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緣嘗了口粥發(fā)現(xiàn),味道居然也不錯!
是郁春修的廚藝太好還是自己太餓了?
一碗粥很快喝完了,看了眼郁春修,竟然還有半碗……
安書緣瞄了眼砂鍋,郁春修伸手將砂鍋端了起來,將剩下的粥都盛到了她碗里,嘴角微勾調(diào)侃道:“挺好養(yǎng)活的?!?p> 安書緣剛要出口的一句“謝謝”哽在了喉嚨里,她咬著唇想,算了,今天確實(shí)有些丟人了,不怨人家笑話。
吃了幾塊餅再加上兩碗粥,安書緣的肚子也差不多飽了。
真的沒想到,普通的青菜粥也可以這么美味,大概是真的餓了吧!
安書緣吃飽喝足,腦子才能正常運(yùn)轉(zhuǎn),她靜靜地看著對面,正慢條斯理喝粥的人。
喜歡的人,喜歡的地方,在這一刻,都有了!她真的很舍不得,讓這美好很快就結(jié)束……
可是,他終究要走的不是嗎?
即使在一起了,又能有多久呢?
一年?兩年?十年?
只是這一小會兒,就已經(jīng)舍不得,已經(jīng)開始難過了,如果真的走到一起,到了散場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郁春修,和于飛是不同的,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安書緣心里很清楚,如果有一天,郁春修做了于飛做的事,她大概不會那么容易的走出來了……
真的喜歡,所以,真的不能碰!
要怎樣?等他喝完粥請他離開?安書緣自己都覺得很無情。
她想起上次在興宏的茶樓,那天是郁春修的生日。那天,明明可以對他好一點(diǎn)兒的,只是到最后,還是讓他傷心了。
安書緣沒辦法狠下心腸,既然答應(yīng)了冬至陪他,就好好過完這一天吧!
郁春修喝完了粥,抬頭對上了安書緣的視線,淡淡一笑問道:“怎么一直看著我,我吃相很差么?”
安書緣搖了搖頭,沒說話,起身準(zhǔn)備收拾,郁春修伸手接過她手里的碗,道:“我來,你看會兒書?!?p> 郁春修將茶幾上的餐具收拾了下,放進(jìn)餐盤端去了廚房,安書緣不禁想著,他平時一直做這些嗎?和沈娟生活的那些年,也是如此嗎?
郁春修收拾完了廚房,回來就見到安書緣坐在藤椅中發(fā)呆,他走了過去,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問道:“想什么呢?”
安書緣被他這動作驚得愣了一下,搖搖頭,看向窗外,過了會兒,像是自言自語道:“胡大仙說,你不會再回豐收鎮(zhèn)了?!?p> 她聲音很輕,郁春修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安書緣轉(zhuǎn)回頭,看著他,問道:“為什么又要回來?”
郁春修迎著她的視線,緩緩開口,“是想過不再回來,因?yàn)?,你在這里?;貋?,也是因?yàn)?,你在這里?!?p> 安書緣扯了扯嘴角,淡淡說道:“你總是和我見面,不擔(dān)心會影響到我的家庭嗎?”
“我……”
郁春修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只要一天?!?p> “為什么是冬至這天?”安書緣語氣淡漠,仿佛聊的是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情。
郁春修看向窗外,片刻視線轉(zhuǎn)了回來,停在了安書緣身上。
就在安書緣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他說道:“人說,冬至大如年,人間小團(tuán)圓?!?p> 接著輕笑了一聲,緩緩說道:“我也想,和小緣有團(tuán)圓的時候,每一年……”
安書緣想跟他說,不該有的想法最好別有,比如期待!
她也想把家庭這塊盾牌再搬出來,提醒他的身份沒有資格想那兩個字,她甚至想吼一句,你離開就離開了為什么又要回來?
然而,她只是蔫蔫地縮回了椅子,道了聲,“好?!?p> 郁春修定定地看著她,眸中星芒閃動,安書緣對他這副激動的樣子完全無感,她只是覺得累,心里累,因?yàn)楹瓦@個人之間的糾纏而心累!
情愛之事,傷人,損心,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安書緣從小到大,遇到什么化解不了的心事,她的解決辦法通常就是睡覺,睡一覺,就什么都好了。
于是,她看了眼那個人,淡淡道:“我有點(diǎn)困,想睡一覺,你再呆一會兒,就走吧,記得幫我鎖門?!?p> “我想明天再走?!庇舸盒蘅粗?,緩緩說道。
安書緣心里驚了下,手攥著睡袍絞了絞,心里漸漸冷了起來……
他是要在這里過夜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說的動聽好像多喜歡她,其實(shí)根本不會站在她的立場考慮!
人,果然都是得寸進(jìn)尺的,她錯了,不應(yīng)該心軟,更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他任何要求!
“我覺得,你不如現(xiàn)在就走?!卑矔壚淠鼗氐馈?p> “我想陪你……”
“不需要!”
郁春修話沒說完,就被安書緣打斷,“我不需要你陪,也不希望你陪,可以的話,你現(xiàn)在就走吧!還是說,你要仗著我答應(yīng)了你,呆滿一整天?”
郁春修沒再說話,只是輕喘了幾聲,似乎不太舒服。
安書緣也沉默著,心里壓抑得難受,她很想很想原地就閉上眼睛睡一覺,真的好累……
郁春修起身走了過來,安書緣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俯下身,抱起了她。
“你這樣是不是太隨便了?”安書緣皺著眉,不悅地道。
“送你回房間,然后,我就走?!庇舸盒掭p聲說道。
安書緣皺著眉,瞪著他,不過幾秒,就嘆了口氣,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生氣,她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支撐這種情緒。
眼下她只想沉沉睡去,拋開所有一切!她將頭靠在郁春修懷里,緩緩閉上眼,像是已經(jīng)睡著了。
朦朧間,她聽見那個人輕輕喚了她兩聲,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安書緣只是在腦中喃喃地回了句,還不都是因?yàn)槟恪?p> 郁春修將人抱去了臥室,放到床上,看著她身上厚厚的毛絨睡袍,猶豫了下,還是伸手一顆一顆解開了睡袍扣子。
睡袍里是一件絲質(zhì)的吊帶睡裙,郁春修面無表情,緊抿著唇,將毛絨睡袍小心地從安書緣身下扯了出來。
他突然很擔(dān)心安書緣這會兒醒過來,恐怕不管怎樣解釋都要生氣的吧,很氣很氣的那種,氣到咬人!
撫了撫手臂上齒痕的位置,他不禁勾起了嘴角,又有點(diǎn)兒希望她這時醒過來,他想著安書緣生氣跳腳發(fā)火的模樣,就覺得喜歡得不行!
只要是這只兔子,撒潑也好,叫罵也好,他都喜歡!哪怕是騎在他身上又掐又咬,也是極好的!
只是……
郁春修在床邊坐下,看著沉睡的安書緣,這只兔子待他,一直都保持著疏離的禮貌。
記憶中那個害羞的,膽小的,調(diào)皮的,乖巧的,憨憨的,可愛的,溫柔的兔子,他真的好想??!
手指輕輕地在那張臉上蹭了蹭,郁春修低聲問道:“小緣,這些,你都給別人看了嗎?那個人是不是,也很喜歡?”
又看了一會兒,郁春修低頭,在安書緣額頭輕輕印下一吻,幫她揖好了被子,定定地看了會兒,突然俯身吻住了安書緣的唇……
片刻,四片唇分開,郁春修看著熟睡的人,“我想留下,想再陪你一天,可這沒有身份沒有資格的占有欲,遲早會傷害到你,我走了。記得,偶爾想起我?!?p>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