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著萊芙河不惜馬力正快馬加鞭,此時旅人早已聽聞戰(zhàn)事躲入城中,路上因此空空蕩蕩,速度更為加快。疾馳約一小時后,陸游原已經(jīng)能在平原盡頭隱約看見雷斯堡上空方向冒出的煙塵。突然,路邊一具普馬尸體引起眾人注意。
“吁~雷伊,過去看看?!?p> “是!小姐?!笔虖睦滓羵?cè)身下馬,謹慎地看著四周,向馬尸走去,過了一會兒返回隊前,“小姐,看印痕是雷斯堡的軍馬!”
“軍馬?!大家注意四周,很有可能喬瑟小隊就在近處?!?p> “在那?!背聊T士卡洛特握著馬繩伸手指了指方向。
“嗯?!下馬,摸過去看看?!辟R小姐從馬上躍下,疾步朝遠方趕去。
“隊長,我撐不住啦,你們..快走吧,下輩子還當兄弟,呼呼...”孔武懷中的羅文眼神迷離,沖眼前二人咧嘴一笑。
“阿文!再撐一會兒,水生一定請到援兵了,你這會兒要是撐不住,就不是我的兵!”喬瑟緊握住羅文的右手,渾身散發(fā)微薄的靈氣封堵他的傷口,正是靠這股力量,羅文才能撐到現(xiàn)在。
“阿文,你少說兩句,少說兩句,陸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笨孜溥煅手?,別過頭去不讓羅文看見自己的眼淚。
“嘿嘿,小武,我不要當累贅,咱們,咱們得死在沖鋒路上,不能死在兄弟懷里,哈哈?!绷_文眼中居然重新煥發(fā)了一絲神采。
經(jīng)歷過不少生離死別的喬瑟明白,一個傷重之人突然狀態(tài)好轉(zhuǎn)并不是件好事,他咬了咬牙,忍著腦中刺痛,持續(xù)壓榨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靈力。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悔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沒有契約一種具備恢復能力的靈獸。
遠處,外號獨牙熊的壯漢身邊有一人建議,“老大,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吧!下田他們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萬一真被那個混蛋把消息傳出去了,我們就麻煩了!”
獨牙熊加比用手摸了摸側(cè)臉的傷口,這是剛剛交手時喬瑟留下的,他略微估算了下對手的靈力損耗,點了點頭,“嗯!計劃有變,一會兒聽我信號?!本o接著探頭道:“喬瑟,哈哈,投降吧!你以為我們沒有后手嗎?實話告訴你,再過幾天你們雨鶴城的人都得餓死,現(xiàn)在投降的話還來,動手??!”
獨牙熊先用豪爽語氣勸著對面三人,接著又拋出了一個秘密打算趁喬瑟細聽時打一個措手不及!
“小武!阿文的靈氣換你!我去拖住他們!”喬瑟緊握的手掌一松,猛地起身卻一個踉蹌,這是靈力使用過度的表現(xiàn)。
見狀獨牙熊心頭大喜,他之所以等待在此,就是料定喬瑟必定會用靈力穩(wěn)住同伙的傷情,如今見其腳步不穩(wěn),顯然靈力已是耗竭!“哈哈哈!雪狼喬瑟,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放箭!”遠處一聲嬌喝傳來,一道箭矢扎穿一名黑衣人的背部。
“什么人?!”見身后來者著雨鶴城盔甲,獨牙熊立即大手一揮招呼“撤!”,隨后不管不顧地朝雷斯堡逃去。
賀小姐一劍刺穿身前黑衣人的胸口,接著一腳蹬開尸身,看向前方傷痕累累的三人,怒喝道:“格殺勿論!”
“小武!”陸游原急忙朝前喊道。
“陸哥我在這!快救救阿文!”孔武從馬身后趕忙探出頭朝陸游原大叫。
陸游原趕忙跑前接過羅文,此時的羅文已是彌留之際,朝陸游原微微一笑,腦袋一別,嘴角淌下血水,滴落地上。這慘烈一幕仿佛一根針般扎穿了陸游原的記憶,他身形一頓,竟然隨之暈了過去。
卡洛特見狀連忙施展靈力覆蓋了倒地二人進行救治,身后微微浮現(xiàn)出一只刺猬般的綠色靈獸影像。
賀小姐見狀大急,她清楚在如今這種關(guān)鍵時期,決不能讓陸游原出現(xiàn)任何意外,“卡洛特叔叔,陸游原他們怎么樣?”
卡洛特用雙手分別握住兩人手臂,接著從靈獸虛背后摘下兩根“細針”,遞到二人嘴邊,“細針”慢慢化作綠流,流入昏迷二人的口中。待忙完后,他不緊不慢地起身應了一句,“不會死?!倍箪o靜站在陸游原邊上,不再言語。
熟悉卡洛特一貫風格的賀小姐猛地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孔武二人。此時孔武正攙扶著虛弱的喬瑟,兩人身上大大小小遍布多處傷痕,喬瑟的一只耳朵更是不翼而飛,但所幸均是些皮外傷,應該不成大礙。
她輕輕走到隊副布萊克和刀盾手郭棟身前,單膝下跪,右手握拳輕靠心口,微聲念,“愿雨鶴護佑!”周身散發(fā)出冰藍色光芒籠罩布、郭二人,不一會兒光芒消退,身前出現(xiàn)兩具透明冰棺?!袄滓?,挖個大坑,把這些普馬和黑衣人一并埋了吧。稍作休整,準備回城!”
“是!小姐?!?p> 又是同一處黑色空間,還是同一個刺耳的聲音,“陸游原,想不到居然還能見到你,哈哈!那個女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怎么樣,想通了將原雞苗交給我了吧?”一道道大大小小的詭異聲響又傳入陸游原的耳中。
陸游原心頭微怒,“你這是管新垣結(jié)衣叫老婆!”
“什么意思?”那那聲稍顯錯愕。
“白日做夢!”
“可惡,竟敢戲耍于我!”詭異女聲頓時大怒,眼前這個弱雞屢次三番故意用些難懂的話語來調(diào)侃自己,她決定再讓他嘗嘗苦頭,于是再次發(fā)出刺激噪音。
但奇怪的是,任憑其如何施展,陸游原這次都沒有感覺到丁點兒不適。他干脆放下心來,閉目養(yǎng)神不再理會耳旁聒噪,硬要說就是腦袋好像有點疼,他伸手摸了摸。
陸游原是被晃醒的,準確的說是被頭頂?shù)臋跅U頂撞后疼醒的。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正和羅文躺在同一輛馬車之中。他探了探羅文的鼻息,松了口氣,接著輕輕越過羅文的身體,掀開門簾,走出馬車,明亮的光線使得他不禁瞇起雙眼。
“陸哥!你醒啦?”簾前座位上的孔武察覺到了身后的陸游原,高興喊道。
車隊中間的賀小姐聽聞從馬背上轉(zhuǎn)過身體,看了眼身后的馬車。
“小武,你還好吧?”
“我還好,倒是陸哥你突然倒下,把我嚇壞了,哈哈!”小武自得知陸、羅二人并無大礙后便落下心來,此刻恢復了些許情緒,居然稍稍打趣起陸游原。
見孔武此刻正哈哈大笑,但陸游原知道這只是表面,以孔武重情重義的性子,這次兩位隊友犧牲、一位尚且生死不知的遭遇,勢必是對眼前這位剛剛成年的青年的沉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