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遠清很為難的道:“不瞞老先生,告訴我的這個人可是比你還恐怖,只要他出手,我和他一個呼吸的工夫,就會被滅殺,絕對沒有活的機會!所以我不能說,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的名字,想來是假的,但假的我也不能說!”
羅老頭面色凝重起來,但轉(zhuǎn)眼又大笑了起來?!肮?!哪聽說過這種事!凈吹牛皮!”
晨遠清也不好反駁,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夢舒,不要耽擱了,你是跟著我,還是和晨遠清一起?”
夢舒有些痛苦的道:“我不知道!晨遠清不能和我們一起在這里嗎?對了!這樣就可以了!晨遠清,你也留下來吧!”
羅老頭搖搖頭,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說出駭人聽聞的話:“不行,晨遠清留下來會死的!”
晨遠清難以置信的道:“怎么可能?為什么會這樣?”
羅老頭很認真的道:“縱然這個院子不再現(xiàn)世,還是可能有人會找到這里。夢舒的氣息,我還能夠隱藏,畢竟她是我的女兒,你的氣息,我無法隱藏。到時候你很可能會死!”
晨遠清無言,楞楞的看著他夢舒。心亂如麻,平時清晰的頭腦,果斷的脾氣,都不好使了。時間太短了,給個三年五載考慮還行!
夢舒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小情郎。仿佛世界的重擔(dān)都壓在了身上,頭好暈,肚子好餓!誰來給個圓滿,誰來給個答案!
晨遠清看到夢舒為難的樣子,很是不忍心的道:“算了!夢舒,我不能讓你為難!我來替你選!你留在這吧!”
夢舒一下?lián)溥M了晨遠清的懷里,忍不住淚眼婆娑。
晨遠清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強顏歡笑的道:“傻姑娘,又不是見不著面了!我們還會見面的,不是嗎?”
夢舒咬緊嘴唇,顫聲道:“誰知道會要多久呢?誰知道能不能見面呢?”
是??!或許再見面,早已物是人非,山長水闊,咫尺天涯!晨遠清突然有些迷茫,當(dāng)初想著生死相依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不是要排除千辛萬苦也要在一起的嗎?怎么會這樣?不是永不分離嗎?如此輕易就離別了嗎?如果再不能相遇,余生是否都會在痛苦中?太突然了!晨遠清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夢舒,只得把她抱的更緊了!多抱一會!再也抱不到了!
羅老頭一言不發(fā)的走進自己的屋子,沒一會,拖著昏死的韓玉走了出來,扔到晨遠清腳下?!吧x死別,人生常態(tài)!愛情的滋味,不好受!晨遠清,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晨遠清不舍的松開夢舒,魂不守舍的抓起韓玉。還是不甘心,還是舍不得!“夢舒,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忘了我吧!你或許會更快樂!”
夢舒淚流滿面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只剩了傷痛!
晨遠清一咬牙,拉著韓玉走到院門前,一下推開了院門。面前就是傳送陣,他扭回身,看著夢舒,一步一步的倒退進傳送陣。讓我再多看你一眼!讓我將你記在心里!“我喜歡你??!”
時空扭曲,眼前是熟悉的山洞。仿佛夢一般,來了又走,再也見不到了嗎?!雁過無痕,葉落無聲,但你已經(jīng)深深印在我心里,永難忘記!晨遠清靜靜地立在那里,心中五味雜陳。日升日落,周而復(fù)始,在晨遠清的眼里似乎都沒有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晨遠清長嘆一聲,伸手從儲物袋掏出一顆補氣丸,塞到韓玉嘴里。
沒一會,韓玉睜開眼睛,一下就看到了晨遠清。他一個激靈,站起身來。伸手想要摸劍,卻什么都沒摸到,便伸直了胳膊,指著晨遠清,威脅道:“你!你!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我抓到這來了?你不是死了嗎?”
晨遠清一句廢話也不想說,邁步就往外走!
韓玉見狀,尋思著自己也打不過他,跟在晨遠清身后,出了山洞,就和他分道揚鑣,往莫城跑去。
胖嘟嘟一點都不可愛的李燁立在山頭之上,手里還拿著閉月羞花。距離約定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龔敢卻一直沒有動靜。莫城那邊水月還等在那里,只是不知晨遠清去了哪里,死了沒有。閉月羞花也不能放到儲物袋里,自己拿著一朵花,傻站在這里,跟個傻子似的。
突然,他看到了晨遠清,晨遠清也看到了他。晨遠清祭出大山天地魂,提著開山刀,雙眼血紅,怒氣沖沖的就朝李燁殺了過來。
李燁大驚失色,急忙祭出自己的天地魂,貼上極速符,撒腿就跑。晨遠清隨后便追,一路上也沒別的心思,就認準了李燁!
李燁即將跑到莫城城門的時候,晨遠清離他已經(jīng)不足百米。晨遠清飛身而起,如同離弦之箭,一頭撞在李燁身上,頂?shù)乃苍诔情T之上。
轟隆一聲!城門和李燁、晨遠清一起砸到地上。李燁爬起來剛想跑,晨遠清一拳打了過來,將他打翻在地,接著手起刀落,一刀將李燁的腦袋釘在地上。
“啊……!”晨遠清大喊一聲,壓抑,憋悶!喊聲震天,整個莫城似乎都在抖動!
一道身影急速的飛來,停在晨遠清眼前,正是水月?!靶煹?,怎么了?夢舒呢?”
晨遠清丟了魂似的聲音沙啞的道:“她走了!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說完,他也不知該往哪里去,茫然的四下張望。
水月低聲道:“回家去吧!好好歇一歇!”
晨遠清連李燁的儲物袋都沒收,失魂落魄的往自己家走去。沒走多遠,就見一人怒氣沖沖的向他走來。這人穿著一身華服,肩膀上繡著一個吳字?!澳憔褪浅窟h清嗎?”
晨遠清看都不看他一眼,依舊往前走。
那人一閃身,擋在晨遠清身前,手中一把長劍,指著晨遠清的腦袋。“老實些,乖乖聽話!否則我讓你們晨家從莫城消失!”
晨遠清上下打量著那個人。吳?莫非是懿州的吳家?“我是晨遠清,你是何人?”
那人很傲慢的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問你,我家吳晗公子,去了迷霧谷,一直杳無音訊。當(dāng)時你也去了迷霧谷,為何你出來了,他還沒有出來?他在里面怎么樣了?”
吳晗,吳家族長的大獨苗,這事得好好應(yīng)付。好在晨遠清早已在出迷霧谷的那一刻就開始思索應(yīng)對之法,此時,絕難不住他。“迷霧谷內(nèi)干尸暴動,三大教派死傷慘重,四散在各處!我也不知吳公子現(xiàn)在究竟如何?”
那人不屑的看著晨遠清:“那你是怎么出來的?”
晨遠清耐著性子回道:“我的朋友會秘法,將我和她傳送了出來!”
那人冷冷的道:“為何不將吳公子傳送出來?”
晨遠清愛答不理的道:“只能傳送兩個人!”
那人加重了語氣問道:“為何不將吳公子傳送出來?。繛槭裁窗涯銈魉统鰜??”
晨遠清有些失去耐心了,再加上這兩天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忍不住喝道:“你們吳公子臉大是不是?為什么要將他傳送出來?他個鱉孫算老幾?你也給我滾!狗腿子!”
“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吳家王勇和,你們宣國之主都不敢這么和我說話!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王勇和揮舞長劍,直奔晨遠清肩膀刺來。晨遠清一招刺星迎了上去,叮的一聲,將長劍頂飛了出去,接著就架在王勇和的脖子上。
王勇和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完全沒覺得晨遠清能把他怎么樣?!鞍训斗畔拢駝t別怪我不客氣!你們晨家想被滅族嗎?”
“哈哈哈!”晨遠清忍不住冷笑兩聲,手上一使勁,將王勇和的脖子壓出血來?!拔覛⒉贿^吳家,但能殺得了你!我們晨家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你給我跪下!”說著,他的刀一轉(zhuǎn),刀鋒斜對著脖子,使勁往下一壓。
王勇和皺著眉頭,卻并不敢發(fā)作,只是膝蓋有些彎了。
晨遠清輕蔑的笑道:“告訴你家主子,你家吳晗的生死與我無關(guān)。我現(xiàn)在是坤元教的人,也不是你們吳家隨隨便便就能滅口的!”說罷,晨遠清收起刀,繼續(xù)往家里走去。
此時周圍早圍了許多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都沒想到晨遠清竟然敢對懿州吳家如此傲慢,這早已不是那個一年多前在莫城被恥笑的晨遠清,而是一個橫著走的人。王勇和站直了身子,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徑直朝莫城外走去。
水月看著晨遠清,不由得暗暗有些佩服。
晨開豐早聽到手底下有人稟報,頓時又是心驚膽戰(zhàn)了一番。宣國,吳家,真是哪個權(quán)勢大惹哪個!但是又能如何,孩子就是這脾氣。再說晨開豐本人也不愿意唯唯諾諾的活著。他迎出晨家大門外,就見晨遠清早已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
本以為是小兩口出門踏青,沒想到早已生離死別。晨開豐不知怎么安慰孩子,只是說了些有的沒的。晨遠清聊了一陣子天,就去后山轉(zhuǎn)了轉(zhuǎn)。后山還有些靈性,晨遠清把靈石里的羅葉文放了出來,放在一片祖墳之后的坑里,仔細的埋好,想讓他安心的吸收靈氣,以便復(fù)活。
“晨遠清,這樣正好!我現(xiàn)在剩下的肉身和神魂太少,這里靈氣不多卻源源不絕,正適合我緩緩的吸收靈氣?!绷_葉文在儲物袋里呆了一陣子,有靈石滋養(yǎng),說話聲音又有些上去了。
“春天把干不拉瞎的你種進土里,秋天收獲一個完整的你?!背窟h清說著,站起身,就要離開。
羅葉文突然傳音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有神魂封印之術(shù),你可愿學(xué)???”
晨遠清頓時來了興致。
夜半時分,龔敢盤腿坐在山洞石窟之中,閉上眼睛,正在修行,忽然神魂受到牽引,龔敢知道是有人借助入夢之法,想和他交流。他沒有抗拒,神識昏暗,進入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入夢之法,可以是強者對于附近的弱者強行使用,進入他的夢境。也可以對遠處的人使用,但需要存有對方的神魂,以魂為引,才能進入對方的夢境中。
“事情做得怎么樣了?”黑暗中有聲音傳來,冷漠威嚴。這個聲音,龔敢很熟悉,那是天一教在懿州真正的領(lǐng)導(dǎo)者的聲音。他正是歸此人統(tǒng)領(lǐng)。不過他并沒有見過這個人,一直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交流。
“被一個強者阻攔,沒有成功。鬼獸不見了!”
“是消失了嗎?”
“是被人打散,被其吸收!”
“被誰?”
“一個叫晨遠清的年輕人!”
“竟然是他!倒省了麻煩!你快去把他抓回來,坤元教正在招攬他,若是讓他進了坤元教,就不好對付了?!?p> “坤元教招攬他,是有什么目的嗎?”
“目的自然不簡單,這不用你管!我本來就是打算讓你去抓他的!既然他吸收了鬼獸,那你要抓活的,把他送回天一教?!?p> “可是我本就重傷未愈,這次被高手打傷,實力大損,而他的身邊又有裂魂境高手保護我恐怕難以成功!”
“真是廢物!看來只有我自己動手了!你先回天一教去吧!教主會給你治好傷的!”
在家過了十來天,晨遠清就收拾了東西,去尋找水月。沒想到韓玉也在那里。論起輩分來,他還得喊韓玉一聲師哥,可晨遠清實在不太瞧得上他。
韓玉昏了三個多月,也不知到底是誰下的手,故而對晨遠清背后的人物有些畏懼。李燁已死,消息傳回宣國,宣國之主震驚之余,也仔細探查了一番,就把李燁暗地搞小動作的事查了出來。此時的宣國對晨家顧忌多一點,恨意少一點。韓玉也知道宣國的態(tài)度,所以對晨遠清不冷不熱,拒絕任何不必要的接觸。晨遠清也沒打算要理他。
水月輕輕吹響玉笛,招引來一只巨大的黑睛白鴉,載著三人,向著坤元教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