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院子里的熱鬧在城郊的野地得到了延續(xù)。
李松實在無法拒絕被庭蕪烤的焦糊稀爛的老鼠肉。
就著酒水,捏著鼻子,囫圇吞下了肚。
兒子嫌棄爹的不少。
臨老了被掃地出門的悲慘故事也偶有聽聞。
無外乎父不賢,子不孝。
利益交換下討的一聲爹,錢貨兩訖就算完事了。
李松看見庭蕪在向小南的慫恿下,挑戰(zhàn)烤一只可憐的兔子,打了個冷顫。
不論烤什么樣,庭蕪都是不吃的,向小南也只會鼻涕一吸,就扭過頭,堅決不吃庭蕪烤的任何東西。
庭蕪就用充滿渴望的眼神,把焦炭一樣的東西遞給李松,
“爹?!?p> 眼窩里積蓄了一汪淚水。
大有李松不吃立馬就哭出來的架勢。
別的先天魔神一哭會發(fā)生什么李松不知道。
庭蕪一哭,大有可能就借題發(fā)揮的準(zhǔn)備再來一波滅世,或者自掛東南枝。
為了這個世界的安穩(wěn),還是吃了吧。
“那你怎么想的?”
李松吊兒郎當(dāng)依靠在地壟根上,咔咔的嚼著兔子形狀的火炭。
“當(dāng)然是和你撇清關(guān)系,必要的時候,由我出手屠滅社鼠一門,保證寸草不留?!?p> 黑袍修士一張蒼老而布滿了皺紋的臉在火光和太陽雙重映射下,布滿了陰霾。
“這就對了,你回去吧,千萬記得別暴露了你的跟腳,等我哪天有空了帶你去尋個機(jī)緣,修煉了上百年了,還是個筑基期,也是夠丟人的?!?p> 全然忘記了黃大爺從化妖到老死四百余年都沒能化形成功。
黑袍修士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掏出一根灰黃的毛發(fā),用靈氣一摧,就沒入了地下。
“嘿嘿,居然想借我的化形為借口,這老陰物是要弒父啊,果然不孝。”
“老爹,啥叫弒父?”
向小南再一次教授庭蕪燒烤失敗了,為了躲避吃下那狗都不吃的燒烤,鉆回了李松的懷里躲難來了。
“就是你小兔崽子,哪天翅膀硬了,要把老爹打死,像這樣串起來烤著吃。”
李松指著庭蕪手里再一次失敗的烤肉。
庭蕪愁迷苦臉的不知該怎么處理手里的烤肉,看到李松和向小南向自己的烤肉看過來,美滋滋的將烤肉朝李松遞了過來。
向小南嚇得趕緊往李松懷里鉆。
可惜李松現(xiàn)在保持了人形狀態(tài),沒有那濃密的毛發(fā)可供他躲藏。
庭蕪捏著向小南的鼻子,等向小南憋不住氣,張嘴呼吸的時候,一把將烤肉塞進(jìn)了向小南的嘴里。
向小南委屈的流下眼淚,,淚眼婆娑的向李松求救。
李松只能裝作沒看見。
塞了一肚子焦炭和半生不熟的烤肉,他實在受不了了。
“好了,都吃的差不多了吧,本來想去給小貓撐撐場面的,現(xiàn)在卻有事去不了了,大爺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你們?nèi)ソo小貓撐場面吧。”
一眾小妖和漢子們先是一愣,然后轟然向著南山那只死猴子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他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社鼠從來就是靠著一哄而上,四散而逃的襲擾戰(zhàn)術(shù)立足的。
哪能任由小貓一個妖去拼命。
李松嚼著焦炭一樣的烤肉,身上掛著兩個外掛,施施然的朝著鎮(zhèn)魔司所在走去。
還沒等李松進(jìn)入錦州城,就察覺了幾道盯梢的神識不時的向自己掃來。
隨著李松的出現(xiàn),人群妖獸四散。
通往鎮(zhèn)魔司的街道上,原本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街道,寂靜無聲。
只有幾個大膽的躲在門縫后面,小心的打量著李松。
大街上隨處可見匆忙間用法術(shù)印制的圖影畫像,貼滿了大街小巷。
鎮(zhèn)魔司居然像世俗衙門通緝江洋大盜一樣,大肆捏造宣揚黃大爺三百年來,各種罪狀。
陰神的修煉境界還有實力,大半來源于香火神道和酆都鬼府冊封的神職。
柳城隍曾經(jīng)對黃大爺喊的那一聲爹,牽連的因果,讓柳城隍想要誅殺李松,必須站在道義的制高。
鎮(zhèn)魔司的大門常年大開著,省去了李松敲門的功夫。
王都鎮(zhèn)魔司由大量的破劫境和神游境高手坐鎮(zhèn),是因為王都百里外有一處無法封堵,連通了域外破滅世界的裂隙。
一州首府設(shè)立鎮(zhèn)魔司,神古大陸不多見。
錦州城是因為處在了連接千里漢川和雍和港的咽喉要道上。
雍和港外就是極淵深海的外圍大洋。
柳城隍六境的修為,統(tǒng)領(lǐng)著六七個三境修士和妖修,威勢極炙。
錦州城鎮(zhèn)魔司大小事務(wù)自然可以一言而決。
“柳雀兒,好久不見,怎么你爹我就成了通緝犯了?”
李松懶散的走進(jìn)了鎮(zhèn)魔司的大殿里,站在柳城隍面前,一臉的玩味。
周圍的修士對黃大爺都是極為熟悉的。
以前的黃大爺是極力避免和柳城隍碰面,實在避不過,也是畢恭畢敬的做個小透明。
怕的就是那一聲爹帶來的尷尬和因果。
今天李松有恃無恐的調(diào)侃柳城隍,簡直就顛覆了他們的認(rèn)知。
見過耗子喊貓給自己磕頭么?
柳城隍?qū)α竷喝齻€字極為敏感,即使在王城鎮(zhèn)魔司內(nèi)部也沒幾個人知道自己是柳雀妖陰魂修成的陰神。
這個從不踏足錦州外半步的黃皮子怎么知道了自己的底細(xì)?
甚至有膽量直言不諱的挑明自己曾經(jīng)貪圖那地府幽泉和陰差遺蛻認(rèn)了口封的事。
柳城隍心頭閃過無數(shù)的猜測,暗自掐算了起來。
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李松看到了柳城隍被自己唬住了,心頭一松。
兩個外掛,一個目前沒有啥效用,還處在天使投資期間。
一個層次太高,簡直就是起爆裝置不在自己手里的不穩(wěn)定核彈。
柳雀兒還得靠自己解決。
李松瞇著眼朝柳城隍那陰沉的快要漆黑的滴下墨水的臉輕蔑的瞟了一眼。
抬腳走到了剛剛換上了偵測法寶的大陣。
在一眾鎮(zhèn)魔司修士反應(yīng)過來前,一爪子轟碎了偵測法寶。
鎮(zhèn)魔司內(nèi)布置的防御法陣瞬間開啟。
“鎮(zhèn)魔司,鴉隱,檢舉錦州城隍柳雀兒,為修煉換取一處地府幽泉和陰差遺蛻,包庇域外天魔夜魔一族三階哨探白將在城外開了一間茶水鋪子,
并在三日前二人引誘王城鎮(zhèn)魔司執(zhí)事江素芷破壞夫子廟,夫子廟廟祝可作證,迫使江執(zhí)事入魔,妄圖利用入魔的江執(zhí)事打開夫子廟底下的界虛,勾連域外天魔入侵。
鴉隱亦有罪,為了完成萬人口封,認(rèn)了柳雀兒的陰封和魔封,并為其隱瞞三十載?!?p> 柳城隍目瞪口呆,抬手一巴掌拍向李松。
周圍的鎮(zhèn)魔司修士和妖修轟然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