的……”
牧師瞇了瞇眼睛,他抓下腰上的鏈錘?!跋壬鷤儯屛覀冋務勅绾??”他嘴角的冷笑甚至讓那個車夫看了也覺得不安。
半身人攤開手,“看來這是亞當彌多克的旨意了?!彼崎_車門走下去,但在他身后,兩位法師連起身的打算都沒有。
“卡列特發(fā)現(xiàn)古德姆了?!眮喛ɡ恢弊⒁膺@女牧師的動靜,“她看上非常驚訝,”然后他迅速改口,“也許應該說是驚喜?!?p> 而夏仲已經(jīng)站起來,“那位執(zhí)事牧師看來快不耐煩了?!蹦贻p的法師有些厭煩地說道,“所以我應該呆在旅館哪兒也別去?!?p> 沙彌揚人在他身后聳聳肩,“注定的一定會發(fā)生?!彼喍痰卦u論道。
灰袍的牧師瞪著半身商人,“半身人。”他冷笑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古德姆無辜地撓撓腦袋?!伴w下,”他用合乎禮儀的方式稱呼道,“這兒既不是王宮的禁地,也不是神殿的內(nèi)室,”半身商人選擇無視對方漲紅的臉,“我自走我的路,卻被攔下來?!鄙倘思馑岬卦诨遗勰翈煹姆氯襞鸢愕难凵裰欣^續(xù)說道,“難道說閣下有什么指教?還是想對著薩蘇斯的信徒傳播愛德麗菲斯的教義?”
夏仲幾乎忍不住要為半身人叫好。
“尖牙利齒缺乏廉恥的半身人?!蹦翈熆磥聿淮蛩闩c商人多做糾纏,“你自走你的路罷!這兒可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景色!”他看上去惱怒非常又像是顧忌著什么,只是一味地驅(qū)趕半身人離開這兒。
如果沒有法師們,或許熟人早已毫不猶豫地離開——即使對面是認識的人,但那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原本是打算如此?!鄙倘肆验_嘴,看上去快活又熱情,“可是薩蘇斯保佑,誰讓朋友出現(xiàn)在半身人眼前?”
法師在這個時候站到牧師的對面?!叭瞻玻瑦鄣蔓惙扑沟男疟?,”他根據(jù)古老的禮儀優(yōu)雅地向同為法職者問安,“愛德麗菲斯的信眾,愿塞普西雅光耀護佑?!?p> 對方看上去陰沉地可怕,但是即使勉強,他也依照禮儀還禮,“愿愛德麗菲斯之光照耀,塞普西雅的門徒?!?p> 這個禮節(jié)被無奈地再次重復了一次。夏仲終于還是離開了馬車,踩著咯吱咯吱作響的雪地走到學長和半身人身旁,沙彌揚人按照慣例落在他身后兩安卡尺的地方。
“我們并無惡意?!眮喛ɡ瓘娬{(diào)自己并沒有其他意思,“但那位年輕的牧師曾是同路者?!彼p描淡寫地解釋了雙方的關(guān)系,“我們只是希望向她問好而已?!?p> 灰袍牧師即使收起了鏈錘也緊張地按著錘柄,“感謝你的法師?!彼驳卣f道:“但那位牧師令人遺憾地違反了戒律,我們奉命將她帶回諾姆得雅山接受訊問?!?p> 事情到了這里有了變化。
那位名為安娜·卡列特的牧師,風狼團的一員,法師們曾經(jīng)的傭兵忽然撞開兩位灰袍牧師的包圍,拼盡全力向著兩位法師跑過來!
她甚至撩起了累贅的長袍衣角,以最快的速度邁開步子奔跑。而在短短數(shù)息時間里被女牧師甩在身后的兩位立刻反應了過來,一個立刻朝安娜追了過去,而另一位不斷畫著陌生的手勢,顯然在為施法做準備。
“夏仲·安博!該死的!你不打算做點什么嗎!”女孩沖無辜的法師大聲咆哮道,“看在尤里克的份上!”
亞卡拉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比學弟更快地念起了咒語,“緩慢,赫貝爾之慢行?!彼葎澲┓ǖ膭幼鳎矸ㄐg(shù)力量的藍光猛地罩上就快要抓住安娜衣角的追捕者。
而夏仲在下一個瞬間則將那位驚怒交加的執(zhí)事牧師定在原地,“律令,”他劃出一個復雜的手勢,“震懾?!睘榱朔纻鋵Ψ交砻庵堤?,法師甚至將這個法術(shù)來上了兩遍。
結(jié)果那位可憐人看來需要兩輪施法時間(二十四個卡爾)才能從動彈不得的境地中解脫出來。
離法師們最近的牧師則是由沙彌揚人解決。這位女士干脆利落地給了神職者一記手刀,讓他立刻躺倒在寒冷的學弟中。
安娜自顧自地沖上了馬車,順便拎上了已經(jīng)嚇呆的可憐的車夫,在女牧師下達更瘋狂的命令之前,兩位法師和沙彌揚,以及半身商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馬車上。
“離開這兒,去法師協(xié)會!”半身商人大聲尖叫,過于刺耳的聲音讓其他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立刻,馬上!”
于是,這伙“兇惡的匪徒”將三位可憐的牧師扔在雪地里,然后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的空當逃跑了,只留下兩行深刻的車轍留給事后才出現(xiàn)的生命女神牧師們。、
“好了,你總該說些甚么?!毕闹僖院苌俪霈F(xiàn)在他身上的頭痛向牧師詢問道,“你們做了什么或者是你又做了什么?”
安娜狠狠地瞪了法師一眼,然后她轉(zhuǎn)向亞卡拉,以盡可能端正的姿勢向年長者說明:“如您所見,那位執(zhí)事大人并未說謊,我的確被要求回到諾姆得雅山向裁判庭進行說明。”說到這里牧師的情緒有些低落,“就我為什么沒能確保諾斯德費爾安全地到達鐵堡神殿牧師的手中。”
兩位法師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其他人現(xiàn)在在哪兒?”鑒于夏仲與安娜之間險惡的關(guān)系,亞卡拉決定由自己擔任詢問者的角色,“他們離開鐵堡了么?”
安娜搖搖頭,“不。我們,”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我們離開旅館以后先去了傭兵工會,然后阿里讓希拉和努克呆在那附近的一個酒店里,他和我到神殿這兒來,將諾斯德費爾交給這兒的掌殿牧師?!?p> “嗯哼?然后有了麻煩?”
“是的,大麻煩……”女牧師苦笑道,“比想象中更為糟糕,”她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因為怒氣,“也更為無恥?!?p> 當牧師與荷爾人跨進神殿時,他們發(fā)現(xiàn)西格瑪人早已在此地等候良久。
“當?shù)氐哪翈熞粋€也沒出現(xiàn),倒是直屬于教廷的裁判所牧師和西格瑪人呆在一起?!卑材纫а狼旋X地繼續(xù)說道,“我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阿里立刻被衛(wèi)兵們捆了起來,而我則被沒收了所有武器——也許是看在女神的份兒上,至少他們還稍稍懂得禮節(jié)?!?p> 夏仲和沙彌揚人一直保持沉默,而誰也不知道前者究竟在想什么。
“那剛才怎么回事?”亞卡拉找到了最明顯的那個漏洞,“我可不認為你們之間是友好而溫馨的關(guān)系?!彼傅氖悄侨坏乖谘┑刂械牡姑构砗桶材取た刑嘏俊?p> 女牧師聳聳肩,“他們打算帶我離開這兒。不過執(zhí)事大人也許太過輕視一向被認為是治療者的姐妹,”她沒有絲毫風度地撇了撇嘴,“竟然沒有按照規(guī)定給我套上枷鎖,很顯然,此刻他們應該非常后悔?!?p> 趁監(jiān)視者不注意,女牧師飛快地逃出了神殿,雖然那立刻就被灰袍的執(zhí)事追上,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顯然薩蘇斯更眷顧女性一些。
“教廷和西格瑪人做了交易,后者向前者承諾將支持教廷在西薩迪斯大陸的傳教活動,尤其在荷爾人中間,而前者放棄與荷爾人的接觸?!卑材确浅>趩?,“更為嚴重的是,荷爾的某些長老似乎也涉足其中。”
“毫不奇怪,毫不奇怪?!眮喛ɡ瓝u搖頭,“諾斯德費爾的價值也無法與整整一個大陸相比?!?p> “于是呢?你打算要我們做什么?”夏仲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看在那位死者的份上,我們救了你,并且打算為你找一個可靠的庇護者,不過我們沒興趣攙和進荷爾人與西格瑪人,父神在上,現(xiàn)在還有教廷的游戲中去?!?p> 安娜忽然詭秘地笑了笑?!暗拇_如此,”她坦誠道:“我也并不指望一位塞普西亞的門徒能向著愛德麗菲斯的信眾伸出援手,不過世事無常,如果有合適的價碼,我相信法師并不介意客串傭兵?!?p> “說說看?!眮喛ɡ唵蔚卣f。而夏仲則不予置評。
女牧師的嘴角玩起最合適的角度,意思是,這讓她看起來非常具有愛德麗菲斯的牧師氣質(zhì)。她微微一笑。
“諾斯德費爾,如何?”
梅雨季
……媽蛋我居然真的搞完了!崔亞斯在上,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