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目前來看還是一片長滿荒草的莊稼地,東西兩側(cè)和北面是綠油油的玉米田和麥子地,馬路對面的另一家工廠已經(jīng)在建設(shè)了。有兩輛挖掘機停在那里,其中一輛上挽著紅色的花朵,杜興雪想那輛車大概是要挖第一鏟土的。50多米外的地方程慶國、施鳴、趙磊、方恒都站在一處,公司里幾個生技工程師站成了一堆,廠長羅文山在前面跟著工頭們在比劃交談著。
杜興雪、戚小薇和姚丹依三個人乖乖地站在一邊曬著太陽,本就遲到了的狀態(tài)更不敢上前去找罵。
杜興雪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有些發(fā)福的陌生中年男人,微微有些禿頂。她微微蹙眉,不以為意地低聲問:“羅廠長身后站的那個人是誰???”
戚小薇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哪個?”
姚丹依順著杜興雪的目光望過去,解釋道:“聽廖丹說是新來的生產(chǎn)科長,叫宋海?!?p> 杜興雪看著緊跟在羅文山身后的宋海,兩人之間的互動非常默契,她微微瞇著雙眸,笑道:“感覺他好像跟廠長認識很久的樣子。”
姚丹依點點頭,微微側(cè)近身子低聲說:“好像是廠長以前公司的同事?!?p> “哦,看起來很實誠的一個人??!”戚小薇看著那個中年人正微微屈著腰聽羅廠長說話,直言道。
當(dāng)時,明媚陽光下三個單純的小孩子根本沒有意識到“人不可貌相”的真正含義,只以為“人之初,性本善”,實際上,很多人和事在名和利之間早已變得表里不一了。
戚小薇忽然眼前一亮,笑瞇瞇地看著杜興雪:“聽說,你昨天下午又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富二代白秣劼了?”
杜興雪瞥了她一眼,不以為意地點點頭,“對??!”
姚丹依刷地兩眼放光,仿佛見到金子一樣,興致勃勃地問:“上次聽你們說看過照片是個大帥哥,真人看的怎么樣???”
杜興雪被她突然而來的興致給嚇得往后退一步,眨巴眨巴眼,笑道:“能怎么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心里卻不可否認對方確實是個英俊的男子。
“哎,我上次只看到他的一個背影,光是背影就覺得那絕對是氣質(zhì)非凡啊,還是個富二代,這絕對是現(xiàn)實版的高富帥??!”戚小薇雙眸閃著光,笑瞇瞇地說。
杜興雪看著兩個丫頭不依不饒的樣子,她無奈地補充道:“真的不怎么樣,因為我只是呆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只是跟他打了個招呼而已。”心說,那是你們不知道他的人品如何,如果知道了他連愛情都做交易的,就不會這么看他了。
姚丹依笑嘻嘻地泛著花癡樣,道:“要是我見著了,一定要毫不猶豫地把他拿下!”仿佛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杜興雪和戚小薇面面相覷,但都沒敢打擊她,因為她兩都知道她只是過過嘴癮而已。
這時,行政總監(jiān)趙磊忽然回頭看向她們?nèi)齻€人,他腆著肚子雙手背在身后,黝黑的大臉上滑稽地帶著一個老舊的圓坨子墨鏡,仿佛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款式。
杜興雪、姚丹依和戚小薇三個人瞬間屏住呼吸地收緊神經(jīng),故意望著別處,直到趙磊轉(zhuǎn)過身后,戚小薇才“哇”地一聲笑起來:“老頭子好像黑社會老大呀,咱們?nèi)齻€小兵一會兒蹭他的車吧!”
杜興雪和姚丹依兩個相視無語,這是什么跳躍性思維?不過,趙磊是軍人出身,即使再胖也不影響他腰背挺直,乍一看還真的挺像黑社會的。
“嘖!”戚小薇微微蹙眉,偏著頭看向程慶國、施鳴、方恒所站的方位。
杜興雪和姚丹依被她突如其來的“嘖”給吸引過去,好奇地看著她等她的發(fā)言。
“我怎么覺得施總從這個角度看,變肥了呢?”戚小薇有些為難地、略帶嫌棄的口吻說,好像她在說一件自己的一個物件兒。
杜興雪和姚丹依忍著笑看向被三個丫頭背后議論的總經(jīng)理施鳴。
也許是戚小薇的聲音太大了,施鳴在她這句話剛落后,回頭笑瞇瞇看了看她們?nèi)齻€,目光剛好與他們?nèi)齻€人對上,然后又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施施然地轉(zhuǎn)過身去。
杜興雪、戚小薇和姚丹依三個小丫頭一時躲閃不及,尷尬地和施鳴的目光對上,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轉(zhuǎn)過去后,三人驚訝地相視著,眼神兒賊溜溜地亂轉(zhuǎn)。
“他是不是聽到了?”戚小薇驚懼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看著姚丹依和杜興雪。
“大姐,你小聲點兒……”姚丹依拉著她的裙角,懊惱地直跺腳。
杜興雪背過身去,瞥笑的臉瞥的通紅通紅。
啊!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整個新廠開工奠基儀式用了大約四十分鐘便結(jié)束了,由于領(lǐng)導(dǎo)們的會議還沒結(jié)束,所以他們只能載著她們?nèi)齻€到公司門口?;爻痰臅r候杜興雪、姚丹依和戚小薇迫不及待地跳上了趙磊的車,仿佛屁股后面有東西攆著她們似的。原因是孫偉的車載著幾個工程師,方恒的車載著程慶國,杜興雪不怎么愿意在周末還要跟自己的領(lǐng)導(dǎo)同乘一車,而她們?nèi)齻€是借個膽子也不敢在評論了“施總從這個角度看好像變肥了”的話后還坐上施鳴的車的。到了工廠大門口三個丫頭跳下了車笑瞇瞇地跟趙磊說拜拜,站在大太陽底下悲哀地發(fā)現(xiàn)寬大的馬路上沒有一輛她們的交通工具--“蹦蹦車”!
時到6月中旬的中午,太陽越發(fā)炎熱起來,天空晴朗地沒有一朵云彩,路邊安靜的樹葉顯示著沒有一絲風(fēng)刮過。杜興雪靈機一動從挎包里取出一把雨傘,“啪”地打開,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有雨傘哦!”
“哎,借我點兒地方!”戚小薇笑嘻嘻地“吧嗒”就跳進傘下,面對面站在杜興雪前面大眼瞪小眼。
姚丹依也不示弱,嚷著:“還有我,給我留點兒地方?!彼M傘下站在杜興雪身后。
于是,在白花花的大太陽底下,一把粉紅色的雨傘所遮擋的陰影下,三個丫頭如同夾心餅干一樣擠在一起乘涼。
“蹦蹦車怎么還不來啊,我們都等了十分鐘了!”戚小薇用手扇著涼風(fēng),不耐煩地嘟囔著。
杜興雪換了個手撐傘,秀眉已經(jīng)糾成一團了,抱怨道:“我們怎么就來了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公交車都沒有?!?p> “哎呦,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公交車也會有的!”姚丹依搖頭晃腦地笑著,她倒是樂觀。
這時,杜興雪仿佛看到門衛(wèi)里魏廚師跟她們招手喊著什么,“哎,魏廚師好像是在跟我們說話?。俊?p> “哪里???”戚小薇驚訝地轉(zhuǎn)過身去,瞪大眼睛看著門衛(wèi)玻璃窗上映著一張焦急的臉,沖她們招手,嘴里還不停地喊著什么。
“她說什么?。俊币Φひ酪埠闷娴貍?cè)著身子探出腦袋看著魏廚師。
而從魏廚師的角度看去,就是一把傘下三個丫頭像千手觀音一般側(cè)著露出不同的臉,后兩位的身子卻被戚小薇微胖的身軀擋得無影無蹤。
“魏師傅,你說什么?”戚小薇站在隊伍最前面,雙手摑在嘴巴邊大聲喊著。
工廠大門忽然打開,魏廚師從門衛(wèi)里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出來,指著她們身后,用帶著興安縣方言的普通話沖她們喊:“你們?nèi)齻€去樹蔭底下嘛,身后不是就有樹嘛?”
三個人怔怔地一起回頭,在離她們不到五步的距離便是一排排梧桐樹投下的樹蔭。
三人忽然哈哈大笑著跑到樹蔭下。所以,剛才為什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非要擠在一把傘底下?。?p> 站在樹蔭下的三個人笑得東倒西歪,捂著笑疼的肚子,各自指著對方直呼“真笨!”“太愚蠢了!”的話,好不容易止住笑后,她們再一次思考這一上午的各種烏龍事,發(fā)誓以后真的不能這么“二”了。
三個女孩結(jié)伴在縣城里美美地飽餐一頓,然后又各自吃了兩個冰激凌后,才心滿意足地到超市里采購一個星期的零食。由于彼上電子還是新公司,縣城里的蹦蹦車司機很少知道那個新開的工廠,三個人唾沫橫飛、口若懸河地地跟司機講了個滿意的價錢,然后才在下午四點前一路顛簸著回了工廠。
停車場里只停著一輛小面包車,無形地顯示著一個信息就是大貓們都不在公司。三個人悠閑地說笑著上二樓,可剛轉(zhuǎn)過二樓的拐角,她們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怔住了。
宿舍門大敞著,樓道里擺滿了她們的行李箱,幾個生技工程師和那個新科長似乎在里面叮叮咚咚地敲什么,而廖丹正撅著屁股用力地拽著杜興雪那個碩大的黑皮箱往樓道里放。
“什么情況?”杜興雪瞪著眼睛驚呼一聲。
廖丹回頭看到她們?nèi)齻€人回來,松手把皮箱丟開,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你們終于回來了!搬家!趙總說下周一新來的研發(fā)要搬進這里,你們?nèi)齻€搬到隔壁房間,就是以前給韓國工程師準備的那個房間,那個房間里可是有空調(diào)哦?!彼χ劬Σ[成了一條縫,似乎在跟她們說什么天大的好事。
周一將要有三位研發(fā)同事來,所以我們必須搬家?
從大宿舍搬到隔壁的四人間小宿舍?
杜興雪和姚丹依、戚小薇二人面面相覷!她真是既開心又不開心,開心的是她們擁有小臥室,以后只是她們?nèi)齻€住,重點是還有空調(diào)。可不開心的是,又要搬家。她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討厭搬家。
“那你呢?”戚小薇好奇地問廖丹。她們?nèi)齻€人已經(jīng)從震驚中走了出來,快步走向宿舍。
廖丹扶了扶快要到鼻尖兒上的眼鏡,說:“趙總說我是人事部的,要跟那些新人在一塊兒,有什么需求可以跟他講。”
“哦!”三個人各自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不過看到廖丹似乎并沒多想什么,既然這樣,她們也就不便多說什么了。
杜興雪三個人先觀察了那個新宿舍的整體空間,對其非常滿意。只是令人崩潰的是她們目前睡覺的床太寬而無法通過小宿舍門的。廖丹自告奮勇地招呼著生技工程師和宋科長,幾個人開心地說笑著把床全部拆卸開,然后把零件兒全部拿進宿舍再組裝好。杜興雪在此期間也了解了許多那些平日工作沒有太多接觸的生技工程師們的狀態(tài),比如姚工程師和宋海曾經(jīng)都是羅廠長的部下,而另一位工程師則是跟姚工程師是多年好友,從而跟著他進入了彼上電子,而在整個協(xié)助搬家的過程中,兩個工程師偶爾會說些無傷大雅的風(fēng)涼話,而那個新來的科長宋海卻樂呵呵地一直任勞任怨地埋頭苦干。
杜興雪在聊天過程中忽然發(fā)現(xiàn)這樣一個復(fù)雜的關(guān)系網(wǎng),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跟聊什么,好在整個搬家過程比較簡短,她不用費盡心思地尋找聊天話題。
周末的時光總是很快,而炎熱的夜晚有了空調(diào)吹的涼風(fēng),睡覺也更加舒適許多。
星期一是個陰郁的天氣,杜興雪望著頭頂上滾滾烏云心情跟著糟糕起來,或許這就是星期一綜合癥?她暗自琢磨著??峙虏粏问切瞧谝痪C合癥那么簡單,因為這個周二就是全公司矚目的Kick-Off meeting的會議,而周六就是聯(lián)思集團來勘廠了。不單是杜興雪一個人,公司里所有人都陷入一種緊張而忙碌的狀態(tài)。
杜興雪打開郵箱下載著各個領(lǐng)導(dǎo)們要演講的PPT稿件,她一遍一遍地審閱著,然后認真仔細地將所有PPT合成兩天的演講內(nèi)容。杜興雪對這樣的會議并不怎么擔(dān)憂,因為她只負責(zé)前期籌備工作,而真正演講的部分她不會參與分毫。
這時,辦公室外一陣嘈雜聲,方恒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地飄進辦公室,“這是我們的辦公室,那邊三個位置是你們?nèi)齻€人的?!?p> 杜興雪和辦公室里其他的人一樣,好奇的目光投向那三位新人,杜興雪看到方恒帶著兩個矮個子女孩和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孩走進辦公室,她們臉上帶著青澀而拘謹?shù)纳駪B(tài),三個剛?cè)肼殘龅膶W(xué)生菜鳥,杜興雪心中給他們下了第一印象的結(jié)論。她看到方恒帶著她們走向程慶國,便低下頭繼續(xù)忙碌自己的工作,她可沒時間浪費了。
程慶國和三個新來的研發(fā)開心、和藹地說了一些歡迎的話,杜興雪皺著眉頭不耐地盯著電腦屏幕,腦子里亂哄哄地響。
“興雪?興雪?”
杜興雪忽然聽到方恒在叫她,芳魂失措,抬頭看著臉上有些詢問神色的方恒,轉(zhuǎn)瞬回過神來,嫣然笑問:“怎么了?”
方恒瞅著她剛才驚訝的神色,笑著開玩笑道:“怎么我還嚇到你了?”
“不不不,沒有……我只是……”杜興雪急忙起身綻開笑容解釋著,她瞥一眼方恒身后站著的三位新人,忙調(diào)轉(zhuǎn)話題問:“恒哥找我什么事?”
方恒微微后退半步,讓出身后的三個人,笑著給三位部下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公司漂亮的、能干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杜興雪?!彼眯φf的口氣介紹著杜興雪,然后又指著三位研發(fā)分別給杜興雪介紹道:“這位美女是李青青,那位是常麗,這位帥哥是馬超。以后跟研發(fā)申請樣品你就找他要,我給你派個帥哥。”方恒笑著開玩笑,讓杜興雪啞然失笑。
兩位女生跟杜興雪打招呼,從口音聽出李青青應(yīng)該是北京人,而常麗她明顯“N”“L”不分的咬字輕易泄露了她的地域性,兩個人由于個子矮都穿了比較高的高跟鞋,那是杜興雪絕對不敢嘗試的高度,她是微微頷首看著她們的。
杜興雪忍俊不禁,不料她尚未開口,馬超已上前一步謙和地笑道:“你好,我是馬超?!彼泄陪~神色的皮膚,梳著學(xué)生的短發(fā)發(fā)型,走路比較慢半拍。
“字孟起?”杜興雪腦中忽然想到三國中的馬超,忍不住脫口而出,微笑著點頭回禮。
馬超呵呵笑著撓撓頭,道:“此馬超非彼馬超?!?p> 杜興雪點點頭,微笑回答:“確實!”
方恒見兩人相處融洽,便帶著三位研發(fā)繼續(xù)給別的同事引薦。
--“興雪啊,明天就是Kick-Off meeting了,工作準備的怎么樣?”程慶國拿著扇子邊扇著涼風(fēng)邊悠然踱步到杜興雪身邊問。自從上次給杜興雪分配工作后,他就再沒跟對方交代過任何工作。杜興雪也不著急,因為她本身手里的工作也夠她忙的。
杜興雪原本站起的姿勢還沒坐下,看著對方忙謙遜地微笑道:“上午剛把會議內(nèi)容全部收齊,現(xiàn)在正在整理。其他的比如物料、住宿都準備好了?!?p> 程慶國這些天對她的工作態(tài)度也看在眼里,微笑著點點頭。然而那個笑容卻在杜興雪眼里看得十分不安,她不知道這樣的點頭算是滿意,還是只是表達一種知悉的信息。
程慶國扇著扇子又踱了幾步,他走到空調(diào)前站定,說:“建議你發(fā)個通知下午開個簡短的會,叫上施總和方總,把這兩天所有的內(nèi)容全過一遍?!?p> 杜興雪欣然笑道:“我也正是這么想的,如果有問題還來得及修改。我一會兒就發(fā)郵件提前通知。”說完她看著程慶國的頓了頓,遲疑地問:“您還有別的事兒么?”
程慶國思忖片刻,笑道:“嗯。我們幫聯(lián)思集團測試的樣品,數(shù)據(jù)一出來,讓方總給我,我們再去一趟聯(lián)思集團?!?p> 杜興雪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點頭答應(yīng)。
--轉(zhuǎn)眼就到了下午時分,杜興雪看到2點的會議即將開始,而方恒從她發(fā)郵件到現(xiàn)在他都沒進過辦公室,他的電腦早已進入待機狀態(tài)。杜興雪為了會議順利開始,決定親自告訴對方開會的事情。終于,他在產(chǎn)線區(qū)最里邊看到了他的身影,方恒此刻正站在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新來的三位研發(fā)跟在一個韓國工程師身后認真地聽著戚小薇翻譯。
杜興雪猶豫片刻,才走上前在方恒身邊站定,瞥一眼他帥氣的臉上認真的神色,微笑著道:“他們來了,你可以輕松一些了?!?p> 方恒聞言回頭見是杜興雪,認真的神色中浮起一絲釋然的微笑道:“對,他們分擔(dān)了很多工作。雖然現(xiàn)在能力還太弱,但碎小的事物分擔(dān)掉還是會給我留出很多時間!”他說完瞅著她思忖道:“你找我有事?”
“對!”杜興雪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更喜歡跟直爽的人說話,他們不是不會拐彎抹角,而是不屑。她爽然笑道:“上午我發(fā)了郵件,在下午兩點和程總、施總一起開會,過一遍內(nèi)容。我看你一直沒進辦公室,就過來跟你說一聲?!?p> 方恒燦然笑道:“好,沒問題?!彼D了頓,又帶著關(guān)心的口吻問:“整個 meeting準備的怎么樣?緊張么?”
杜興雪美目中略帶著擔(dān)憂的神色,淡淡地看他一眼,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兒,笑道:“有點兒!其實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對這種小型會議我沒什么問題。只是因為我對公司和產(chǎn)品還不了解,特別怕弄錯什么我還不知道,在那么多人的場合弄錯文件或是別的什么,可就丟人丟大了?!?p> 方恒灑脫地笑著安慰道:“沒什么,你又不是負責(zé)內(nèi)容的,錯的是別人,不用擔(dān)心?!?p> 杜興雪感激地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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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一晚加班到十二點,但杜興雪在星期二的早晨還是很早就醒過來,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在腦海里大致過了一遍今天所有會發(fā)生的事,那些電話里聯(lián)絡(luò)的各銷售區(qū)域的同事們今天就會一一見到,她的心還是微微緊張地躁動起來。
昨夜的一場小雨過后讓清晨的陽光格外明媚,空氣中似乎少了許多懸浮的塵埃而顯得比往常通透。
杜興雪騰地起床沖進浴室洗了個溫水澡,然后挽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先畫一個嫵媚而不張揚的淡妝,重點加深眼角的修飾務(wù)必讓雙眸看起來明亮又有神,當(dāng)然還有遮蓋掉近日熬夜所浮現(xiàn)的黑眼圈。為了不打擾還在睡覺的戚小薇和姚丹依,她只用寬大的干毛巾讓頭發(fā)變得潮些,沒有用吹風(fēng)機吹頭發(fā),挽起一個看似松散卻不失嫵媚的發(fā)髻,一只小的仿真花夾子固定在頭部右側(cè),這躲仿真花讓鍍鋅線看起來充滿活力。選一件白色印花七分袖修身連衣裙,裙子選材輕柔而有質(zhì)地,勾勒出她窈窕頎長的身姿,一雙五厘米高的紅白條紋高跟鞋,冷艷而懾人的氣質(zhì)頓時撲面而來。
杜興雪第一個沖進餐廳用完早餐,然后便到了辦公室。辦公室里所有人都盯著她看傻了眼,兩個生技工程師正和韓國工程師比手畫腳地說著什么看到杜興雪出現(xiàn),笑著打著口哨,杜興雪大大方方地跟他們打招呼。她只是覺得他們有些大驚小怪,因為她今天這樣的裝扮,在她之前工作的幾年里一直都是差不多的。
“哇!美女??!你今天是要迷倒所有人嗎?”羅廠長站在位置上邊喝水邊跟杜興雪說笑道。
杜興雪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放好工作資料,謙虛微微頷首淡然笑道:“我可沒這個魅力啊!”她說著抱起桌上的資料跟羅廠長索要了會議室的鑰匙,便進去做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