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慈父和嚴(yán)父
晚上,飯桌上,葉臻寶在許衍熙懷里告黑狀,一邊嚼著菜一邊手舞足蹈的說道:“娘,今天下午爹爹兇我了,還想關(guān)我禁閉呢!”
許衍熙和奶娘一邊控制著葉臻寶的身子一邊喂著飯,自然是沒心思聽她說什么,只是敷衍道:“好好好,娘知道了,阿寶乖,再吃一口?!?p> 葉臻寶‘啊嗚’一口將勺子里的飯吞進口里,有些不滿的看著許衍熙。
許衍熙沒聽清楚,飯桌上的其他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葉少忱因為犯了錯,此時乖乖的往嘴里扒著飯,頭也不敢抬。葉少乾是目擊者,自然是好笑的看著葉臻寶了。至于其他三個哥哥,具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葉臻寶,再看看葉尚德。
葉少坤比較沖動,看著葉尚德不滿的問:“爹,你怎么剛回來就欺負阿寶啊?”
聞言,葉尚德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嗆到自己,他咽了口口水,看向葉少坤,眼睛一瞪:“什么叫我欺負阿寶,明明是她犯了錯?你看看你們,都是你們這些人慣的,都多大了,怎么連個飯還要喂?我在邊關(guān)的時候,這么大的孩子都知道給大人打下手了!”
葉尚德本身嗓門就大,此時一激動更是沒控制住,飯桌上一陣沉默。
葉尚德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說些什么樹立自己的威信的時候,葉臻寶突然開口了。她拉著許衍熙的袖子,道:“娘,你看你看,你快看嘛,爹爹下午就是這樣對我噠!”
瞬時間,飯桌上除了葉少乾和葉少忱之外的人都是一致的看向葉尚德。
葉尚德被看的老臉一紅,氣哄哄的一甩袖子站了起來:“這個孩子遲早得讓你們這些人慣壞了。”
哼,還虧的爹爹下午為了你觸犯龍顏呢!早知道就把你丟給常青山上那個皇帝的師弟好了。
葉尚德走了之后,所有人只是眨了眨眼睛變重新拾起了筷子。
葉臻寶撅著嘴巴,看著葉尚德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葉少乾敲了敲桌子,沉聲道:“阿寶,好好吃飯,不準(zhǔn)調(diào)皮!”
葉臻寶撇撇嘴,轉(zhuǎn)過頭朝著許衍熙張大了嘴巴“啊~”。
許衍熙趁機又是填了一勺子飯到葉臻寶的嘴巴里。
葉臻寶啊嗚啊嗚的吃的正香,就看見葉尚德走了回來,怡怡然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筷子,繼續(xù)吃了起來。
他才不會和自己的肚子作對呢,不吃飯餓的可是自己。
除了葉臻寶這個不懂事的和葉少忱這個心事重重的,所有人都是憋笑。
晚上,熄燈之后,葉尚德在柔軟的不像話的雕花大床翻了個身,這床可真是軟。在邊關(guān)的時候,哪里能住上這樣的床呢?
“夫君,是不是有心事?”許衍熙柔聲問道。
葉尚德頓了一下,隨后有些歉疚的問道:“吵醒你了?”
許衍熙柔柔一笑:“沒有,還沒睡著,夫君有什么事情跟妾身說說吧!”
葉尚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今天下午皇上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許衍熙。
聞言,許衍熙蹙眉道:“皇上為什么要送太子去常青山?是不是最近朝堂上有什么動靜?”
不得不說,雖說許衍熙只是一介婦孺,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看的很清楚的,往往都是一針見血。
就是因為她有這樣的胸襟這樣的見識,才能讓葉尚德這么多年來一直寵幸她一個人,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更不要說姨娘之類的了。
所以說,葉尚德也不瞞她,夫妻之間有什么好瞞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已。
“你也知道,大皇子年紀(jì)不小了,都快到了大婚的年紀(jì)了,自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想要借著大皇子生事?!?p> 大皇子赫連溫瑾比四皇子赫連溫璟足足大了六歲,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五歲了。在南周,十五六歲大婚都是正常事兒。
大皇子是楊淑妃的兒子,而楊家,則是南周最大的文臣之家。皇后有子就罷了,人家畢竟是正宮。讓一個丫鬟之子壓上一頭,他們怎么甘心。
“朝堂上的這些事情暫且不說,皇上想要將阿寶和太子一起送去常青山,無非就是想讓兩個孩子培養(yǎng)感情,將來也好借咱們?nèi)~家扶持太子,但是皇上絕不會只借葉家的勢。所以說,阿寶將來也能是太子的其中一個女人罷了,能不能得到正室的位子還得兩說呢!”
許衍熙一個轉(zhuǎn)眼間就將事情想得明明白白,卻是越說越生氣。
“皇上想得倒是好,平時看起來比誰都疼阿寶,原來是別有用心!”
葉尚德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不管怎么樣,我們?nèi)~家都是跟太子綁在一起的,就算他不是皇后親生,但是名義上卻是中宮嫡子,我們?nèi)~家怎么可能會另投新主?”
許衍熙溫柔的撫著葉尚德的心口,嘴里卻是絲毫不留情:“皇上就是愛瞎想,咱們?nèi)~家可不像那些蠅營狗茍之輩,咱們可是最最講信用的了!”
“可是皇上不信啊,總要有利益聯(lián)系他才會放心,這就是君主!”
葉尚德的話一出,夫妻倆一時無語。
是啊,這就是君主,一定要萬無一失才好。他要是那種憑著感覺做事的人,這個江山早就不是赫連家的了。
……
第二天早上,葉臻寶一大早就醒了,硬要許嬤嬤給她穿上了那間自認為很好看的大紅色的紗裙。
小孩子都喜歡鮮亮的東西,這件衣服還是去年的時候,許衍熙給她做的,一不小心做大了,便想著今年湊合穿,說知道今年葉臻寶卻是胖了不少。
穿上這件紗裙便有些怪怪的。
當(dāng)葉臻寶得意洋洋的出現(xiàn)在飯桌上的時候,葉家?guī)讉€小的都是一臉的憋笑。
葉臻寶雖然有些二,但是卻精明的很,看到許衍熙便急匆匆的告狀:“娘,三哥四哥五哥笑我!”她撅著嘴噼里啪啦的說道。
許衍熙昨晚和葉尚德說了許久的話,此時有些精神不振,坐下后摸著葉臻寶的腦袋直言道:“阿寶怎么又穿了這件衣服?娘不是說不準(zhǔn)穿了嗎?”
葉臻寶盯著許衍熙看了半晌,終于在許衍熙的眼中看到了嫌棄之意,嘴巴一癟就要哭。
葉尚德在心里嘿嘿一笑,心想,以前都是你是慈母我是嚴(yán)父,現(xiàn)在咱們換一換好了。
他連忙抱起了葉臻寶,哄她:“阿寶這是怎么了,不哭,跟爹爹說!”
葉臻寶憋著淚,看著葉尚德,心想:爹爹倒是頭一次對我這么溫柔呢,難道是昨天被姑父嚇唬傻了嗎?
不過,她還是撲進了葉尚德的懷里,委委屈屈的問道:“爹爹,阿寶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葉尚德還是第一次享受葉臻寶這種的待遇,有些激動,聞言他低頭看了看葉臻寶身上的衣服,道:“很好看啊,怎么了?”
眾人有些忍俊不禁,這父女兩個的眼光還真是一致?。?p> 葉臻寶小手一指:“三哥四哥五哥都笑話我,娘也嫌棄我!”
葉尚德想:不錯不錯,小小年紀(jì)就能分清笑話和嫌棄的分別。
葉臻寶見葉尚德有些走神兒,有些不滿的搖著他的袖子:“爹爹!”
葉尚德回過神來,忙笑著道:“算了,我們阿寶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跟他們計較了,還是趕快來吃飯吧!”
葉臻寶明顯聽不懂宰相肚里能撐船是什么意思,不過,一聽說要吃飯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到了腦后。在葉尚德懷里直跳腳:“我要吃肉包包,爹,你給我拿,我要那個最大的。”
葉尚德一邊失笑一邊受寵若驚的將盤子里那個最大的肉包子夾到了葉臻寶面前。
葉臻寶流著口水將包子拿了起來,‘啊嗚’一口便咬掉了大半。
許衍熙瞪了她一眼:“給我好好吃,不準(zhǔn)吃的這么粗魯。”
葉臻寶看了看許衍熙,默默在葉尚德懷里轉(zhuǎn)了個身,繼續(xù)‘粗魯’的啃著包子。
許衍熙正要說什么,葉尚德擺擺手:“行了行了,你說這些干什么,她還小,想怎么吃就怎么吃?!?p> 許衍熙嘆口氣,索性低下頭,眼不見為凈。
傍晚的時候,赫連源再次微服來了葉府,帶著早就換好衣服迫不及待的葉臻寶去了外面,看賞花會。
賞花會也算是南周的傳統(tǒng)節(jié)日了。從這天晚上開始,到明天的傍晚結(jié)束。
所謂的賞花會,其實是有兩種含義,第一層,當(dāng)然是字面上的意思,純粹的賞花了。但是這個傳統(tǒng)這么多年來,一代代的傳下來,早就延伸出了另一種意思。
賞花賞花,賞的除了真正的花之外,還有那些到了婚嫁年齡的嬌花。
南周雖然不如蠻夷那樣的開放,但是比之其他的國家還算是放得開,起碼不會女子到了洞房之夜才看清相公的樣貌。
趁著賞花會,適齡的男男女女都會趁機過來,找尋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當(dāng)然了,葉臻寶對這些是一無所知的,只是把賞花會當(dāng)成了像是中元節(jié)、春節(jié)之類的熱鬧的節(jié)日而已。
葉臻寶去,葉少乾自然也得跟著去了。
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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