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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咽的小河

第五章 大家都滿意

嗚咽的小河 谷瀟落 2974 2014-01-15 21:03:20

  次日清晨,驕陽似火,萬里無云。

  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天韓家來定親,蘇家每個人都興奮的忙碌著。

  蘇有為拿著大掃把一下一下的打掃著當(dāng)院,不一會兒,當(dāng)院就被收拾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得到了蘇家女將們的一致好評。

  韓巧英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脑趶N房忙碌著,臉上除了熱汗就是喜悅的表情。她是打心底就喜歡少安,少安老實(shí)本分,手腳勤快,她一輩子都放心。

  蘇若男一邊擇菜洗菜,一邊來回哼著李春波的《小芳》。蘇若冰正在給大姐若水衣著打扮,當(dāng)聽到若男哼道”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不忘懷”,噗哧一下笑了。

  “三兒,大姐定親,你怎么這么激動??!”蘇若冰笑道。

  蘇若男一聽,臉紅的像天邊的晚霞,但是嘴上一點(diǎn)也退讓:”我愿意唱,你管得著嗎?我心里高興,我就唱!”

  “大姐管天我管地,就是管不了小三愿意。不過我還想說一句:小三有心上人了嘍!”蘇若冰笑的更開心了。

  “大姐,你快說說二姐??!”蘇若男活也不干了,剛才的橫勁也不見了,大眼睛里滿是晶瑩的淚水,飛快的跑到蘇若水那里去告狀。

  “好了好了!”蘇若水一邊安慰若男,一邊對著若冰說:”別胡鬧了,竟拿你妹子開玩笑,你給她陪個不是,好不好?”

  蘇若冰朝小三做了個鬼臉,轉(zhuǎn)身樂著出去到廚房干活去了。

  這回可把蘇若男氣壞了,她又沒有對二姐辦法。她剛要哭,蘇有為汗流滿面的進(jìn)屋了。

  “大喜的日子,不準(zhǔn)哭!我的小祖宗們,你們就別鬧了!”蘇有為先是要求后是請求。

  屋里頓時安靜多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四個呢!說句老實(shí)話,成家前,這不是打鬧,這是歡笑!成家后,玩笑沒了,樂趣少了!

  “爸,大伯和大媽來了!”蘇若冰高聲喊著。

  眾人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出門迎接。

  “大哥,快往屋里坐!”蘇有為十分熱情。

  韓巧珍是滿面桃花,韓瑞豐是一臉苦笑。

  韓瑞豐將手里兩只母雞交給了韓巧英,十分靦腆的說:”有為,你看我也沒有什么好拿的,想來想去把家里的兩只雞給殺了!”

  “人來了就好,人來了就好!”蘇有為看著兩只母雞,眼眶已經(jīng)濕潤了。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還叫什么有為啊,叫親家??!”韓巧珍在一旁圓場。

  韓瑞豐頻頻點(diǎn)頭。

  “親家,我第一個條件,其實(shí)……”蘇有為很難為情。

  “有為,不,親家,你別說了,我既然都答應(yīng)了,絕對不會反悔!”韓瑞豐就是個實(shí)在人,實(shí)在人說出的話就是一口吐沫一顆釘!

  “親家,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有為臉上更掛不住了。

  “親家,你放心,上門就上門,只要孩子們能到一起,別說要我的老臉,要我的老命,我都同意!”韓瑞豐更來勁了。

  在場的人,心中都已熱血沸騰。

  “親家,你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蘇有為急了。

  韓瑞豐更急了,還想張嘴說話,被韓巧珍打斷了。

  “大哥,你先聽聽有為說什么,你讓他把話說完,你再說,行不?”韓巧珍拽了拽韓瑞豐衣角。

  “怎么不行啊,見了親家,我這不是有點(diǎn)激動嗎!”韓瑞豐也感覺有些失態(tài)。

  大家哄堂大笑,緊張的氣氛立刻緩和了下來。

  “親家,其實(shí),其實(shí)……”蘇有為心里有愧,還是很難為情。

  “其實(shí)什么,你就直說吧,親家!”韓瑞豐還真有點(diǎn)受不了文化人的表達(dá)方式。

  “親家,我說出來,你千萬別怪我??!”蘇有為還是有點(diǎn)忐突。

  大家都跟著出汗了。

  韓瑞豐深沉的看著蘇有為,真猜不透他到底想說什么,什么事情這么費(fèi)勁,這么難以啟齒。

  “我們都是親家了,你說,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我能怪你嗎?”韓瑞豐說的非常誠懇。

  “有為,你這是干什么啊!”韓巧珍也生氣了。

  “是啊,爸,有話你就直說吧!”三個女兒也嚷嚷著。

  只有韓巧英脈脈的看著丈夫,眼里充滿了無限溫情。

  “其實(shí),我開出的條件,只是想考驗(yàn),考驗(yàn)?zāi)愕姆磻?yīng)?!碧K有為說完,抬頭看著頂棚。

  “親家,你把話說明白點(diǎn),我老粗,有點(diǎn)不大懂!”韓瑞豐眼神很誠摯。

  “說簡單點(diǎn),我就是和你開玩笑呢!你兒子,我根本就沒有想要!”蘇有為大聲說完,長出了一口氣。

  蘇有為這話,一半真,一半假!其實(shí),真的并不重要,假的也沒什么大不了!

  除了韓巧英,眾人驚呆了!韓巧珍更是驚訝的不知說什么好!

  按照常理來說,蘇有為把兒子還給了韓瑞豐,韓瑞豐本應(yīng)該感激涕零。一般人都會這么做,都會痛哭流涕的!

  蘇有為和韓瑞豐相處了這么多年,他很清楚韓瑞豐的性格。家境貧窮,沒有女人,兒子又多,除了剛毅就是堅強(qiáng)!

  這個考驗(yàn)不等同于玩笑,也并代表輕視,但有點(diǎn)傷人,尤其是傷老實(shí)人的心!所以,他說話吞吞吐吐,怕的就是韓瑞豐會拍桌而起,下炕就走。

  有些時候,對于朋友,即使誤解,還可以維持,一旦明了,一切就蕩然無存了。

  大家都沉默了,除了蘇有為看頂棚,其他人都盯著韓瑞豐。

  韓瑞豐心里火大了!當(dāng)他答應(yīng)蘇有為的條件時,心都感覺被掏空了,別說幾夜沒有睡好,半夜還到媳婦的墳前哭了幾場。鬧了半天,蘇有為并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耍人?。?p>  馬可騎,人不可欺!按照以往,韓瑞豐倔脾氣上來,跳炕就走了!不管親家不親家,后果會怎樣!

  但他今天沒有!

  歲月的侵襲已磨去了他很多的棱角,尤其是這兩年,孩子們都大了!

  他知道,他是干什么來了!他更深知,他應(yīng)該給孩子們更多的幸福,而不是太多的傷痛!

  “親家,少安是我兒子,也就是你兒子,一個莊住著,是兒子還是姑爺,你還分那么清,干什么!”韓瑞豐打破了沉寂。

  人們長出了一口氣!

  此刻,蘇有為不再瞅頂棚,而是靜靜的看著韓瑞豐。眼神里的表情十分復(fù)雜,有五分詫異,三分感激,兩分欣賞!

  “有為,你倒是說句話??!”韓巧英在一旁推搡了一下蘇有為。

  “我還能說什么呢,除了感謝就是感動!”蘇有為撓著腦袋說。

  大家又哈哈大笑?,F(xiàn)在的氣氛更好了,因?yàn)榇蠹铱吹教K有為和韓瑞豐握手言歡。

  席間,哥倆推杯換盞,盡情暢飲。

  “大哥,你少喝點(diǎn)吧!蓋房缺東少西,還得靠你呢!”韓巧珍看到韓瑞豐眼角泛紅,善意的勸道。

  “沒事,我有分寸。我再敬你一杯,感謝大媒人,大妹子來,喝!”五錢的小酒盅,韓瑞豐一口又干了。

  完成了兒子的大事,韓瑞豐能不高興嗎?高興的人,喝酒能不痛快嗎?

  “你別謝我,你要謝,還是謝有為吧!”韓巧珍十分謙虛。

  “說的也對,來,親家,感謝你的成全!”韓瑞豐酒量真的不錯,又干了。

  蘇有為酒量多少有點(diǎn),但和韓瑞豐相比,實(shí)在是小屋見大屋了?,F(xiàn)在,他已經(jīng)多了。

  “親家,你光說謝了,就沒有點(diǎn)別的表示??!”蘇有為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有為,你別喝了,怎么說胡話了?!表n巧英趕忙說道。

  “誰說我多了,我清醒的很,讓我說!”不擅酒量的人總是逞強(qiáng)。

  “醉是醒時言,親家母,你就讓說完?!表n瑞豐激靈了一下。

  “其實(shí),我告訴你,親家,我第二個條件根本不是什么對聯(lián)!”蘇有為說的確實(shí)是實(shí)話。

  眾人都放下了筷子。

  “若冰、若男,快把你爹扶到西屋去,他真的喝多了!”韓巧英眨著眼。

  兩姐妹剛要動,韓瑞豐和氣的說:”親家母,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需要隱瞞呢?你就讓有為說吧!”

  “我第二個條件就是讓我外甥姓蘇,好接我的戶口本!”醉酒的人想說實(shí)話,神仙也擋不??!

  飯桌上,空氣瞬間又降到了冰點(diǎn)。

  “沒有問題!親家,就按你說的辦!”韓瑞豐回答的非常爽快,微蹙的眉頭一閃而過。

  “好!夠意思,親家!你就不怕我又和你開玩笑??!”蘇有為瞇縫著眼。

  他是真多還是假多,還真有點(diǎn)分不清了。

  “不怕,怕就不是親家!”韓瑞豐說的很坦然。

  “說的好!你放心,我也只要你第二個孫子,讓他姓蘇就行了!”蘇有為眼睛睜得大大的。

  “好!這樣對蘇家也算公平!巧珍大妹子作證!”韓瑞豐不住的點(diǎn)頭。

  蘇有為沒有聽完,就趴到炕上呼呼大睡了。

  韓巧珍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烈日下回家的韓瑞豐有三分醉意,兩分凄楚,五分高興!

  不管怎樣爭執(zhí),對于結(jié)果,大家都滿意,大家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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